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郁悶的撥弄著桌上的空杯子,腦中想著該怎麼處理邢憶茜的事情。
邢憶茜見林風不說話,便從腰間取下一個荷包,放到林風面前道︰「林公子,你看,這是我親手繡的荷包,今天特意拿來送給你,里面有鎮定心神的藥劑,聞著它的藥香可以令人心神安靜,你收下吧!」
林風眼珠一陣轉動,忽道︰「荷包我可以收下,但是你要回去,否則我只能辜負你的一番好意了。」
「你——」邢憶茜瞪了他片刻,忙又將荷包別回腰間,哼聲道︰「不要就算了,人家花了蠻大心思做的,我自己留著也是一樣。」
「嘿——」林風徹底無語了。就在這時,屋後傳來了林念楠的叫聲︰「哇!雪停了,快來堆雪人啊,看吶!太陽都出來了。」
林風聞言,打開房門一看,果然看見一輪太陽正被薄雲纏繞著,放出淡淡的耀眼的白光。
邢憶茜也跑出來,疑惑道︰「奇怪?這是什麼天啊,怎麼太陽都出來了?」她忙看了看林風,心想天晴了他不會藉此趕我走吧?
林風看了片刻,伸出一只手遮在眼楮上,透過細細的指縫向天空瞄去。
「日星芒?」林風呢喃一聲,又道︰「咦?九道光芒一樣粗細,是不是我看錯了?」他奇怪不已,因為記得上次觀察日星芒的時候有一道光芒是比較黯淡的。「這是怎麼回事?對了,爹房中有一張墨紙,那個應該看的比較清楚。」
林風思索間已向院中走去,似乎忘了身後還有個邢憶茜。
「喂,喂喂!」邢憶茜忙追上他,拉住他的胳膊道︰「林公子,你干什麼去?我要跟著你。」
林風無奈道︰「大小姐,我現在有急事,你可不可以先不要鬧。先去找我姐姐她們一起堆雪人好吧?如果你打算留下來就要經過她們的同意。如果你過不了她們那一關,那你只能回去。」
林風再三思慮。反正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不如讓幾個姐姐去傷腦筋。若能讓邢憶茜知難而退固然最好,倘若她真的有本事留下來,那鐵劍山莊也不介意多一張嘴吃飯。
邢憶茜咬了咬嘴唇,其實她是有點怕見他的幾位姐姐的。不過考驗既然來了,她接著就是,如果真的就此退縮,那她便不叫邢憶茜了。
輕輕點了點頭,邢憶茜弱弱的道︰「好,那,那我去找她們了。」
林風「嗯」了一聲,不再理會她,轉身便走。
忽然,林風猛的停住,因為他突然感覺仿佛整個天地都在晃動、旋轉,頭暈目眩,身體里似乎有什麼東西要掙月兌似的,好像要把自己生生分裂。
邢憶茜似乎察覺到林風的異常,她忙跑過去,扶住林風,擔心道︰「你怎麼了?是毒發了嗎?你爹不是給你配了藥嗎?你怎麼不吃呢?」
林風甩甩腦袋,方才的不適已經過去,但是頭還是有點暈暈的,他喘息一聲,輕聲道︰「扶我回房。」
邢憶茜點點頭,攙扶著林風慢慢回到了他的房間,扶他坐在床上,倒了杯水端過來遞給林風。
「謝謝!」林風喝完水,感覺好多了,疑惑的揉著太陽穴,不明白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邢憶茜放下茶杯,一臉的凝重,她坐到林風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剛才不是毒發對吧?我听我爹提起過,天蟲蝕心草的發作過程不是這樣的。」
林風頭也不抬,冷冷的道︰「這和你有關系嗎?」
邢憶茜氣憤的站起來,大聲道︰「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知好歹,人家只是關心你,你怎麼這麼不領情?」
林風冷笑一聲,緩緩的站起來道︰「我說過要你關心了嗎?如果你看不慣我這樣現在就可以離開,沒有人會阻攔你。」
邢憶茜瞪了他片刻,忽然笑道︰「我知道了,你是故意氣我的,我偏偏不上當,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林風忽然露出詭異的笑容,他緩緩靠近邢憶茜,輕聲道︰「如果你真要跟著我,那我可得提醒你,我發病的時候神智是很模糊的,如果到時候做出了什麼不利于姑娘的事情,姑娘可要自行承擔了。」
邢憶茜往後縮了一縮,又挺直腰桿道︰「我才不相信你是這樣的人。」天知道,她說這話的時候多麼沒有底氣。
林風轉回身,閑閑的道︰「相不相信都隨你,你只需做好心理準備便是……」
說話間,方才那種感覺忽然再次侵襲而來,甚至比方才更加劇烈,林風扶住床頭不住的喘息。
邢憶茜雖然看見了林風的異樣,可想起他剛才說的話卻不敢再上前攙扶。
兀自掙扎了片刻,實在不忍看他如此痛苦,最後還是決定走上前去,又猛然想起爹說過的話,只要將內力輸入毒發人的體內便可暫時鎮痛。
