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入夜,秋意微涼。
當于痕三人轉身看去,在皎潔的月光中,遠處的矮丘已經隱隱約約。于痕驚訝著自己此次的奔跑竟是如此之遠,抬頭看向其他兩人時,發現他們除了稍有訝色之外,面色如常。
「天也黑了,我們也只好就在此處休息了。」于痕向著他們二人說道。
「只能這樣了,現在就是擔心到了深夜,露重天寒,少爺你身體吃不消啊,也沒有攜帶御寒的東西,我們倆是可以承受的!」安清這麼說來竟真的很是擔憂于痕,也在想著辦法。
「我沒事,你們都可以承受,我也可以,我身體是清瘦了點,但還是很好的。不用太擔心!」于痕笑著說來。
「沒事,我帶了小帳篷,今晚少爺睡在里面,我們在外面就好了。」林雲看著于痕說道,點了點頭。
「帳篷,什麼帳篷,在哪呢?」安清顯得很是「奇怪」的瞪著眼楮看著林雲,然後還四周看看,似在尋找一樣。
林雲笑笑不語。只見林雲雙手上波紋涌動,向著虛空中抓去,雙手最終停下,當手停下的瞬間,只听見很輕「啵」的一聲,林雲的雙手上慢慢露出稍大的精致方盒。方盒完全出現時,波紋涌動消失。
「這個就是帳篷?不像啊!你是從哪弄出來的?」安清很是「好奇」的連續問道!
「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這盒子應該是煉器大師煉制出的有特殊用途的元器,而至于從哪弄出來的,那是林雲大哥已經有了自己的異空之間。林雲大哥,我說的對吧!」于痕向安清解釋道。
「哦,是這樣啊,怎麼我听不太懂啊!」安清疑惑著說來,看著于痕心里卻在嘀咕︰「這我能不知道?只是這個林雲挺厲害的嘛!」
「少爺說的很對,這確實是件元器,打開時自動形成一個小的屏障,不光可以隔絕外界寒氣,還有一定防御攻擊效果!其實盒子里面還有件元器,是件寒絲帛,有聚初元,屏地寒之效。這兩件近幾晚就給少爺使用。」林雲說著遞給了于痕。
于痕轉頭看向安清,意思不言而喻,她是女孩子,還是給她用吧。可這時安清卻笑著說道︰「你不記得了?我的修為也不低哦,這點小寒氣不夠看的。」
最後于痕接過盒子,沒有使用,而是很好奇的研究起來,雖然此刻于痕對此一竅不通。半晌後毫無頭緒,便打開盒子取出寒絲帛,按動盒子上的小按鈕,盒子六個面散落在地成六角型,光芒一閃,形成個僅可容一人的小屏障。于痕將六邊形的寒絲帛放于地上,寒絲帛竟自動變大六個角正好與在地上形成六邊形盒面契合。于痕很干脆的坐于其上,再看向林雲時,林雲已經靜坐于地修煉了起來。此刻安清正看著于痕,眼中露出「希冀」的神色。
于痕向安清招手示意其過來。安清走近身邊時于痕小聲說道︰「要不今晚你也在這屏障中吧,我們都可以盤膝而坐,我就不躺下了,空間就夠了啊。」
安清想了下,微笑這說來︰「少爺人不錯嘛,懂得憐香惜玉啊!」對于安清打趣于痕沒有說話,只是身體稍移。這時安清也坐了進來。
在這個小空間中兩人都略顯局促,很默契的誰都沒有說話,修煉似的盤膝閉目而坐。
月移星消間,天已微亮。紅日竟和昨天日落一般無二慢慢升起,染紅了與天相接處的霧靄。
在其他兩人醒過來之前安清先醒了過來,轉頭看看不遠處身體外有著初元護屏的林雲,又看看近在眼前的英俊臉龐,按理說,于痕一夜盤膝坐地而眠,身體應該較為疲憊,臉上應現出疲態,可眼前的事實是于痕臉上容光煥發,奕奕神采。正納悶呢,林雲身體微動了下,繼而慢慢睜開眼楮。這是安清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少爺,醒醒,看日出了!怎麼感覺和昨天日落差不多啊。」安清伸手踫了下于痕的手臂說道。
于痕睜開了眼,眼中精光閃閃,看到了安清好奇的目光,皺了下眉頭,看到林雲在走到身邊,起身說道︰「有什麼不對嗎,清兒,怎麼這麼看著我?」
「少爺,你不累嗎昨晚這樣休息?」安清問道。
「不累,這有什麼奇怪的,你不累我當然也一樣啊。我還以為怎麼了呢。」于痕舒了口氣說道。
三人都神清氣爽,起身站立眺望遠方,觀日出之景。林雲在揮手間兩件元器消失不見。待日已升高,三人吃點東西,當然也是林雲帶的,便準備再向前行去,看看是否真的到處都是一樣。
「我就不信了,他還真的到處都是一樣的,全是草,一點花,一點水都沒有?快點啊少爺!」安清前面賭氣般快速前行。
