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穿過輕紗似的薄雲,淡淡的照射早身上,顯得好似溫柔。徐徐的秋風雖有些涼意,卻吹不走場面的熱烈。暴喝聲,呼喊聲,撞擊聲又起,武場再次沸騰了。
于痕與安清齊看向五峰,五峰似有所感般抬頭看了這邊一眼,看到管家正躬身和一少年說著話,便微笑出來。這場比試五峰並不需要上場,因為他是連續兩場的比試勝出者,還站在角落休息著。
于痕很快的把眼光放回到此時正激烈非凡的比試上面。
只見十二組武者在比斗著,分在不同的場地上,場地的劃分僅僅以白色方形區劃出來而已。
中間的那個方形區域內,一名武者在沖向另一個人時,右拳頭似乎大了許多,而且呈現出淡淡的土黃色,並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疾攻向對方的胸月復之間,動作迅疾剛猛,攻勢轉眼便至。對手卻沉眉而視,冷靜對待,並沒有急于出手,而是在剎那間雙手在胸月復之間循環旋轉多圈,一個淡淡的帶有同樣淡黃色的波紋狀的圓圈出現,在圓圈剛剛出現的瞬間,對方的拳頭攻至。沒有身體相踫的聲音,也沒有能量相沖的爆炸聲,有的只是輕聲的啵的一聲,在這嘈雜的場地上,和沒有發出聲音一樣。
在啵聲響起的剎那間,旋轉出波紋圓圈的武者同時出手,雙拳竟然同時擊中對手的左右肩胛,砰聲響起,對手應聲倒飛,他則在對手剛剛的一拳威勢之中向後退去,蹬蹬蹬多步之後才穩住身形。對手則倒飛出圈外,嘴角溢出些鮮血。對手有些氣憤的看著他,轉身離開休息去了,他則留在場地內休息著。
這樣的事情在這十二組中一直在發生,也許這些事情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可是對于于痕來說,他看到則是另一番景象。他很少看別人比試,所以也不是很在意自己看到的情景,可是今天,在場卻有十二組的人再比試,每一組的比試他看到的基本相同。
于痕所看到的是他們這些人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軌跡。這些人在每個動作時,都是極其緩慢的,在每個動作之間,帶來的能量轉換于痕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變化,竟有種對這種能量的親切之感。他將此時這種情景強烈的感覺深深的記在心里,要向父母詢問清楚,因為今天到現在的比試每個人都給他這種感覺。
比試很快結束了,又有十二名武者勝出。
剩下的兩輪比試在那是越來越精彩,可是在于痕的眼中無甚變化,不過,于痕還是很入神的看著每一場的比賽。于痕的這種入神,倒是將一旁的安清與于向驚了一下,都暗想道,這種比試都能看的入神,看來二少爺不光不會武技,而且還很痴迷!不過確是有人嘆息,有人疑問。
比試很快結束了,六名勝出者已經產生,五峰已然在列。不過這次比試看點還是在五峰的輕松勝利上,舉手投足間令對手手忙腳亂,雷霆一擊間迅疾擊敗對手。即使在最後一輪,也是輕松取勝。大家談論最多的當然是這個高手,都說他是這麼多人中的第一。可是于府並沒有太在意,勝出者一視同仁。
其他所有人都離開了,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于痕靜靠在圍欄上出神,安清卻在旁邊看著這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感覺這個少爺有些奇怪,但說不出原因。勝出者被告知明天下午過來在進行比試,不可觀看,比試內容卻沒講。
夕陽西落,天已暮。
于痕回過神來,但卻眉頭深鎖,好似有著深深的疑惑。看了眼還在身邊的安清,眉頭輕舒展開來,笑著問道︰「你怎麼還在這,你不用回家的嗎?你明天過來于府就可以了。」
「我知道,看到你發愣,想看你到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嘻嘻,還好時間不長。」安清精怪的說來。
「那你快些回家吧,以後你大約就有一年的時間來負責我的起居了,可能有的是機會看的。」于痕也玩笑著說來。
「好,那你還是把我送到你家門口吧,你家這麼大,我怕走錯地方。」安清要求到。
「那走吧,等以後你就熟悉了。」于痕率先行去。
很快兩人到了門口,安清離去前轉身似無心問道︰「我家就住在不遠處,可是我怎麼從來沒見過或听說你呢?」
「我基本沒有出過于府,你當然沒有見過我了。」于痕卻是很認真的回答。
「哦,這樣啊,知道了。那你也回去吧,我走了。」安清說完轉身離開。
于痕回到前廳,看到了父親!
