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不明所以的道︰「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林世成眼楮微眯,痛心疾首的道︰「我真的是沒有想到,我林世成的兒子竟然會變成這樣的人。你昨晚去了清平村,清平村昨晚便有少女被殺,你……」
林風訝道︰「被殺?那女子死了嗎?怎麼會?不是有人從中干涉嗎?」
眾人聞言,皆震驚的看著林風。
林風是因為知道邢世杰在作案時被王小怡橫插一腳,便認為邢世杰沒有成功,听到林世成那般說才會有此一問,可听到別人耳中這無疑是不打自招啊!
林風看到大家都怪異的看著自己,又琢磨琢磨自己剛才所說的話,發現自己那話有種做錯了事想要掩飾卻又不小心說漏嘴的感覺,心中不禁苦笑不已。
任玉華不相信的又問了一遍︰「阿風,你說實話,那些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林風苦笑道︰「應該說,跟我月兌不了干系吧!」
林世成咆哮道︰「什麼叫應該?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沒有應該不應該,我就想听你一句話,是?還是不是?」
趙子宣拉了拉林世成,勸道︰「哪有你這麼問孩子的,你這牛脾氣早該改一改了。」拉過林風,溫和的問道︰「阿風,你告訴舅舅,你應該知道一些內情是不是?」
林風看著林世成因憤怒而扭曲的臉,眼神里閃過一絲決絕,他忽然閉上眼楮輕聲道︰「是我做的——」
「砰——」林世成一掌擊在了桌子上,那桌子不堪重負,頓時四分五裂,他指著林風,渾身顫抖,連聲音都跟著顫抖︰「你們听到了吧,這孽子干出此等傷天害理之事,天理難容,今日我鐵劍山莊便要清理門戶,你們誰也不許插手。」
又吩咐道︰「林鐘,你去派人告訴鄭捕頭,說林某稍時便會將罪子送上。」
「老爺,這…」
「休得廢話,快去——」
「誒!哎——」
林風眼中閃過一絲冷芒,他冷聲道︰「想要抓我,沒那麼容易。」一閃身,奪門而出。
「孽子休走——」林世成抓起佩劍便掠身追去。
「這…」趙雨倩慌亂的看著趙子宣道︰「大哥,怎麼辦?成哥難道真的要把風兒交給官府嗎?」
趙子宣一臉凝重道︰「我看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看樣子世成是不會輕易放過阿風的!」
趙雨倩身子晃了晃,大喊一聲︰「不——」身形閃動,已追了出去。
「娘——」林湘雪、林湘楠、林念楠、劉善敏和卓小芙也隨即追了過去,當然雲飛和雲翔也不例外。
任玉華皺眉道︰「大哥——」關玉蓮也道︰「這可怎麼辦?」
趙子宣想了想道︰「無論如何要保住阿風,世成現在正在氣頭上,如果他真的把阿風給殺了,事後一定會後悔的,而且我妹妹恐怕也……你先追過去,我要把林鐘給攔下來,不能讓官府的人知道。」
又對關玉蓮道︰「弟妹,你待在家里,如果有官府的人前來一定要想辦法穩住他們。」
關玉蓮點點頭道︰「嗯!大哥,我曉得了。」
林風一出大門,便差點和迎面而來的成冉撞個滿懷,兩人紛紛閃身錯開,成冉看到林風,驚喜道︰「咦?阿風,我正找你呢,你怎麼從家里出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孽子休走——攔住這孽子——」
听到背後的喊聲,林風眼神復雜的看了成冉一眼,隨即飄然而去。林世成也隨後跟了出來,看了看怔愣的成冉,一跺腳騰身追了過去。
隨即,趙雨倩、林湘雪三姐們,卓小芙和劉善敏都跑了出來,她們就好像沒有看見成冉,直接就追了過去。劉善敏跑了兩步似是想起了什麼,又跑回來搖了搖發愣的成冉,兩人這才一同跟了上去。
林風極力騰掠,他很想,很想在這奔掠的快感與不斷的喘息中忘掉那所謂的痛苦;他多想,多想找一個安詳而又平靜的地方,度過自己的余生。可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卻是那麼的難以實現。
現在,他想去一個地方,一個能夠讓心靈釋放,能夠使心得到平靜的地方——雪渺山!
林風相信,以爹的武功造詣,定然就在自己身後不遠處,他並不想甩掉他,他也不是想要逃走,必須承擔的事情他不會選擇逃避。他只是——只是找到了一個,一個可以安放靈魂的地方而已。
第二次登上了渺兒姑娘的腦袋,他忽然發現,渺兒姑娘其實是一個偉大的女子,為了能夠守護摯愛,為了能夠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她不在乎有多少人踐踏過自己的身體。換句話說,她是以一種另類的方式昭告世人,她和他是永遠守在一起的,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這是多麼純潔而美好的愛情啊!