「真是奇怪,除了這種草之外,一路行來真的別無他物啊!也不知道清兒哪來的力氣,怎麼速度這麼快!」于痕也是奇怪說來。
「是有點怪,不過天元國這麼大,什麼怪事都有可能!」林雲算是比較平靜的一個了。總是緊跟于痕身邊。
「快點,我們追上去!這個清兒!」于痕也是卯足勁向前奔去。
待來到安清身邊時,只听到安清又開始抱怨道︰「要是一直是這樣就慘啦,那有什麼意思,會視覺疲勞的!中午前看不到別物,就回去到那矮丘上玩玩!哼!」
三人還真似賭氣般向前疾馳而去,踩過的草痕淹沒在草海中。
中午將近,一條疾馳的小船劃過,破碎了鏡子般的河面。
船上站立一俊逸少年,此人與于痕竟然有四五分相像,只不過健碩了些許,成熟些許。小船最終停靠在于府門前的石階下,少年健步而上,站立門前,敲響了朱漆大門。
大門輕開,露出了小廝模樣的一人,看了此人良久,最終驚訝問道︰「你是大大少爺?」
少年仍是沒有出聲,連表情都沒有變化,一臉肅然,毫無表情。僅僅點下頭表示。大門打開,少年拾步而入,快速向前廳行去,待到得前廳前,腳步才稍緩。
「鴻兒,快些進來!」簫雪妍的聲音悠悠傳出。
稍緩的腳步再次急促,幾步間少年便已步入前廳。
此少年,于鴻。
「鴻兒回來了,父親!母親!」于鴻說著跪倒在地。
簫雪妍忙起身將于鴻扶起,于楚廷也是站了起來,向著衛剛說道︰「衛叔,這便是鴻兒了!鴻兒來見過衛爺爺,衛系衛的首領。」
「衛剛見過大少爺!」說完盯著于鴻,心中也是驚訝連連。
「鴻兒見過衛爺爺!」于鴻微欠身說來。
「都坐下吧,鴻兒,給我們講講這兩年的情況吧,看看你到底修煉到什麼程度了!」簫雪妍說來。
此三人均可以看出于鴻現在的修為情況,可還是都小小的吃了一驚。
「是,娘。這兩年我主要時間還是在大長老師父的指點下修煉,他雖然不知道我的身份,但還是對我悉心指點。只是半年前我出去歷練了一番,也沒發生什麼大事,除去了幾個暗教邪徒,再次返回止清宮便向師父辭行回來了。不過,我有些奇怪,再來清鎮的路上,理應沒有多少人才對,就更別說武者了。可是我卻在快到清鎮時遇上了兩撥人,第一撥人有八人,修為均是不低,看他們樣子不像暗教之人,可卻給人陰測之感,我怕無法戰勝他們打草驚蛇,便繞道而去。可沒走多久,便又遇到兩人,此二人應該是那人一伙的好像是去接那八人的,我便出手,想從他們口中得知些東西,可他們卻全部自殺了,我也差點受傷。」于鴻說來卻沒有看到父母的驚訝神色,便心下明白,此事父母應該已經知道了。于是便出聲問道︰「爹,娘,是否有什麼是要發生?」
「沒什麼大事,一些小丑而已,鴻兒不要擔心!」于楚廷豪邁說來。
「大少爺如此年少便有此精深修為,那才是天才啊!」衛剛感慨說到。
「衛爺爺過獎了!」雖如此說來,可眼中閃有傲然之色,他的確有這個資本。
幾人又聊了些其他,比如生活上的,比如止清宮的最近情況等等,大多是簫雪妍問,于鴻回答,其他兩人在听。
「爹,娘我去看看小痕,他還在看書嗎?」于鴻起身問道。
「他出去游玩了,不在家,兩三天後就回來!」簫雪妍很是欣慰說道。
「啊?出去了?」于鴻也是難得驚訝一回,有些不敢相信也有些擔心。
「不用擔心。一路上你也累了吧,去休息會吧!」簫雪妍憐愛說道。
于鴻起身出了前廳,向自己的院落行去。于鴻回來的消息很快整個于府的人都知道了,同樣的,沒多久,陰暗房舍中之人也得到此消息。
「現在已經中午了,怎麼還是全部都一樣啊,看來是要回去了。怎麼會這樣嘛,一點心情也沒了!」安清嘟著小嘴嚷嚷著,大眼楮四下亂望。
林雲沒有說話,看向于痕。于痕也是奇怪的四周望望,有些失望,放慢了腳步。
「啊!!」一聲尖銳的驚呼聲將于痕、林雲兩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安清身上。「快看啊,快看啊,那里那里,顏色與其他地方不一樣,肯定有其他東西!我就說嘛,怎麼可能除了草什麼都沒有呢!」安清已經伸手指向遠方。
順著安清手指的方向看去,于痕、林雲也是面露喜色。
不等其他兩人有什麼說道,安清便向著那邊疾馳而去,于痕林雲兩人也是緊隨其後。
已經有鮮花點綴草間了,待接近了才發現,那不同其他地方顏色的一片竟是一汪湖水,映著天空的純藍,如寶石般安靜躺在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