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城,位于中東南面,也是一所人聲鼎沸的喧鬧城鎮,使得過往行人,大多都要在此歇腳吃茶。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道白色身影,顯得是那麼的不凡,月兌塵的氣質惹得一些行人矚目連連。
此人正是離去的劉乾!他劍眉星目,挺拔的脊背顯得很是堅韌,拾步走到一家名叫的逸夢軒的客棧,點了幾碟小菜,和幾個饅頭,便是大吃了起來。
「嗨,你听說沒有,好像城西外有一個道士在那里講禪說道,話語好像很深奧似的。」鄰桌一正喝酒的大漢,對著同伴侃侃而談道。
「听說了,好像是叫什麼子的,不過依我看啊,應該是個大騙子,不太靠譜!」
「你知道什麼,如果隨便就能參懂了,還能叫道法嗎?」大漢嘴角一撇,一副我很懂的樣子。
「切,你懂,你懂你就不在這里陪老子喝酒了!」那人捧起酒杯,嘖嘖喝完,一抹嘴道。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嘖嘖,我如果有這境界,還用整天人五人六的跟著人家後面走?」大漢借著酒意,一派的所謂道家風範。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一道晴天霹靂般的乍明,在劉乾腦海轟然而至,不禁舉筷愣在那里,旋即便隨身拿出幾塊銀子放在桌上,引訣朝著城西而去。
城西平日里少有人群,都是趕路的行人,然而今日卻是在青陽城外十里處圍了一大堆的行人,各個滿臉的認真,听那人群中一位身穿道袍,面目慈善卻淡然無欲的胖道士講說。
只听他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乃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衣冠不依的眾人先是齊齊點頭,但旋即便是滿面的茫然之色,想到腦袋發暈也想不出是什麼意思,各個滿臉的失望無味,便散了去。
「啪啪啪!」這時,一身穿紫衣,豐姿神韻的青年,拍掌而至。笑說道︰「道長好語,只是不知道長自己可知什麼意思?自己尚還未渡,何論他人?」
道人淡淡一笑,也不見怪,輕聲道︰「我為何要知道,道在心中,道亦無處不在,自然為道,為無為,則無不治矣!」
那青年一躬到底,笑言賠罪道︰「是在下冒犯了,只是不知道長又為何不修真行法?以道長的心境,想必定是一日千里,他日再可渡眾生豈不是大好?」
對于前者的拉攏,道人淡然無動,默默不言,過了半晌,方起身道︰「世人尚還未渡,和談己身?貧道要走了,只是在下心無自然,恐不能斬道明心,還望好自為之。」
青年眉毛一挑,眼中一絲戾氣閃過,不過旋即便點點頭,似笑非笑道︰「道長請便!」
道人也不答話,拍拍布袍,正欲走身時,一道夾帶著急切的聲音,驀然響徹︰「道長留步,在下劉乾,還望道長解說。」道人不禁轉頭望去,只見一身白衣服如雪,劍眉星目的年輕人眨眼而至,他單手豎掌,彎了一彎,道︰「解說不敢,小友有何盡可問便是。」
紫衣青年也是退了一退,眉宇似是緊了緊,眸波流轉,揣摩著半道而來的劉乾,淡然不語。劉乾趕忙還了一禮,他早就听說,凡塵有兩教,一是道家,一是佛教,沒想到今天巧合之下,竟真遇上了真人。
劉乾眼中先是閃過一絲惆悵,旋即說道︰「我父曾言,天為天,地為地,人為人,六道歸六道,眾生歸眾生;可道長所說,又如何歸法呢?」
聞言,那道人也是愣了愣,隨即便是答道︰「這世間萬物,不過爾爾,但皆相生相克,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這自然便是法融萬物。」