林世成也登上了雪渺山,他一上來火氣就大的要死,怒喝道︰「孽子,你真是慌不擇路啊,竟然把自己*到了死胡同。」
林風一臉不耐煩的道︰「你不要一口一個孽子的叫,如果你覺得我太過忤逆與你,你大可以不要認我這個兒子。」
林世成一愣,不禁懷疑眼前如此犀利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兒子嗎?他雙目圓睜,直直的瞪著林風,林風也毫不示弱,昂起下巴回瞪過去。
父子二人正在上演一場眼神交流戰的時候,山下又有動靜,趙雨倩一干人也紛紛登上了山頂。
趙雨倩忙跑到林世成與林風中間,微喘道︰「風兒,傻孩子,不要跟你爹較真了!不管你做了什麼,娘只知道,你是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娘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你,跟娘回去吧!」
林風鼻子一酸,歉聲道︰「對不起,娘,風兒這次不能听您的,您就讓風兒任性一回,做一次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任性?」林世成瞪眼道︰「這次你沒有任性的權利,現在可由不得你想干嘛就干嘛?今天你不想回去也得回去,我就不相信我治不了你。」
「你總是這樣!」林風不滿的叫道︰「你總是將我不願意做的事情強加給我,你從來不問我,喜歡不喜歡,願不願意接受。雖然我明白你覺得這樣就叫愛我,我也知道你那樣做都是為我好,可是你為什麼就不能顧及一下我的感受呢?你很自私你知道嗎?」
「我自私?我沒有顧及你的感受?」林世成自嘲的笑了笑道︰「你當真是這樣想的嗎?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你的想法嗎?可是我又能怎麼辦?身為你的父親,我就得承擔起做為一個父親的責任。如果我不強加給你,你又怎會接受?你以為我願意讓自己活的這麼累嗎?」
林風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道︰「是,我全都明白,事情都過去了,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再深究了。但是,從這一刻起,我不會再接受任何人的安排,也包括你,我的父親!」
林世成怒火又起︰「說了這麼多,你還是決定一意孤行嗎?你知道你需要承擔一個什麼樣的後果嗎?你忍心看著我們這麼多年的努力付諸一旦嗎?」
林風忽然怪異的笑了笑道︰「難道爹你不覺得你們這麼多年所做的事情都是在做無用功嗎?既然無用為何還要去做,白白浪費感情罷了,何不放開手,繼續做回你們的逍遙三客。也好讓我去做一些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混賬!」林世成怒道︰「你所謂喜歡做的事就是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嗎?」
林風面色一冷,既不承認亦不反駁,良久才道︰「如果爹心中非要這般想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或許我本就是這樣一個不堪的人吧!」
「阿風——」成冉走前一步,難過的搖搖頭道︰「別再固執了好不好?你知道的,林伯父是多麼的疼你,你為什麼非要說這些話傷他的心呢?你想一想,想想以前的那些快樂時光,想想你的親人,你的朋友,如果你繼續固執下去,這些很可能就會成為永遠的回憶了呀!」
「親人?朋友?」林風諷刺般的笑道︰「這些早已經不屬于我了,他們早在無形中就失去了,失去了——哈哈哈……」
略帶淒涼而滄桑的笑聲回蕩在山谷里,令人聞之不禁心酸不已。
林風笑罷,忽然冷冷的盯著在場的所有人,沉聲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該是有個結果的時候了,不管你們想怎樣對付我,我林風都接著。」
「哎——」
忽聞一聲嘆息自崖邊傳來,接著一個人影便飄了上來,眾人回頭一看,只見趙子宣緩緩的走過來,眼神怪異的看著林風,眼楮微眯道︰「阿風,難道你真的變了嗎?你還是我原來那個乖巧懂事的外甥嗎?」
林風輕笑道︰「舅舅,我只能告訴你,隨著壞境的改變,人也是會跟著改變的。只是有的人改變的多,有的人改變的少而已。」
趙子宣很有深意的問道︰「那你覺得自己是真的變了嗎?」
林風淡然道︰「還有一種人,你以為他變了,其實他根本沒變,你之所以感覺他變了,只是因為他放棄了壓抑還原了自我,只因他骨子里本就是如此。」
「你在說你自己嗎?」
林風嗤笑道︰「舅舅,我覺得我已經沒有必要再跟你解釋什麼了,變或不變我心里最是清楚,和你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你是想要宣告什麼?」林世成危險的眯起眼楮,手已經按上了腰間的佩劍。
林風忽然冷笑道︰「我不想宣告什麼。爹,我無緣修習林家劍法,但是我卻想要見識一下,我——要向你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