林風渾身被纏的動彈不得,面對射來的暗器束手無策,眼楮一閉,暗道一聲︰完了!
不料,一陣「嘶嘶」聲傳到了耳朵里,預料中的暗器並未臨身,他張開眼楮一看,發現那把袖箭就定格在自己身前,未再存進分毫,疑惑之際,袖箭似乎被什麼扯動一般斜斜的飛向一邊,林風這才發現,原來袖箭上被纏了一根細細的絲線。
「難道是娘的銀線飛針?」林風環顧四望,發現趙雨倩正與岳涵姍激斗,根本無暇注意到這邊,更別說出手相助了,那究竟是誰救了自己呢?
「是誰?竟敢壞我好事?」邢天磊氣急敗壞的向四周吼道。
「天蠶宮宮主駕到——」
林風尋聲望去,只見八名身穿白色勁裝的女子抬著一頂素色的小轎,飄然落在了院中。
「天蠶宮?」邢天磊面露疑惑,似乎對于這個幫派也不甚了解,他走上前去,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轎簾輕啟,從里面走出一位二十左右,身著鵝黃色羅裙的美艷女子。
咋一見這女子,林風和邢天磊都嚇了一跳,因為這女子和趙雨倩長的竟有幾分相似,確切的說,她更像年輕時候的趙雨倩。
那女子從轎內走出,環顧了一下四周,奇怪道︰「今天不是表哥的壽誕嗎?怎麼會搞的這麼烏煙瘴氣呢?」
她的嗓音沙中帶柔,讓人听了很是舒服,林風愣愣的瞧著她,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她緩步走到林風面前,大眼楮眨了眨,忽然笑道︰「嗯!應該沒有認錯人,跟表姐夫年輕時長的蠻像。對了,你叫小風是吧?你好啊,我是你表姑姑!」
林風愕然的張大嘴巴,他難以置信,自己什麼時候冒出個表姑來,而且還是這麼小的一個表姑。
見林風不說話,黃衣女子笑了笑,拉了拉纏著林風的布袖道︰「跟你打個商量,你叫我一聲姑姑,我幫你把這塊破布弄開好不好?」
林風嘴巴動了動,不知道眼前的女子說的是真還是假,即便是真的,他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位看似並不比自己大多少的表姑姑。
「你不相信我是你表姑姑?」見林風遲遲不肯叫,黃衣女子杏目圓睜道︰「我表姐呢?我表姐一定可以證明我的身份,我表姐去哪了?」
「呃…冒昧的問一句。」林風弱弱的道︰「你口中的表姐指的是…」
「當然是你娘了。」黃衣女子一叉腰,將頭湊到林風面前,眨眨眼道︰「快告訴表姑姑,她去哪了?」
林風眼神向趙雨倩那邊瞟了瞟,道︰「喏!正和一個黑衣女人打架的那個就是了。」
「打架?」黃衣女子掏掏耳朵,嘟囔道︰「說起來,我好像很久沒有打過架了,手還真有點癢,不過…哎呀!今天是認親的,不能隨便跟人動手,饒了他們吧!可是…看他們打的那麼歡,我也好想……」
做了無數次的掙扎之後,黃衣女子仿佛下了決心,握了握拳頭道︰「淡定淡定,不能打,不能打。我不能打,他們也不能打,否則我看著多眼饞。」說著忽然猛吸一口氣,仰天一聲大叫︰「都給我住手——」
場面猛的一陣寂靜,打斗的眾人均停了下來,但——那也只是瞬間的功夫,刀槍劍戟聲又不絕于耳的響起。
黃衣女子小嘴一癟,氣呼呼的對著天空大叫道︰「姥姥,姥姥,有人欺負我——姥姥,有人欺負我了——」
「誰敢欺負我們家的寶貝兒,活的不耐煩了——」
一陣空幽般的聲音仿佛在千里之外傳來,但也只是一眨眼功夫,院中便多了三個身穿白袍的老人,三人六旬左右的年紀,身著一模一樣,手里拿了一根一模一樣的龍頭拐杖,更奇的是這三位老婦長得竟然也是一模一樣。
「大姥姥,二姥姥,三姥姥!」黃衣女子迎了上去,撅著小嘴道︰「姥姥們,他們欺負我。」
其中一老婦笑道︰「小寶貝,告訴姥姥,他們是怎麼欺負你的?」
黃衣女子氣呼呼的指著激斗的戰場道︰「我叫他們不要打了,他們卻不听我的。嘿嘿!大姥姥,您也知道,小芙兒最看不得別人打架了。」
被稱為大姥姥的老婦瞥了她一眼,笑道︰「我看你是看的心癢難耐吧。」
「哎呀!」黃衣女子不依道︰「姥姥不許取笑人家,人家有要緊事呢,姥姥們趕快阻止他們吧!」
「好,好,好,二妹,三妹。」這位大姥姥向後面兩位老婦使了個眼色,道︰「我們開始吧!」
另外兩名婦人點了點頭,三人以三角之勢站立,將龍頭拐杖橫于身前圍成了一個三角形。
