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玉听了,噘起小嘴道,「誰讓你不肯教我火靈神術,否則我哪里要和雲飛弟弟進羅鈴塔找什麼防身寶貝。」
瑪塔婭面色一沉,再無笑容,如同春風拂過,即入嚴冬,「念你這次並無造成危害,又發現了獨角馬獸崽子被盜一事,將功贖罪,功過相抵。回家以後,就在自己的房間里面壁思過,這兩日你這小魔女不準再出來搗蛋。好好收收你那無法無天的性子。」
瑪塔婭知道自己這個小女兒精靈古怪,任由她這麼發展下去,卻不知道是好是壞。眼下當眾人的面說得重些,回去後再好好管教管教,以後也要她知道做事有個分寸長短。
柳雲飛在旁,見曼玉受到責罰,心中忐忑不安,連忙求情,「曼玉姐姐心地好,又聰明。這件事情委實和她無關,雲飛願意放棄任何獎勵,但求瑪塔婭阿姨不要責罰她。」
曼玉撅起嘴來,「要獎要罰兩人一起承擔,你一個人受了,讓曼玉姐姐以後怎麼做人?」
瑪塔婭望望柳雲飛,又望望曼玉。心中感嘆,不想這兩個小人兒,僅這半日功夫,便知道相互關懷。當初在議事殿,我為何就沒有想到將他倆配成一對。
瑪塔婭心有所想,面上卻絲毫未露道,「好了。這次見小雲飛說情,便放了你小妮子一馬。你們還是自己去玩吧。只是這羅鈴塔,還有族內的火靈殿,非我同意切切不可隨意進去。」
柳雲飛與曼玉見兩人都不用受罰,哪里還在乎有沒有獎勵。雙雙向瑪塔婭眾人行禮,兩人手牽手鑽出人群,便向山下奔去。
========================================楚河?漢界========================================兩人攜手下到半山腰來,天色已經暗沉。只見那火紅的冥日已經慢慢向那西面落去,天邊晚霞霓裳,一片五彩仙境。
曼玉心道這火靈神光果然不同凡響,雖然不能夠解開封印,卻讓那冥日之光透過封印面折射進來,至少讓十八長老不必苦苦支撐九宮天陣,否則滿眼綠晃晃的世界,看久了未免有些單調無味。
再往前行,漸有房屋茅舍排列兩旁,雞鳴狗吠之聲不絕于耳。柳雲飛只听得自己肚子 轆一聲響,才想起連那午飯都尚未吃過。
望見曼玉在旁笑盈盈看過來,不禁面紅耳赤。只听見他低聲喚道,「乖寶寶快出來,乖寶寶快出來。」乾坤袋從掌心里跳出來,漂浮在面前。
柳雲飛伸手探進去,模出一顆青綠色的果子遞給曼玉道,「好在我還留了些果子,味道的確不錯,你也嘗嘗。」
曼玉笑道,「這冥青果有什麼好吃的?小雲飛,我帶你到一個好去處,包你吃得回味無窮。」說罷,牽著柳雲飛的手便往一條岔道行去。
柳雲飛有些擔心道,「曼玉姐姐千萬不要又去了那不該去的地方,讓瑪塔婭阿姨擔心。」曼玉望著柳雲飛,狡黠一笑道,「那地方可是特別好玩的去處,你不願意去玩才怪呢。」
柳雲飛不禁雀躍,心想自己來這月神谷不過一日時間,還沒有時間去哪里好好玩玩。見曼玉笑得狹促,心道曼玉姐姐精靈古怪,不會又來捉弄自己罷。
兩人又折向坡南而去,行不過片刻,便是人煙漸緲。只見彎彎曲曲延伸出去的青石板路兩側,俱都是綠油油的長草漫坡,柳雲飛心底一轉念,忽然想到了這是去哪里。于是加快了腳步,本是曼玉牽手前行,此時卻是兩人並肩而行。
再往前行不過百余丈,便望見青石板小徑的盡頭有一排玄冥鐵木釘成的大門,大門兩側都是用丈余寬,三丈余高的火磚砌成一堵圍牆。
進入大門內,只見左右各一排欄柵向遠方延伸而去,欄柵的里面,獨角馬獸三三兩兩分布開來,有些趴在青草地里打著盹,有些悠閑地帶著自己的兒女一家三口踱著四蹄散步,有些撒著歡在草地上打著滾,還有些時不時吃兩口青草,時不時撒開四蹄狂奔。
柳雲飛知道這就是月神谷的獨角馬獸圈養場,心里道,不知道這場里誰人在看管?這圈養場大門洞開,又沒人看守,那獨角馬崽子不丟才怪呢。柳雲飛心里想著,便將心底的疑慮向曼玉提出。
