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神子向四周看看,卻不見人影︰「小童,尋曲少爺過來。」
「是,公子。」
易竹清持續向朱砂湊去,如果見過不可能忘了︰「我們真的見過?」
秋江委婉的推開易竹清︰「公子,我家夫人甚少出門也許是認錯人了,請公子自重。」
江神子詫異的看向朱砂︰「你成家了?」有夫之婦?曲老爺子這下真氣死了!
易竹清猛然跳開︰「我想起來了!我就說怎麼可能忘了,原來是你!」
「易公子,你又亂認朋友呢?」卓朝兒站定,一身喜慶的裝扮婀娜唯美。
朱砂看眼來人的方向,不動聲色的移開。
易竹清頓時頭疼,早知道他就去拋繡球︰「你怎麼來了,今天不是春闈?」
朱砂聞言看向來人,春闈這麼早散?
卓朝兒想想就委屈︰「上位者說走就走,我們做臣子能干看著不成,我看小皇帝長大了肯定跟當朝太後一樣難以溝通。」
秋江小心的看太後一眼。
朱砂面色如常的喝口茶。
易竹清多嘴的毛病不停的跳騰︰「上面得罪你了?听說上面很有一套。」
卓朝兒看眼兩個外人。
易竹清沒事的擺擺手︰「朋友,鐵朋友。」殊不知最熟的才認識一個月。
江神子含笑。
朱砂搖頭。
卓朝兒半真半假的開口︰「也沒什麼,上面畢竟小,沒輕重在所難免,可惜了玉兒,大夫說跑的過快傷了筋骨,要修養一段時間,不知當朝太後是不是沒教上面為君之道,欺負兩個小女孩有意思嗎?」
曲雲飛瞬間出現,聲音隨即而至︰「當然有意思。」
徐君恩也走來︰「沒意思會做嗎。」
卓朝兒臉色頓變,徐家大將軍誰不認識︰「草民見過徐將軍,徐將軍萬福,曲審法安康。」
易竹清看向兩人,頓時皺眉。
徐君恩臉色難看的入座︰「卓小姐下次說話注意用詞,畢竟是女流之輩,不懂朝中之事在所難免,當今聖上賢德恩重,甚至救過你的小佷女,你不記得了!」
曲雲飛雙手抱胸,神情不懈︰「還用說,忘恩負義、狼心狗肺唄,當初如果不是聖上救駕,單是沖撞太後的罪名夠誅卓家九族。」
江神子納悶的看眼曲雲飛,他不是最厭惡朝綱,今天怎麼了。
朱砂撇開頭,跟一個姑娘廢話也不怕失了身份。
易竹清有些護短,何況是他讓說的︰「兩位均是德高望重之身,何苦為難一名姑娘。」
曲雲飛冷哼︰「國無小事,何況是散播聖上謠言的語論。」
易竹清不悅︰「難道我大夏國不準許有不一樣的聲音出現,草民想,當今天達不可能如此短見。」
朱砂招呼江神子用茶。
江神子尷尬的笑笑。
曲雲飛不屑︰「不一樣的聲音建立在胸有丘壑之中,難道但凡泥瓦之地黃髫碎語,天達都要听嗎?那未免天達也太無知,何況當今聖上的學識,徐將軍最有發言權,他還沒說話,這位小姐已經否定聖上的努力,敢問這條罪名夠不夠按一個詆毀聖上英明的叛逆之罪!」
「曲公子,沒听說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那你肯定不知道當局兩字的含義,請問你跟我們身在一局嗎?你是當朝小吏還是大夏國的脊梁,如果都不是你怎麼能看的清。」
易竹清還想說什麼。
卓朝兒帶著哭腔道︰「易大哥別說了,是草民的錯,草民不該妄下評語。」
易竹清聞言,真的說了,他傻了才跟第一辯才曲雲飛和第一武才徐君恩對上,誰知道他們手,里有沒有先斬後奏的法寶,到時候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最重要的是,以卓朝兒的身份,沒事說上面壞話本就是找死,活該!讓她長長記性。
朱砂突然笑了,這人真怪,是他纏著人家說,現在說不管就不管︰「喝杯茶。」朱砂親自斟了兩杯給曲雲飛、徐君恩︰「姑娘也起來吧,下次注意就是。」
卓朝兒看她一眼,這麼沒輪到她說話吧?卓超兒含著淚看向徐君恩。
徐君恩自然听朱砂的︰「起來吧。」
曲雲飛喝口茶,心想果然香,出自她手里的物品自有一股不多見的高山仰止般的錯覺︰「我給你撕開。」曲雲飛急忙接過朱砂手里的糖包。
徐君恩幫她重新溫上水︰「小心衣袖。」
