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恩急忙給她掛上;「夫子,風大……您別摘為好……」
曲雲飛鄙視的看徐君恩一眼,有風嗎,但還是走過來道︰「徐熊的話還是有可信度的。」
徐君恩狠狠的瞪曲雲飛一眼︰「不比曲愣有見底!」
「呦,了不起,學會反擊了。」
朱砂無語,身為朝廷命官這就是他們的智商!丟人現眼!「兩位如果不想提交審法寺,下次管好你們的嘴。」竟然聯合起來說謊,她就是太信任徐君恩才會跟著出來!胡鬧!
徐君恩見狀心里懊悔不已,他哪根筋搭錯了和曲雲飛合謀!
曲雲飛好心的攬住徐君恩︰「放心,本官判你無罪。」騙她出來的時候剛好踫到火急火燎的徐君恩,如果不帶著他,他豈不是要講一天的國事。
秋江心好,急忙緩和氣氛︰「夫人,外面風和日麗,您也該出來走走看看京師的人文變化不是。」
曲雲飛、徐君恩急忙點頭,就是就是,變化。
朱砂冷著臉,不喜歡被人牽著鼻子走;「下不為例。」
曲雲飛笑了,順便買了一個黏人給她︰「送你,呼吸新鮮空氣才能看的更遠。」
朱砂瞪他一眼沒接,她還不至于有**份到接糖,何況前世今生,她均不喜甜食。
徐君恩伸手要幫太後拿。
曲雲飛瞬間咬自己嘴里︰「想吃自己買。」
徐君恩無言。
秋江看著不遠處聚集的人潮,不懂的問︰「夫人,那邊在做什麼?」
曲雲飛表情詭異的一笑︰「你想知道?不如讓你家夫人也給你弄個繡球拋一下,你肯定懂了。」
秋江立即羞紅了臉︰「才不要,奴婢一輩子伺候夫人。」
朱砂不高興的看眼曲雲飛,這些話是他該對婢女說的嗎!曲繼盛怎麼就沒把他教成曲忠告循規蹈矩的個性,大夏國的宮婢沒有聖旨終身不得出宮,他國法讀他姥姥家去了嗎!
徐君恩故意看曲雲飛一眼,活該。
曲雲飛聳聳肩,好,當他踢到冷板,不就是一個玩笑何必較真,但身份到了朱砂的地步,她會想要什麼?稀世珍寶?土地城池?盛世英明?博她一笑的難度有點大。
徐君恩見地上有攤水,小心的扶著朱砂繞過。
曲雲飛表情古怪的看著徐君恩的手。
徐君恩慌忙松開,表情恢復如常︰「夫人,今天是鴛鴦節,夫人要不要去外堤看看?」
曲雲飛直接道;「她肯定沒興趣,不如去國寺焚香,夫人喜歡祈福。」要不然手里不會總握著佛珠,但也不排除虧心事做多了怕被報復。
朱砂停住腳步,陰沉的看向曲雲飛︰「曲審法,你是想讓本夫人請曲老學士好好管教他的孫子不成!」
曲雲飛聞言,立即閉嘴!
朱砂落下袖子,威嚴的氣勢即便沒有國服也絲毫不見消減︰「國寺。」
……
香火鼎盛的寺院里響起悠遠的誦經聲,彌撒三三兩兩的走在台階上訴說著佛法禪理,袈裟斜肩的僧侶偶然送出有身份的施主。
各家的小姐纏著自家的母親前來祈福,誰家的公子束了發前來問個功名,母親抱著孩子祭拜圖個平安,商家虔誠的問吉想著發財。
香火,無論在什麼年代,都或多或少的燻染古籍的色澤。
朱砂看著籠罩在霧氣綠林中的紅瓦國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到底是迷信是迷信還是科學是人類認知的逃避︰「兩位不去求個姻緣。」朱砂說著抬步上階。
曲雲飛、徐君恩見狀同時伸出手臂。
朱砂詫異的看他們一眼,干什麼!
秋江見狀急忙鑽過他們,伸出自己的手臂︰「兩位老爺就別搶奴婢的飯碗了,夫人,小心點。」難怪春江姐姐總很詭異的看曲大人,可惜,帝王閑事,沒輪到她們做奴婢的嚼舌根!
曲雲飛、徐君恩聞言當什麼都沒做的收回胳膊︰「咦,天氣不錯。」
「恩,不錯,不錯。」不錯什麼,就快下雨了。
朱砂慢慢的向上走,謙和的儀態給人輕描淡寫的高貴,她根本不會費心去想他們的思維。
論學識他們或許尚且不如朱砂曾經的愛徒,在石油、資源、文化成為競爭力的今天,她當初更願意把理想投入錯綜復雜的國際關系,所以如今她一樣派出最放心的陸司錯游歷各國,只是不知為什麼他至今未歸︰「君恩。」
「臣在。」
曲雲飛撇開眼,為什麼不叫自己雲飛,難道怕忘了自己的官職?
朱砂慢悠悠的道︰「雖然你的家事本宮不該多干涉,但最好約束下家里的女眷,別弄的全京師都知道你和小妾的那點事!」徐家竟然會容忍這樣的事外傳!這就是差距吧!
