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猛一呲牙,張口一吐,玄冥寶劍帶著尖銳勁風向一棵大樹射去,劍體所過之處,帶起一股冰冷的空氣,‘ ’的一聲,插在一棵樹上,所刺之處迅速地凝結成一片白霜,緊接著白霜向樹冠蔓延,所過之處皆成冰霜,眨眼間,整棵大樹銀裝素裹,宛若冬天的樹掛一般,就連樹上幾只來不及飛走的小鳥,也被瞬間凍住。
‘化形境,難道這就是化形境,玄冥劍不光削鐵如泥,吹毛斷發,最主要的是當年的玄冥子在鑄此劍時在里面添加了一塊玄冥寒玉,令劍體蘊含極度冰寒,用以輔助玄冥真氣,能增添數倍的威力,對敵的時候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但玄冥劍客沒想到玄冥劍加上自己體內的七星玄冥真氣,竟然破不開化形境強者玄氣幻成的鎧甲’不禁臉色蒼白,心中滴血般的難受。
「小友,鄙人甘心受罰,但望小友給條生路,來日必當重報!」玄冥劍客又噴出一口鮮血,再也保持不住應有的風度。
封怡一旁拍手道︰「玄冥前輩,你可要小心了,本小姐的朋友一旦發怒,那是誰也控制不住的,現在你的生死只能听天由命了。」
野人伸出體內玄氣所化成的舌頭,舌忝了一下鋒利的狼盔牙齒,凶狠地望向玄冥劍客,對手向他嘰里咕嚕說了一堆他听不懂的話,他哪里知道玄冥劍客是在跟他乞求寬恕。
「嗷——!」
野人身體向後退出幾步,這是每一只狼攻擊前必做的準備動作,猛地一竄,再次向對手撲去。
「啊——!」玄冥劍客慘叫一聲,再也無力對抗野人這最後的一擊。被擊飛數十米,一連撞折三四棵碗口粗細的大樹,體內的氣海感覺一頓散亂,剛剛由丹藥提升一些的玄氣,再度渙散。
鎧甲蒼狼緊隨飛出去的玄冥劍客追了上去,數十米的距離,他只撲了兩撲,就來到了玄冥劍客的上空,此際玄冥劍客的身體仍在空中漂浮,眼神渙散之際,黑影一閃,一只鎧甲蒼狼直接壓在了他的身上,利齒張開,伸口將玄冥劍客的咽喉咬住。
「你……。」也不知道玄冥劍客要表達什麼,咽喉處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一人一狼從空中重重落地,直到落入地上,野人還在死死地咬住玄冥劍客的咽喉,不住地扭動。
封怡施展輕功,跟了過來,看見眼前的場景,不知怎地,竟然在心底泛出陣陣寒意,伸出玉手,掩住剛要驚呼的櫻口,野人的表現實在過于恐怖,已經失去了人的概念,完全野獸一樣,那邊玄冥劍客已經沒了氣息,如一灘軟泥堆在地上,但野人還不死心,生怕對手再活過來,還在那里死命的撕咬。
「夠了!夠了!他已經死了。」封怡終于忍不住出聲喊道。
野人雖然听不明白封怡話語的意思,但他也感覺的到身下這個雄性動物,生機已經斷絕,心神一松,身上的鎧甲,一片片地重新變成白霧,順皮膚鑽進體內,鎧甲蒼狼又變回成了古銅色臉龐的青衣少年,但古銅色的肌膚,依然掩蓋不住玄冥劍客那一擊帶給他的蒼白面色,嘴角邊還帶著一絲血跡。
「嗷——!」野人帶著勝利的微笑站了起來,一把將玄冥劍客的尸體拋給封怡,這是獵物的分享,每當群狼獵得食物都是這樣分享,玄冥劍客在他眼中看來,不過就是秦嶺中所有動物的一種,一種食物,食物當然是要集體分享的,不過封怡實在無法分享這個食物。玄冥劍客死魚一般的眼楮死死睜著,臉上滿是不甘的味道,一接觸那眼神,封怡渾身起了一陣疙瘩,忙不迭的用腳將玄冥劍客的尸體踢過一邊,用手示意野人同她離開。
回到篝火邊,此際篝火僅僅剩下弱小的火苗,在無力的進行最後的掙扎,玄冥劍客那柄玄冥劍,還在不遠的樹上插著,山風出來,顫顫巍巍地在那里搖擺。
封怡走上前去,抬手一拔,玄冥劍落入手中,感覺手中一沉,這柄玄冥劍竟然有她那柄凝華劍五六倍重,劍身上透出一股嚴寒,冰冷的直錐入骨,自己的三星玄氣,只能勉強阻隔此劍的寒意,忙不迭的將手一松,玄冥劍跌落草地上。
