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女子疑惑的望著邢天磊,瞪了他半天道︰「你認識我嗎?」
「小芙,你是小芙嗎?我是你表姐。」趙雨倩仔細的打量著她,疑惑道︰「小芙?我記得你今年應該已經有二十…大多了吧,怎麼會如此的……」
黃衣女子笑嘻嘻的道︰「嘿嘿!是不是如此年輕啊!表姐啊,你不知道,我閉了一下關出來之後大家都老了好多哦!後來爹爹和娘親告訴我,原來我這個關一下子就閉了十年誒!」
「十年?」眾人咂舌不已,趙雨倩拉了一把黃衣女子,低聲道︰「小芙,你練的會不會是姑父的……」
「噓——」黃衣女子道︰「表姐,莫說莫說,等沒外人的時候我們再細細說來,現在嘛——」她瞄了一眼邢天磊,又道︰「我有些好奇。」
她走前幾步,望著邢天磊道︰「誒!說你呢,你可認識我?」
邢天磊看著黃衣女子,臉色有些怪異,似乎想說什麼,卻又有難言之隱的樣子,他冷了冷臉,哼道︰「不認識!」
「不認識?」黃衣女子哼聲道︰「鬼才相信你的鬼話,既然你不認識我,那你盯著我干嗎?看你那眼神就不懷好意。表姐,這個家伙他姓甚名誰,回頭我好找他算賬。」
趙雨倩在她耳邊低聲道︰「他便是連雲山莊的邢天磊!」趙雨倩神色極其不耐,直呼其姓名,連莊主二字都省了;這倒不是她對黃衣女子有什麼不滿,而是不滿于邢天磊的作為,試問——有哪個做母親的會給欲置自己親生兒子于死地的人好臉色?
黃衣女子听到邢天磊這三個字,表情明顯僵了一僵,她猛地瞪住邢天磊,眨巴眨巴眼楮忽然道︰「你是邢大哥嗎?你怎麼變得這麼老了?」
眾人的臉色皆是一變,趙雨倩抓住黃衣女子的手,急道︰「小芙,你居然認識他?」
邢天磊的臉色也變了變,不過很快就恢復過來,反而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他模了模自己的臉,語氣有些自嘲道︰「看來你是認出我了!我老了嗎?是啊,都已經二十年了,我記得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只有七八歲,然而如今你長大成人,依然風華正茂,而我卻已行將朽木。」
「去去去!」黃衣女子像趕蒼蠅似的揮揮手道︰「說的這麼夸張,還朽木呢,我看你就是一榆木疙瘩。我認識你的時候雖然還小,可我記得你那時候意氣風發的,可沒有這麼多感慨啊?」
邢天磊嘆笑一聲道︰「卓小芙啊卓小芙,二十年了,你的個性似乎一點都沒變,是不是還那麼喜歡打架?哎!我老了,歲月不饒人啊!林風說的沒錯,即使再掙再斗,到最後又有什麼意義?在時間面前,人類連螻蟻都不如,我輸了,輸的徹徹底底!」
趙雨倩忙拉了拉黃衣女子的衣角,緊張道︰「小芙,你怎麼會認識他?看你們好像很熟的樣子,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姑媽他們知道嗎?」
黃衣女子卓小芙拍拍趙雨倩的手笑道︰「嘿嘿!表姐,我會認識他,那可以說是一個巧合,至于我為什麼會跟他這麼熟,主要還是因為你哦!」
「我?」趙雨倩指指自己的鼻子,有點莫名其妙︰「這跟我有什麼關系,連我都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怎麼會扯上我了呢?」
卓小芙清了清嗓子,正待交代事情的來龍去脈,卻被邢天磊搶白道︰「卓小芙,你不可以說,你要是敢說,我就…就…」他就了半天,怎麼也想不出拿什麼話來威脅人家。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嘛?」卓小芙眨巴眨巴大眼楮道︰「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表姐是這樣的,我八歲那年,為了給外公祝壽,我們不是在水月山莊住過一段時間嗎?有一次,我偷偷溜出去玩,跟幾個小流氓打了起來。」
趙雨倩回憶道︰「是啊,那次你失蹤了一整天,全莊上下都在找你,姑父姑媽都快急瘋了。」
卓小芙模模鼻子不好意思道︰「失誤失誤,我又不是故意的,人家迷路了嘛,又被幾個小流氓欺負,那時候功夫練的不到家,打不過人家,還是他救了我呢。」
說著伸手指了指邢天磊,又道︰「他說我長的很像他的一個朋友,我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他說的那個人就是你,他知道我是你的表妹,竟然高興的不得了,帶我到街上逛了一天,買了一大堆的好吃的,不過,他的條件就是要我做他的內應。」
「內應?」趙雨倩皺眉道︰「難道那時候他就想對江湖圖謀不軌,你是怎麼做的?」