「爹!」于痕沒有再說其他,只是看到一直都神采奕奕的父親今天竟一臉的疲態,清減了許多,好似十分勞累般靠在椅背上。簫雪妍手中拿著個錦盒,錦盒打開著,里面有顆暗紅色丹丸。于楚廷拒絕了服用,簫雪妍好似還想說什麼,但沒有開口。衛剛也和于楚廷一般,唯一沒變的就是林雲了。
于痕不知道他們這些天在做什麼,可是看到這還是很擔心,竟不知需說些什麼了。
「痕兒,不用擔心,我們都沒事,過幾天就可以恢復了。過來見過你的衛爺爺和林雲叔。」于楚廷說道。
「于痕見過衛爺爺、林雲叔。」于痕謙遜見過禮。
「小少爺不必,衛剛,林雲在這里見過小少爺!」衛剛並沒有依老持重,躬身說道,林雲也是如此。
「林雲,以後你就負責保護痕少爺吧,一定要多加注意!」衛剛轉過身來對林雲吩咐道。
「是,徒兒知道!「林雲答道。
于痕將眼光看向母親又看向父親,兩位均點頭表示讓其放心,于痕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夜已深,萬籟寂。于痕卻躺在床上心緒不寧,久久無法入睡。
一陣清風吹過,于痕偏頭深深睡去。此時,一襲黑衣之人悄無聲息的立在于痕床前,輕聲道︰「小家伙知道心緒不寧了,看來是又疑惑又好奇,也不枉我十五年來每晚的辛勞了,沒多少天了,你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蒼老的聲音中透露出欣慰。說完後伸出听聲音後應該蒼老卻白淨的手,放到了于痕的額前,霎時空間波動,但沒有絲毫外泄。
「爺爺,怎麼回事嘛,于府有兩個少爺?我現在是二少爺的貼身丫鬟了,那我需要保護的人是不是那個人呢!」安清回到自己的小家中,問向爺爺。
「按時間算的話那人應該過一些天後就滿十六歲了,你可以向那個二少爺詢問下,他與他哥哥的年齡。上面給的消息就是于府只有一個少爺,再加上于府匿藏這個偏遠的地方,也沒有任何相關消息傳出。先靠你暫時查詢了,等我把消息傳上去,再告知與你,你再見機行事,可不要露出破綻!」駝背老者疑聲說道。
「知道了。我估計不會是那個二少爺,他竟然一點武技不會,身上一點初元波動也沒有,??????」安清把今天看到的說與爺爺听來。
「奇怪了,于家有嫡系子弟不會武技?到時你多加注意,還是有點古怪的。也不一定就不是這個二少爺,難道于楚廷又有所出?」老者也有些迷惑。
「我會注意的。明天我就要去于府了,每隔一個月我會把于府消息傳出給你,有什麼新的指示到時你一並告訴我就行了。」安清也是嚴肅說來。
「還好你進到于府中,還做了二少爺貼身丫鬟,雖然有些???,但是更方便你保護那人了。」老者感嘆到。
「那當然,我清兒是誰呀!不用擔心的,我可以看得出來,那個二少爺人很不錯,于府的人也都不錯。」安清神情也是有些不自然說來,必定叫她做的是貼身丫鬟。
黑暗中閃爍著幾點星光。
較為寬大的房舍內,沒有燈光,只有低低陰語。
「他們又想做什麼?比試完了以後竟然還要比,五峰,到時你隨機應變,無論如何也要進到于府。」聲音似是從四面八方傳來般響起。
「大人放心,我一定能夠完成任務!」五峰低聲答道。
「盡早將于府現在情況和有特殊之處傳出,以便我們行動。」那個聲音又吩咐道。
「是!」五峰應道。
秋日明媚,涼風送爽。
武場上,于管家身前站著一人,這人赫然就是于楚廷。于楚廷看著眼前六人,這六人正是昨天勝出的武者,他眼神深邃,似能看透這些人般。然後抬手指向其中兩人,而後轉身離開。
于管家目送于楚廷離開後,才開口道︰「你們兩個可以走了,這里是每人兩個銀幣,辛苦了,謝謝!」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將錢幣交到兩人手中。唯一沒有任何訝色就只有五峰了,他在心里輕舒口氣,好似在剛才的威勢中釋放出來,也好似還好自己順利進入于府。然後管家安排起這些人來。
悠揚的笛聲流過,似清風吹過竹林,似溪水潺潺漫過鵝卵石,似霧靄拂過荷葉,怡人自然,引人入勝。于痕抬起頭,看向坐在外面走廊上吹奏的安清,放下手中的書,起身向外行去。
待一曲奏畢,于痕閉目說來︰「很好听,清兒,此曲名字叫什麼?」
「叫《流》,爺爺教給我的。當然好听了,可是我清兒吹奏的。」安清嘻笑說來。
于痕笑笑,也不在意,因為昨天與今上午的了解,安清是個開朗大方,單純自然,無甚城府之人。加之兩人年齡相若,也是有話可說,最主要的是安清竟從來沒有把自己當做丫鬟看待。
于痕還在品味著裊裊余音,安清卻無聊的看著自己這個翠綠的玉笛,輕撫其上。
安清,五峰均進入于府,他們不知道是于府有意還是沒有發現端倪。但此刻的于府又安寧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