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希若騎著自行車走在周末回校的公路上。
臉上一點微笑的痕跡也沒有。
夕陽的余暉灑在大地上,照的近處的田野,遠處的山頭都朦朧了起來。每個周末的這個時候,她都要和村子里要好的女孩子一起去學校,可是今天,她卻一個人騎車走在通往學校的公路上,連路也被她倒影的孤單了起來。
背影隨著車子輕微的投在地面上,在陰影與光亮處重復著同一張面容,不過,相比之前,有點消瘦了許多。
還是那麼一身標志的校服,還是那一絲絲在風中飄動的長發。
太陽所能倒影出來的都是沒有變化的,所閱讀不出來的心里,正是她現在變化著的。
這兩天在她的家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她純樸的心沒有閑暇的時候,也沒有停放的地方。一切都是來的那麼突然,那麼的讓人無法理解,一個安靜女孩的心徹底被攪亂了。
劉希若走在長長的公路上,眼楮無神的目視著前方,一切都是她原來走過的路,這條路可以倒退,更可以前進,可以回家也可以去學校,可以回到開始的地方,也可以站在結束的地方。
可是,姐姐走的這條路,沒有倒退,只有前進,雖有開始,卻沒有結束,既然選擇了,就沒有後悔的權利。
這個腳步注定沒有後退的足跡。
在希若的心里,她寧可沒有這次周末,如果沒得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他也不用這樣的傷心。
陽光的最後一束光芒掙扎在她精致的臉上,讓她有點清醒的暈厥感。
是啊!兩天都沒有好好吃飯了,她的體力明顯下降了許多,蹬車子的頻率稀疏了很多,速度也慢了下來。
劉希若的姐姐三年前去了南方的一家服裝廠打工,在這個廠里面認識了現在這個已經是孩子父親的男人,他們彼此互相愛慕,很快進入了戀愛的世界里,可是,他們兩個誰都不敢相信,也不敢接受的事情發生了。希若的姐姐懷孕了,當他們兩個發現的時候,孩子已經在肚子里三個月了,想著把孩子打掉,可是已經晚了,姐姐不敢給家里人說。
要是打掉孩子,姐姐或許從此在不能生孕,她還會有生命危險。他們兩個是真心相愛的,所以就不得已的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實,把孩子生了下來,年紀輕輕的就當了爸爸和媽媽。
大姐因為生孕,在那邊休息了一年,這一年來寄給家里的錢,都是孩子的父親掙的,也是他親手去郵局寄過來的,家里人一直沒有覺察到不同,電話打過去,姐姐總是說好著里,讓家里放心。
事情就一直瞞到了今天,今天也就無法避免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劉希若想著姐姐身上發生的這些事情,她沒法的接受,也沒法相信,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社會讓她感到很害怕,多好的一個姐姐,走進社會,就被培養成了現在的模樣,不免間,她對還未跨入的社會恐懼了起來。
誰都要以後走進社會這個大熔爐,希若不知道自己將會走出一條什麼路,最好,不要讓自己的腳步踏入社會,與其這樣,她寧願在學校里讀一輩子書。
公路上的大貨車從劉希若的眼前一輛接著一輛駛過,帶來一陣陣猛烈的風,從她的臉頰而過,讓她感到了一陣陣的冷意撲心而來。
小鎮上最壯觀的建築,就是這座吊橋,它依舊的橫臥在河面上,幫南北走向的人互換了方向。
劉希若熟悉的走在上面,看著腳下從縫隙中流淌的河水,她感到有些眼花,好像自己掉在里面了,下意識的抬起了頭,讓自己站在橋邊上,緩了一下過敏的神經。
從南邊過來的學生一隊隊,一排排的從他的身邊走過了,不時的看看這個站在橋上的美麗女孩。
無意間,她站在這里,增添了一道美麗的風景,將自己巧妙的融入了里面。
夕陽落入山後,小鎮猛的黯淡了下去。
一道道昏暗的光芒從天空照了下來。
狹長的渭河谷地又將進入月光的世界里。
或許。
只有這兒的景色才能和他的心情搭配起來,穿出一種相同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