黃衣女子似乎知曉其中利害,忙避開老遠,臨去還不忘將被綁的像條蟲子似的林風拉上,一邊拉一邊道︰「姥姥們,你們只需對付那些黑衣人便是,其他人就不用管了。」
大姥姥睨了黃衣女子一眼,佯嗔道︰「你這個丫頭啊,就知道給姥姥們找麻煩。妹妹們,準備——」
一股無形的氣勢自三人身上散發出來,頭發衣衫無風自動,三人緩慢的轉動起來,之後越轉越快,快的只能看清三人飄忽的殘影。
風,好狂的風,以三人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漸漸擴大,緩慢的開始移動,漸漸的覆蓋了激斗的眾人。
「龍騰旋風神功——」邢天磊驚呼一聲,為了避開風頭忙向後疾退。
旋風緩緩移動,場中無一人能夠安穩的立足,更不要說繼續打斗了,只見旋風所過之處,總要消失幾個人,仔細觀察便不難發現,那些失蹤的人皆是黑衣裝扮的蒙面人。
血獅教的金堂主見此風勢不可擋,眼中迸發出一股極不甘心的戾氣,大吼一聲道︰「撤——」
五位堂主首當其沖,奮力突圍,領著有能力逃跑的人眾離開了水月山莊。
「五位堂主,你們不能走——」邢天磊見勢急忙追去,可他方一抬腳便差點被風力吸進去,無奈之下只得眼睜睜的看著血獅教眾徒消失在視線里。
旋風風力逐漸減小,群雄自掩面的袖後抬起頭來,隱約的看到一些黑影在旋風壁上飄忽不定。
忽然,旋風原地旋轉幾圈,現出了三位老婦的身影,而那些被卷進去的黑衣人也扎堆被壘成了一睹人山,一個個眼冒金星,口吐白沫。
黃衣女子一把將林風丟在地上,蹦蹦跳跳的跑到三位老婦身邊,拍手叫好道︰「三位姥姥真是越來越神勇了。」
不料,三位老婦相互點了點頭竟飄身而起,轉眼間便消失了蹤影,只留下一句話︰「小寶貝,姥姥們不可能永遠保護你,你要學會自主獨立啊!」
很是語重心長的一句話,黃衣女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卻又十分無奈的嘟嘟嘴,自言自語道︰「可是,人家真的不想獨立!」
「哎呀,糟了。」黃衣女子忙跑到林風身邊,將他從地上拉起來,歉意的笑笑道︰「不好意思,剛才一時激動把你給扔了,我這就幫你解開束縛。」
說著,她手中已多了一根細細的長針,只見她將針往布條上輕輕的一劃,「撕啦」一聲,那布條便一分為二,林風也得以月兌身。
瞄了瞄黃衣女子手中不起眼的細針,林風疑惑道︰「你這根針好生鋒利,你剛才救我時,使的是銀線飛針嗎?」
「這不是針,是刀!」黃衣女子手一晃,那根細針又自消失不見,她瞥了一眼林風道︰「難道你不知道銀線飛針是水月山莊傳女不傳男的絕技嗎?連兒子都不傳,更何況是不屬于趙氏的外姓人。」
林風疑惑道︰「那你用的是什麼?我怎麼看都很像我娘剛剛使的銀線飛針。」
「她用的是天線蠶絲玄鐵刃!」
林世成等人已拍拍身上的灰塵,向這邊走來,趙雨倩也站起來正要走過去,岳涵姍卻自背後大喊一聲︰「賤人,我們的帳還沒有算完呢!」
說著,又挺劍刺去,黃衣女子眼神募的一寒,身形一閃,帶著片片殘影,繞過趙雨倩一腳將岳涵姍踹的飛了出去。
黃衣女子身形一個回旋,落到了方才所立之處,看著橫倒在地的岳涵姍道︰「這里竟還有個漏網之魚,一定是姥姥們看你是個女人家,故此放你一馬,沒想到你卻不知好歹,還要放肆。」
「娘——娘你沒事吧!」邢憶茜忙上前扶起岳涵姍,怒瞪著黃衣女子道︰「你是哪里跑出來的臭丫頭,如此放肆無禮,居然對我娘下如此重的手。」
黃衣女子把眼楮睜的圓溜溜的回瞪過去,指著岳涵姍不忿道︰「拜托,是她不對好不好?誰讓她沒事找事搞偷襲,本姑娘看不順眼就是要管。」
「你……」邢憶茜將岳涵姍交給邢旭杰,轉過身指著黃衣女子道︰「我看你也很不順眼,看來我也是可以來管管你的。」
邢天磊忽然道︰「憶茜,不得無禮,退下。」
邢憶茜看著邢天磊,難以相信剛才那話是從爹口中說出來的,她又問了一遍道︰「爹,你剛才說什麼?你居然說不得無禮,她打了娘啊,你居然讓我退下?」
邢天磊瞪了邢憶茜一眼,沉聲道︰「讓你退下你就退下,什麼時候開始要講這麼多廢話了。」
邢憶茜強忍著胸中的怒氣,恨恨的瞪了黃衣女子一眼,憤憤的退了下去。
眾人面面相覷,莫非這黃衣女子和邢天磊也有莫大的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