「噗嗤!」卓小芙忍不住笑道︰「表姐,你也太能扯了,就算人家有些圖謀也不可能找上我一個小屁孩做內應吧,難道你不知道,他一直都很喜歡你嗎?」
趙雨倩瞟了一眼低著頭的邢天磊,心里就升起一股厭惡感,不悅道︰「那是他的事,我又不喜歡他,現在是在談你的事,你扯到我身上做什麼?」
卓小芙難得露出正兒八經的表情,她嘆口氣道︰「關鍵就是在這啊!他要我做他的內應,目的就是要我做中間人,方便送禮物給你啊!」
「這……」趙雨倩愣在那,似乎想起了什麼。
「難道你沒發覺,自從那件事之後,你房間里經常會莫名其妙的出現一些小禮物嗎?他知道你喜歡吃荔枝,還專門派人到南方購買最新鮮的荔枝,快馬加鞭的送回來!」
趙雨倩站在原地,嬌軀微顫,她抬起頭看著邢天磊,顫聲道︰「可是,我一直都以為,以為那些是成哥做的,沒想到,沒想到……」
「什麼?」邢天磊氣得渾身顫抖,憤恨不已道︰「沒想到我付出了那麼多,到最後卻便宜了這個混賬東西,為什麼?為什麼?難道…」邢天磊忽然如斗敗的公雞般垂頭喪氣道︰「難道這一切都是天意嗎?」
卓小芙聳聳肩道︰「緣由天定,分在人為!緣分這東西真的很難有個定論,我不知道當年的事態究竟是怎樣發展的,但我不得不殘忍的告訴你,邢大哥,你和我表姐既無緣亦無分,所以你就不要在感情這上面鬧別扭了。」
邢天磊大大的嘆了一口氣,恨聲道︰「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吶!我恨林世成,我恨他奪走了本該屬于我的幸福。人們常說只要付出了便能得到回報,可是我付出了那麼多,回報又在哪里?我的回報是他讓我深陷在久久的痛苦里無法自拔,我又如何能夠釋懷?」
「所以你就選擇傷害他的親人以達到令他痛苦的目的,甚至不惜殺害一個無辜的生命——」卓小芙言辭犀利的道︰「你是達到了令姐夫終年痛苦的目的,可是你想過表姐嗎?小風是姐夫的兒子,可他同樣也是表姐的骨肉。一個女子十月懷胎一朝產子,所要承受的痛苦與歡樂又豈是你們這些男人所能了解的。」
她平復了一下心情,緩和語氣又道︰「邢大哥,你錯了,從一開始你就錯了。折磨小風,最痛苦的不是姐夫,而是表姐啊!這是你要的結果嗎?你真的就忍心傷害表姐嗎?」
「我…」邢天磊震驚的後退一步,眼神中已有了悔恨之意,他忽然抱住頭,痛苦的蹲,嗚咽道︰「我不想這樣的,我一心只想著只要除去了林氏一家,我就能得到本該屬于我的一切,可我從卻未想過這樣會不會傷害到趙姑娘,是我混賬,是我被**燻了心才會做出這麼多荒唐事!」
不知何時,林世成已經站到了趙雨倩後面,他攬住了趙雨倩的肩膀,給了她一個深情的微笑,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向趙雨倩點了點頭,趙雨倩頓時淚流滿面,把螓首埋在了林世成的胸膛,因為她知道那是林世成在對自己說︰相信我,我就是你的幸福,我永遠都會是你的港灣!
「那血獅教又是怎麼回事?」林世成毫不避諱的摟緊趙雨倩,向邢天磊問道。
「血獅教——」邢天磊抬起頭,他緩緩的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聲音已恢復了平靜︰「那天,血獅教的五位堂主拜訪敝莊,他們說可以幫我一統江湖,到時候便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一時心動,便策劃了這啟陰謀,這才有了今日之變,可是沒成想半路殺出卓小芙這個程咬金。」
卓小芙調皮的吐吐舌頭道︰「其實即使我沒有出現,你的計劃也只有失敗的份而已。」
「我知道!」邢天磊望了望林風道︰「我最意想不到的變故就是林風,我考慮眾多,卻萬萬想不到他會以武林高手的身份出現阻礙我的計劃,這是我的失策,但我無話可說,或許這就是老天對我的懲罰。」
邢天磊將手伸出來,道︰「現在我已經是你們的俘虜了,把我綁起來吧!」
「爹——」邢憶茜跌跌撞撞的跑過來,擋在邢天磊面前大聲道︰「要綁就綁我吧,我願意替父受過!」
「憶茜,退下。」邢天磊聲色俱厲的吼道︰「你若再不退下便不再是我邢天磊的女兒。」
邢憶茜看著邢天磊,抽泣幾聲便掩面跑回了母親身邊。
邢天磊依然舉著雙手,面帶幾分微笑的道︰「我就在這里,你們隨時都可以抓我,要殺要剮悉听尊便,但我希望你們可以放過我的家人和部下,畢竟他們都是听從我的命令辦事的!」
「莊主——」
群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人雖然抓住了,可是處置一說到底該由誰說了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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