野人目不轉楮地看著跌落地上的玄冥劍,劍體散發的寒氣令周邊的翠草失去了勃勃生機,慢慢地變成枯黃,對它來說,仿佛冬天已經來臨,伸手一招,野人想將那柄玄冥劍吸到手中,哪知這一招,體內的玄氣並沒有順手而出,雖然的體內的氣海還十分充盈,但經過剛才的生死大戰,加上髒腑受傷,干掉那個雄性動物後精氣神一泄,玄氣不再听他擺弄,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這種情況對他來說以不是第一次經歷,每次生死大戰結束後,總會有這種情況發生,想讓體內的玄氣听他擺弄,對他來說,始終是個難題。
踏上已經漸漸枯萎發黃的野草,野人將劍拾了起來,看著通體黝黑的劍體,野人滿腦子都是玄冥劍客刺向自己的那一百七十一劍,他搞不明白,這個雄性動物怎麼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刺向自己這麼多劍,這柄劍要是在自己的手中,那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他閉上眼楮,雕塑一下站在那里,慢慢回想剛才那雄性動物刺向自己的劍法。那一百七十一劍刺向自己的時候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感覺就像瞬間開放的牡丹花,極其絢麗。
封怡在一旁莫名其妙地看著野人,但見他一動不動,閉著眼楮站在那里,不知道又是犯了哪門子的瘋,不敢上前打擾,生怕惹得野人不快,她哪里知道,野人已經進入一種頓悟狀態,二人就這般靜靜地站著。
良久,野人將劍平平舉起,向身前的虛空刺去,一劍二劍三劍……,野人出招越來越快,一劍接著一劍,一劍連著一劍,一劍快過一劍。
封怡站在一旁,見那野人的劍法與那玄冥劍客使出來那招大同小異,直看得眼花繚亂,心中驚訝,沒想到野人在這麼短時間內,竟然沉迷到領悟之中,而且將那玄冥劍客的劍法使得似是而非,心中對野人的天賦,暗暗驚嘆!當下更不敢打擾,遠遠地找塊青石,坐了下來。
野人沉浸在玄冥劍客的劍法當中,不能自拔,在刺出的劍法當中偶爾還加了幾劍自己的心得,可是他發現本來挺順的劍法一旦加入自己的心得後,就出現了凝滯,使將起來,頗不順手。不過,最令他鬧心的是,同樣時間內,那雄性動物刺得自己眼花繚亂,足足接近有二百劍,而自己現在最多只刺出去了三十幾劍,一連試了幾次,均都在三十幾劍上,越刺越是生氣,越刺越是惱怒,自己身為秦嶺山脈的王者,百獸中的至尊,怎麼連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到,他哪里知道,人類中劍法的奧秘,豈是他看了別人使過就能輕而易舉效仿的,人類中不管何種兵刃,都需要玄氣的配合,他現在連玄氣都不能控制的收發自如,更不要談與兵刃的配合了。
「嗷!」舞動了一陣,野人不由大感氣餒,生氣地將劍向地面猛地一擲,他心中有了怒火,體內的玄氣自然而然地被引發出來,「噗!」堅硬的泥土並不能阻隔他的發泄,玄冥劍沒入土中,頓時渺無蹤影,只余個小小的孔洞在地面上。
「嗷——!嗷——!嗷——!」野人一連發出吼聲,將心中的郁悶宣泄出來,身上的氣勢漸漸歸于平淡,適才的領悟雖然沒讓他明白劍法的真意,但卻讓他觸模到了一種壁障,心中忍忍有種感覺,只要自己突破這種壁障,將來傲笑山林的時候,對付百獸那更是信手拈來。
天色已經漸漸發白,野人這一次領悟,竟然用了將近一夜的時間,就連封怡在不遠處,用自己的佩劍,奮力地掘了一個深坑也沒有感覺,扭過頭來,但見封怡已經將玄冥劍客的尸體扔入坑中,用土掩埋,當下舉起一棵折斷的大樹,用來當作帚把,幾下就將坑邊的土堆掃進坑里,叱 青河流域一帶的玄冥劍客,終于找到自己終身安穩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