江神子滿臉不解的看著他們,不染縴塵的臉上充斥著疑惑。
卓朝兒硬著頭皮坐下,印象中搜不出此人的記憶。
朱砂臉色難看的瞪眼霸佔著她杯子的曲雲飛︰「一塊糖需要放這麼長時間?」
曲雲飛抬抬眼皮︰「我幫你嘗嘗。」說著就要去喝。
徐君恩伸手去奪︰「曲審法……」
曲雲飛趕緊放下︰「當我沒說。」
易竹清臉色糾結的看著三個人,什麼關系。
卓朝兒的目光充滿了怨恨,面紗雖然遮住了她大部分面容卻讓人覺得異常清晰,那股透在骨子里的寒氣,讓卓朝兒倔強的抬起頭,不想認輸。
可輸不輸心里自有計較,朱砂的位置和出身注定她一生也追不上,就像卓朝兒的女兒心思,朱砂看都不看一眼一樣……
……
朱砂回宮後沒有問責夏之紫,看著夏之紫膽戰心驚的在她身邊轉了兩圈,她笑了笑讓他下去,身為帝王他可以決定他想去的地方。
夏之紫突然回頭︰「母後,兒臣想讓卓家長女遠嫁厲國。」
朱砂搖搖頭︰「你十皇姐一個月後出嫁,卓朝兒的品行和修為尚不足以為我國和厲國聯姻。」
夏之紫表情嚴肅的點點頭︰「兒臣明白了。」就算討厭一個人,也不能高估了那個人的影響力。
朱砂看著他離開,帝王路上他要學的還有很多。
……
春天漸漸的行遠,夏日火熱而至,余展如願迎娶了梁丞相的大女兒梁婉,他抱著虔誠的疼惜和對皇婚的敬意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可卻不知新婚當天,火紅的新房里多了一條白綾,她不敢逆旨但她亦不願意委屈等她的人。
余展先一步進來,本嫣紅靦腆的臉色瞬間冰冷如霜,他奪下白綾聲音寒如冬雪︰「你不願意我不勉強,此婚是太後懿旨,我亦不可能休你,但請你不要辱她的名聲,我不會踫你,本官累了,先回書房休息。」
同月底,大夏國十公主遠嫁厲國,帶著政治決策、帶著滿腔離愁和責任她踏上了屬于她的道路,同日十公主生母被朱砂接回後宮修養。
夏天悄然而逝,秋風掃落了枯黃,又到了金秋時節,夏之紫忙完公事還是背著太後跑入了地寺,祝安殿下的血腥煉獄里,夏之紫早已忘記了朱砂的囑托。
冬末春初,朱砂帶著四大侍女兩大太監站在祝安殿外,就那麼看著出來的夏之紫。
夏之紫猛然跪下,卻沒有認錯,整整一個個年節,朱砂沒跟夏之紫說過一句話。
曲雲飛的心思一點點的積累,外放的忍耐機會壓制不住他日漸增盈的情感,看著年會上笑而不語的她,看著大殿上揮灑自如的她,看著踏青時安靜祥和的她,還有不經意間撲捉到的柔美,讓他險些沒在早朝上失態。
朱砂看曲雲飛多了抹嚴厲,二十歲的她依然是她,她不崇尚感情,亦不追求不在意的幸福,年齡到了她的地步,她或許願意寵一只貓一只狗,也不願意養一只虎︰「你還沒重要到讓我刮目相看的地步。」這是朱砂拒絕他再送時,說的話。
曲雲飛站在大雪中愣住,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靜心殿內,似乎有什麼讓他頓然醒悟,目前的他確實不重要,又憑什麼折梅送她。
冬去春來,又是一年暖洋洋的時光。
趙公公趁著為太後按摩的空隙,小心的道︰「娘娘,奴才家有六個兄弟,小時候奴才的娘不準奴才爬梯子,奴才就天天爬,這樣奴才的娘就能天天和奴才說話了,太後,皇上只是孩子。」
朱砂掀開眼皮看他一眼。
小趙雪白的臉上靦腆羞怯︰「奴……奴才是不是不該那麼說……」
朱砂抬起手,雪如凝脂的肌膚觸踫他的面頰,他是男的嗎。
春江驚的跪下。
小趙嚇的也撲騰跪下,心里向打翻了七八瓶酒,腦袋一陣發懵。
朱砂揮揮手,閉上眼︰「下去吧。」
小趙剛出大殿,萬福已經臉色發青把他堵住︰「敢在靜心殿施展你的狐媚手段,以為是女人不成,來人,拉下去掌嘴,打到他再也不敢接近太後為止!」
翌日,朱砂違背常理的傳召趙公公的時候,他的臉上多了一條猙獰的疤痕。
朱砂猛然合上折子。
滿屋的太監宮女嚇到紛紛跪下。
朱砂的臉上多了層怒氣︰「怎麼弄的?」
小趙急忙跪下︰「是……是奴才燒火時不小心……燙的……」說完倔強的跪直,是就是!