曼玉對獨角馬獸的習性熟悉不過,「雲飛弟弟看到的獨角馬獸群,這都是成年的獨角馬獸。成年的獨角馬獸都和族人簽了契約。至于那些獨角馬獸崽子都在前面的氈房里面,獨角馬獸崽子剛出生幾個月,不能與人契約。而且特別畏寒。只能放在氈房里保暖。大約養到半年之後,和族人有了伙伴契約,才能和父母在草場團聚。小雲飛莫小看這草場獨角馬獸那麼溫順,如果你貿然進入它們的領地,它們就會群起攻擊,就算是我母親前來,也是難以招架得住。」
柳雲飛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便向曼玉問道,「獨角馬獸崽子如果要離開這個草場,有幾條通道可以出去呢?」
曼玉道,「成年的獨角馬獸就可以越過前面那個圍牆,輕易可以越過三丈五的高度。所以對于成年的獨角馬獸來說,這個草場幾乎等于不設防的。至于那些還未能簽訂伙伴契約的獨角馬獸崽子,卻是怎麼也不能越過這圍牆的高度。所以,這些獨角馬獸崽子如果要出去,便只有通過我倆進入的大門才可以離開圈養場。」
兩人邊走邊聊,不一時便走到一列氈房前。柳雲飛一路走,一路低著頭向前行,此刻天色已暗,卻未注意到已經到了路盡處,柳雲飛正向曼玉問道,「那麼這條路通出去,就沒有人看守嗎?」
只听見前面有一道脆生生的聲音傳來,「這條路無須看守,獨角馬獸寶寶的父母都在前面的放養場上,只要獨角馬獸寶寶跑出去,就必定回到它們父母的面前。如果是他人強行帶走,那獨角馬獸有自己獨特的傳訊,它們父母豈肯讓他人隨意帶走自己三年懷胎的寶寶。」
曼玉听見那話,便立即如蝴蝶一般掠過去,嘴里甜甜地叫著,「孔姬姐姐,我就知道獨角馬崽子失竊了,孔姬姐姐必定會來這里。果不其然,我同雲飛哥哥可就有口福了。能吃到孔姬姐姐做的美食,就算是短壽幾年,又有何妨?」
只見昏暗中,喚作孔姬的女子啐了一口道,「一听到你這月神谷第一小魔頭的聲音,我就知道月兌不開身了。你這小丫頭卻如何又轉回了這里?又如何知道我一定會來這里。」
忽聞曼玉飛撲進孔姬懷里的聲音,接著便听見曼玉咯咯笑道,「孔姬姐姐心地慈悲,最喜和這些花啊,草啊,動物啊在一起的。你知道獨角馬獸崽子失蹤了,還有不心急焚燒般趕過來嗎?我知道孔姬姐姐來了,便帶著我雲飛弟弟來看望你了。」
那喚作孔姬的女子似嗔實喜,听語氣卻是著實喜歡曼玉這小魔頭,只听見她嘴里故作氣忿的語氣,「也不知道誰家的小子?居然受得了你這個小魔頭的氣。」
此時柳雲飛已經走到近前,從氈房里透出昏黃的光影中,看見一位女子站立在氈房門前,懷抱著曼玉,年紀大約有十五六歲,卻仿佛有著成年女子的風姿綽約,只見微風拂起,一頭黝黑的秀發迎風飄散,露出了精雕玉琢般的臉龐。柳雲龍一見到她,心中便是一震,仿佛似曾相識,卻如何也想不起來。
柳雲飛惘然半響,才知道自己有些失禮,連忙施禮道,「柳雲飛見過孔姬姐姐。」
那孔姬笑道,「听你聲音也不過五六歲的年紀,什麼也未曾學到,卻學會了曼玉小丫頭的甜言蜜語。不過姐姐听著了喜歡。你過來,讓姐姐模模你的臉。」
柳雲飛雖是孩子,卻也嚇了一跳道,「不知道孔姬姐姐模我作甚?」
孔姬听了,即刻笑得花枝招展,模樣兒哪似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子,卻好像二十來歲的成年女子,嫵媚的模樣足以顛倒眾生。柳雲飛心底忽然想起一句不知道從哪里听過的句子,嘴里不由地念了出來,「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只听孔姬笑道,「卻還不知道這位雲飛弟弟還是一個大才子,居然還會吟詩作對。只是這句詩不知道說你這曼玉妹妹,還是道你孔姬姐姐呢?」昏暗中見曼玉擰轉頭來,偷偷望向柳雲飛,面若桃花中不知道是喜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