思至此,邢憶茜將手抵至林風背部,誰知她的內力只是剛剛進入林風體內便遭一股大力反彈,邢憶茜慘叫一聲便撞到了牆上。
林風也是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不過卻因此擺月兌了方才的痛苦,他見邢憶茜倒在地上,忙走過去將她扶起來,擔心道︰「邢姑娘,你沒事吧?」
邢憶茜唇角掛血,虛弱的道︰「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啊你?人家…好心替你運功,你,你卻反而傷我,是不是仗著…咳咳…自己武功高強,不屑于接受…我的幫助?」
林風無奈笑道︰「哪有的事?你誤會了,或許是我們功法相抵才會有這樣的反應吧!來,先起來,我幫你療傷。」
邢憶茜忙擺手道︰「不要,你,你的功法既然與我相抵,我可不要你治,我可不想…死在你的手里。」
「我不是要給你運功療傷。」林風從懷里掏出一個藥瓶,撬開邢憶茜的嘴巴,強行灌入她口中,又將她扶起來,放到了床上。
藥汁甘甜爽口,剛喝下去五髒六腑便傳來一陣舒適感,邢憶茜撐起腦袋問道︰「你剛給我喝的什麼,好好喝,還有嗎?」
林風瞄眼道︰「哇!你可真夠貪心的,這百花凝露是宇卿哥剛剛研制出來的新藥,目前為止只有兩瓶而已,一瓶宇卿哥留著,另一瓶已經在你的肚子里了,你居然還想喝?」
邢憶茜不好意思的笑笑道︰「人家哪里知道嘛!百花凝露?好好听的名字,一定是由很多花配制出來的?難怪這麼好喝。嗯?我好像沒事了誒,一點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了。」說著就要下床。
林風忙道︰「你還是躺著吧!你有現在的感覺那是因為有百花凝露幫你撫慰你的內髒,要想徹底康復還需調養,這幾日你就好好養傷吧,我會吩咐丫頭好好伺候你的。」
「謝謝!」邢憶茜又躺了回去,忽然又道︰「公子——」
林風回過頭道︰「不要叫我公子,叫我阿風吧!」
邢憶茜「哦」了一聲,道︰「能告訴我,你剛才是怎麼回事嗎?為什麼會那麼痛苦,我怎麼看都不像是天蟲蝕心草在作祟。」
這句話戳到了林風的痛處,他迷茫的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種現象也是今天才開始出現的,以前從來都不會這樣。」
邢憶茜慢慢坐了起來,擔心道︰「會不會是天蟲蝕心草發生了異變。我听我爹說,如果天蟲蝕心草受到外界一些特殊因素的影響是極有可能發生變異的。」
「外界的因素?」林風回憶道︰「你說的是除了天蟲蝕心草之外的毒物還是……不瞞你說,從小到大,我不知道吃過多少靈丹妙藥,若是這個,那影響的因素還真是不少。」
自嘲的笑了笑道︰「算了,猜測永遠解決不了問題。不如靜觀事態發展,走一步算一步吧,不管如何,結果遲早都要面對的。」
「你心態真好。」邢憶茜幽幽的道︰「如果是我遇到這樣的情況,我想我早就崩潰了。」
林風笑道︰「生活條件的不同,塑造的人物性格也自是不同的,邢姑娘……」
「叫我憶茜。」邢憶茜鄭重的道︰「我們可以成為朋友的話,叫我憶茜好嗎?」
「好吧!憶茜。」林風也正色道︰「我現在要拜托你一件事情,這件事目前為止我希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可以嗎?答應我?」
「他一定是不希望他的家人為他擔心。」邢憶茜如是想著︰「那我是不是也應該為他做點什麼?」
點了點頭,邢憶茜伸出兩指︰「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謝謝!」林風又道︰「我現在去吩咐下人給你收拾一間屋子,你先休息一會兒,我還有點事情,一會兒再回來帶你過去。」
見邢憶茜點頭,林風這才出了房門,尋林世成而去。
林風失魂落魄的走在去往書房的路上,雖然一直告訴自己要保持著平和的心態,嘴上也一直在說要靜觀其變。可真的出現了變故他又怎麼可能真的能維持的了冷靜呢?
日星芒的事情已經不是首要的了,他忽然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
他要退親,他要和小萱退親,其實他早就有這個想法,只是一直不知如何開口,而如今這個變故卻如同一條導火索,讓他徹底下定了決心。
自己的情況,不管是變故前的還是出現變故後的,他都不應該這樣耽誤小萱的青春。
所以,他決定了,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