劉乾皺眉思忖了片刻,旋而又有些疑慮,笑問道︰「既是如此,那又為何不能是,天法地,地法天,人法道,道法自然呢?如此豈不是更好?」
「呃,這……」饒是以道人的心性,乍聞此言也不免怔了片刻,旋即他單掌而立,受教道︰「小友頗具慧根,是貧道對道的理解淺薄了。」、
「啪啪啪啪啪!小兄弟妙語,妙語呀。我此行果真沒有來錯,竟听得如此妙語,妙,妙,妙。」那紫衣青年不禁撫掌而笑,笑得瀟灑不羈,讓人不覺生出好感。
劉乾心中一凌,先是對青年抱以一笑,旋即便是趕忙還了一禮,謙遜道︰「道長謬贊,那道長心中的道,又是何呢?」
道人略略沉吟少頃,而後目光一片淡然,道︰「這天地的道,便是自然無為,自然亙古如一,便是無為,無為然卻滋養萬物,此便是天地的道了。」
天地無為?劉乾細細琢磨,腳下不覺來回渡步,驀地靈光一閃,對著道人先是施了一禮,言道︰「多謝道長賜教,在下劉乾先去了。」說完,也不管其旁兩人反應如何,飄然飛向遠去。
「劉乾?」紫衣青年喃喃了一遍,將這個名字記在心里,隨後也是晃身而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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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乾望著下方的一座荒山,翩然而落。他眉頭先是緊皺,隨後似是想通了什麼,星眸一亮,開懷大笑道︰「無為,無為,無為之始便是有為,若無有為,何來無為?哈哈哈哈,我終于找到突破障礙的途徑了!」
他面上一肅,閉目盤膝,法力流動間,恍然發覺體內一直沉掘的氣脈,竟有些松動。他不由一喜,旋即加大運功頻率,一道道五彩光芒自其體內迸發而出,交匯中隱現大道法則,一縷縷肉眼可見的波紋登時膨生。
一時霞光騰升,絲絲縷縷的大道紋痕先後隱現,使得荒山巨石一片「轟隆」響動,似是隨時都可能跌下山腳一般。
有了上次的經驗,劉乾如臂驅指,引導著絲絲彩流行于氣脈五髒,交匯衍幻,臉上一派的莊嚴。
「破己融天!」四字未落,其緊閉的星眸唰的整挑,一股股可開山裂地的澎湃之氣浩蕩而發,驚得山搖地動,萬樹齊響。
春,夏,秋,冬!四片不同的景象先後浮現在劉乾四周,虛浮飄影間忽明忽暗,衍幻不定。劉乾一聲叱喝,一道道五行本源交融其內,使得四片景象愈發的栩栩如真。
就在此時,「嗡!」的一聲,一道仿若穿越了宇宙洪荒,凝練了天地玄黃的大道天痕,無聲而至,欲像上次一樣斬裂道源。
「道斬又如何?這次我便要斬道。」劉乾一聲大喝,全身衣袍無風自鼓,仿若天地一般佇立不波。
「破己融天!」劉乾叱 而動,全身竟裂出道道血洞,迎風而上,將那抹天痕以無上法則拘于體內。
天痕無聲無息,勁若神兵,在其體內橫沖直撞,肆虐不止。「噗!」劉乾禁不住吐出一口鮮血,陣陣刀絞劇痛使得他面目猙獰,瑕疵欲裂。
「破己融天。」劉乾牙關緊咬,一字一頓的吐出這四字來,寧死不放體內那道天痕。登時四象更勝,劉乾冷然大喝,仿若雷霆轟鳴,如海浪般的元力洶涌澎湃,天地道威入體,以雷霆萬鈞之勢鎮壓向那抹肆虐無匹的紋痕,將其封絞在丹田虛無處。
「哇嗚!」劉乾不堪重負,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再也無力支撐,「 」的墜落在荒山上。他強忍著體內劇痛,引導法源修復著被齟齬不堪的氣脈五髒,轉眼已是黃昏落幕。
盤膝而坐的劉乾雙眼倏地的睜開,明亮的精光四散而出。他緩緩伸出手掌,感覺著可開山裂地的能源,不禁喃喃道︰「終于到四象境了,歸虛殿,我已突破道斬,早晚必將殺得你等雞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