曲雲飛突然靠進徐君恩邪氣的一笑︰「這個我知道,沒事,歹竹出好筍,你和你夫人剛好生了個好筍,徐天放的文學悟性沒的說。」連自己父親也夸。
徐君恩看眼曲雲飛,不悅的道︰「你佷子也不傻。」
曲雲飛理所當然的接受︰「那是,我曲家得天獨厚,承蒙皇恩浩蕩。」
「沒看出你浩蕩什麼。」
「沒事,我看出你是歹竹!」
朱砂突然怒道︰「行了!像什麼話!」朱砂抖抖袖子,越來越覺的不該讓曲雲飛當朝,也許真如他爺爺說的,有個女人管著能好點︰「曲審法。」
「臣在。」就知道。
朱砂就事論事︰「你不小了,曲繼盛多次跟本宮提到你的婚事,沒事多想想,本宮指個才貌兼備的給你,听說你曾向卓……」
曲雲飛臉色頓變︰「我不想談這件事,不知太後可否容微臣回去想想再報。」
徐君恩猛然看向他︰「曲雲飛,這是你跟太後說話的態度!」
曲雲飛瞬間瞪向他︰「你吼什麼!想趁機報復吧!沒看到這里是國寺!難道要我跪!」
徐君恩更火︰「跪是你唯一表達敬意的方式嗎!身為臣子怎能——」
曲雲飛直接搶白︰「少說一句你會——」死嗎!
朱砂覺的自己瘋了才出來遛狗︰「都閉嘴。」頭疼,曲家一世英名全毀曲雲飛身上了,徐君恩吃錯藥了嗎!發什麼脾氣︰「行了行了,讓我靜一靜,你們該看什麼看什麼去。」煩人︰「我去點柱香,不準跟著!誰敢跟本宮讓他在國寺掃一輩子香灰!」
曲雲飛、徐君恩互瞪一眼,不得不走。
朱砂難得清靜一下,繼續上行︰「走吧。」
……
國寺正後殿的銅香爐沒有開,大殿的香火依然鼎盛,帝王禮佛的通道千篇一律的關著,綠瓦佛殿因為官家夫人小姐禮佛已經打開。
威嚴莊重的氛圍是是朱砂最喜歡佛家要地的原因,無論什麼時候來、無論何時踏入,國寺永遠不改其幽靜淡然的佛香,即便祈福的人員眾多亦無人喧嘩。
秋江拿來幾柱香點上。
朱砂接過跪下,拒絕了秋江的攙扶,過了一會才起身放入香爐,她不迷信,但是心誠這份安靜︰「去佛台走走。」她記得那里是一片竹林。
琴聲帶著佛香彌漫,憂傷的樂曲在竹林里徘徊,佛煙似乎隨著韻律緩緩上旋,掙扎的霧靄似有說不盡的心事,竹林的風吹進琴律又化作憂傷無可奈何的飛出,似那柳絮飄出的愁、清水纏繞的憂,打不散的糾葛,無可奈何的煎熬,似乎讓聞者看到了生的掙扎看到了希望的渺茫。
朱砂站定,望著遠處白衣翻飛的一雙男子,手緩緩的扶住一旁的竹子,《履霜操》?竟是《履霜》,朱砂有多久沒听過這個調子,它講述的是尹伯奇因受繼母虐待而傷感,在清晨踏著霜,只能用琴彈出《履霜操》的無奈。
可卻不見有人能演繹的如此痴纏,本是念母之情何苦演繹的像是喪母之痛,‘預知孝子傷心,晨霜踐履’是否尹伯奇也思念他的生母,是否違背了琴音的赤誠?
琴音纏綿而止,極度的哀傷早已不是履霜操的本意,卻更見琴音中的刻骨之痛,或許在很多有氣節的人看來,《履霜操》遠遠不止是孝子的心聲。
江神子收了笛子,哀傷之色還未月兌去,綠意的幽靜繞在他身側似還不肯遠離︰「易兄,今日心不在焉?」彈錯了調了便沒有修正不像竹清的性情。
易竹清拋開琴半靠在竹木間,嘴里不知道叼著什麼使勁咬;「別提了,琴心不知道鬧什麼脾氣非讓我滾,老子滾了兩圈也沒見她消氣,切,老子直接滾,看誰哭。」
江神子搖頭一笑,抬起衣袖泡了杯清茶看向朱砂的方向,本想說什麼的神情突然溫和的笑了︰「是你?」
朱砂微微頷首,很榮幸,這兩位她均見過︰「可曾打擾兩位雅興?」
江神子看易竹清一眼︰「無礙,不知姑娘近幾日可曾見曲公子?」莫非真入朝去了,他和她的事看來沒刺激曲老爺子︰「這位是易琴師,吟游詩人。」不可思議,曲老爺子做夢都想掐死卓律才對,平時曲雲飛談起來都咬牙切齒的樣子。
易竹清突然靠近朱砂,納悶的問︰「我們見過?」眼熟?
朱砂不動聲色的推開他,沒必要提醒一個記性不好的人︰「剛才還見他了,估計不知道你在此處。」同樣是朋友,差距怎麼如此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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