朱砂煩躁的讓他下去︰「養好傷再來伺候。」
春江心想,太後終于要遠派他了嗎?‘再來伺候’是一句最傷人的話,或許一輩子也不會被太後想起,或許一輩子都養不好傷。
小趙何曾不懂這個道理,但賣與帝王家的有心有身,出了靜心殿他的位置將何去何從,他錯了嗎?十年學藝為了只是這樣的結局嗎?他得罪誰了嗎?為什麼萬公公這樣對他,如果不能伺候太後他還能做什麼,他一個太監還能做什麼!可惜本俊秀的臉上再也哭不出好看的嬌態。
靜心殿的雜房監工長見他如此,賊眼一亮︰「長的挺俊,來給大爺揉揉,大爺或許給你個好差事。」
小趙倔強的撇開頭。
監長一巴掌打在他的傷口上︰「傲氣個屁!連萬公公的飯碗你也敢搶,你真以為太後會吃你那一套,你也不看看萬公公是什麼時候跟著主子的,別臭美了!滾過來給大爺揉!」
小趙不願意,技監有技監的規矩,如果服侍過上位者那麼窮其一生也不能丟了主子的面子,這是師父教的話,他記得。
「好呀!還敢擰!來人!給我打,打到他清醒為止!」
後宮永遠不會安靜,即便大夏國的後宮還沒有女眷卻依然上演著不次于女眷的爭斗,無論哪個位置、哪個職位都有適應它的人,去爭去搶。
春去夏來,夏之紫早已不敢再與朱砂斗氣,死皮賴臉的跪了一晚博得了母後的諒解,還撒嬌的生了一天病讓朱砂照顧了他一天。
朱砂也似乎真的忘了一個小小的太監,國事繁忙俗世繁多,忘掉一個不重要的太監是如此簡單的事,事實往往如此,總在不經意間已經被人忘記。
朱砂從不追尋華麗,亦沒心力弄懂一些俗物,她的精力多用在朝廷和紫兒的身上。看著他健康勇敢的長大,似乎才是她該有的樂趣,先帝過世已經三年,守孝期滿,朱砂也退去了沉重的顏色,換上了明黃嫣紅的朝服。
夏之紫的成長是眾太傅驕傲卻也心驚的功績,對夫子而言沒有比教出一代偉帝更得意,可身為夏之紫的太傅卻得意不起來,反而次次被問的像個傻瓜。
皇上越大越有自己的主意,神態舉止越來越酷似太後,卻比太後更見陰狠,畢竟是男人,隱藏在骨子傲氣壓也壓不住!
夏之紫八歲的時候反駁樓太傅︰「什麼是明君,明君難道就是像父皇一樣立朕為帝?什麼是魄力,魄力就是扔下我們撒手人寰,不顧三子奪嫡,那麼朕不要做明帝,朕要行自己的文德弘自己的天下,只要無愧于國泰民安,誰也管不了朕要做什麼!」
徐天放第一個高呼萬歲,為臣之道在他心中亦然,他永遠忠于皇室!
曲典墨、卓文解帶頭高呼萬歲。
弄的樓一鳴也臉色難看的跪下。
秋去冬來,不見了去年的銀裝,春退夏至,尋不見昨日的烈光,每一日的清晨都是一個新鮮的開始。
就像每一天的夏之紫都會悟出一個新的花樣,身高的增長,學識的廣博,躍馬飛奔千里騎射的氣魄、月復藏乾坤決戰天下的雄心,他在一天天長大,一天天變的不一樣,圍繞在他身邊的孩子從敬仰到崇拜到臣服,完美的演繹著帝王的蛻變。
八年過去了。
狩獵苑內,翻身下馬的夏之紫俊朗卓絕,談笑間均見帝王風采,皇袍翻飛乃是偉帝雛形︰「剛才誰說宮外的馬更有野性,朕到要見識見識。」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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