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郁金香 第三章 格雷夫出山

作者 ︰ 童心童

在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巔,火山口噴著焰火,一團一團的蘑菇雲升騰上去,周圍幾乎全被雲霧遮住了。不遠處,還有幾座稍矮一點的山峰,風聲時不時從山谷里回傳過來,陡峭的山脊處盤旋而上的階梯,看起來極為壯觀。菲爾站在火山口,掌心向下,平直地伸出粗糙的大手,他要從冒出的火焰里吸取到無盡的能量,那一團團的火影從手心里穿越而過,菲爾變回了年輕時的模樣,當他的大手離開爐火時,又變回那個背駝的老頭子。

「等我擁有了火山的靈魂,就沒人能阻擋我的魔力了,讓所有的森林在我腳下消失吧!我只要熊熊燃燒的火山!」正當菲爾野心勃勃地,為自己的打算興奮不已時,空中有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菲爾,你這個讓人恐懼的怪物,挑釁的煽動者,惡靈族的繼承人從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害怕嗎?!」

「你是誰?!」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菲爾有些驚慌,他抬頭一看,見到了空中白霧里的神靈。

「唉,可憐的人啊,要知道你的魔力在火山上是不可能實現的!我是掌管火山的神,你受到來自于神的祝福,是為了讓你黑暗的心靈變得有一絲光明,以得到最終的救贖,因此,才讓你狂妄自大的活到了今天。」

空中有一束白色的雲團向他撲來,雲迅捷地分成兩道。

「你吸取火山無窮無盡的能量,讓自己罪惡的心更加欲壑難填,懲戒的時候到了!」神靈從天而降。

菲爾還沒有來得及反抗,就被神鎖在了火山口的一根高大的石柱上,身體懸空而立,腳下還飛來兩塊燒熱的火炭,冒著紅色的焰火。即便,他僥幸地掙月兌了雲帶,也會掉在火炭上活活被燒死。

「神啊,求你不要這樣對我,人們感到恐懼是因為他們的心靈從不听任神的召喚,跟我實在沒有關系啊!」

「不要狡辯了!你無時無刻不在人們身邊糾纏,使他們不再听從神的召喚。你還讓格雷夫承繼了黑色郁金香魔咒的力量,想讓他作盡壞事來發泄你的不滿。」

白色雲團令菲爾渾身發抖,心中冷得不能自禁,下面的火焰又烤得令他炙熱難受。

「快赦免我的罪吧!格雷夫是我兄弟的孩子,他是惡靈人的後代,但他的內心沒有一點邪惡,力量比歷代的森林王都大出許多倍,我撫養他這麼多年,比誰都更了解他,這也是我對他極度失望的原因。看在他的份上,你就饒了我吧!」菲爾想起離開的格雷夫,那朵黑色郁金香真不該讓他帶走。

「好吧,盡管你誘惑了他,讓他行事于善惡之間,他仍然是神造就的王,也是森林王族的後代。我會給你一個改過的機會!」雲帶縛得更緊了,神絲毫不理會菲爾的掙扎。「不過,這要看你的運氣了!格雷夫要是作了對森林不利的事情,那每一件事所帶來的惡果你都要同樣承受,這是給你的報應!」

「那我要怎麼樣才能得到最終的赦免呢?」菲爾頭上快冒煙了。

「只有當森林生機昂然,樹木成倍地增長覆蓋大地的時候,它們吸走了天空更多的能量,這些綁住你的雲帶才會慢慢地消失,那時候你能得到一次寬恕的機會。逃跑,只會讓你墜入劫難!」神靈說完,飄然離去。

天啊,那一天什麼時候才能到來!逃離,逃離!只剩下這個迫切的願望。那頂扔在火山口呼風喚雨的貝雷帽,此刻離得實在太遠了,能救他月兌離困境的只有靠身上這根煙桿了。

格雷夫在火山頂上,學會了如何使魔咒生效。不過,他隨時都在提醒自己,不到萬不得已時,不讓那朵黑色郁金香生發出魔咒來。那些從山石間噴涌而出的泉水,隨同跟前的大瀑布動蕩著,使人清醒而心曠神怡。迷人的山峰下,水潭清澈無比,格雷夫想都沒想地跳了進去。不到一會兒,他渾身的熱量使得潭水也變成了溫泉,水咕嘟咕嘟地冒起泡來。

這時,遠處走來一位美麗的女子。這位女子披著長長的紗麗,身穿藕白色的蘿裙,手提兩個小瓦罐來到了水潭邊。她驚訝地停下來,一手掬起溫泉時,看見了水中的格雷夫,耳邊隨即傳來了一句親切的問候。

「美麗的姑娘,你是誰?」

姑娘顯然大吃一驚,泉水正冒著熱氣,拎著水罐的手放了下來。水中說話的英俊男士,正目不轉楮地看著她。姑娘連忙用紗麗遮住了臉龐,躲避到了一棵大樹後面。

「你又是誰?這水怎麼變熱了?」

格雷夫听到問話,開心極了。「我叫黑爾斯.格雷夫,這水可能是地下的熱水升上來,讓潭水變成了溫泉。」見那位姑娘害怕,扭轉身準備離開潭邊,格雷夫連忙上岸,穿上曬干的衣服,又道,「我不是壞人,你不用怕我!」

「我叫塔爾莎,」姑娘眼楮里仿佛有一種說不出的蕩漾,像泉水一般溫柔。「這里從未有人來過,你是從哪里來的?」

「我從海邊的小鎮上來,大森林實在太茂密,我迷路了。你還會來這里嗎?」格雷夫忍不住問。

姑娘側了側身子,抬起的腳停了下來,有些難為情。「哦。水潭離家太遠,我不取泉水的話,一般不會到這里來。」兩人說話間,溫泉開始褪去那股熱量,漸漸地又變回原來的冷潭了。

「啊,真是怪事了,這水一會兒冒著熱氣的,一會兒又變涼了」

格雷夫听了這話,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他沒敢把真相告訴她。姑娘一邊說著話,一邊汲水而上。當他倆再一次雙眸以對的時候,水潭上忽然刮起了一陣大風,傾刻間潭水翻滾起來,像著了魔似的,森林女王從水中冉冉而起。

「黑爾斯.格雷夫,」女王體態修長,身穿著灰色的長裙,臉上蒙著長長的黑紗。「你居然和一個不知羞恥的人間女子廝混,你母親還在我的憎惡之中,難道你也要嘗嘗森林法規的厲害嗎?!」

「你是誰?怎麼會認識我母親,跟她又是什麼關系?」格雷夫望著這個言詞凌厲的女人。

「我是至高無上的森林女王布蘭克斯.丹!你母親就是那個叛逆我的女兒!因此,你最好不要觸怒我,我會毫不留情的把你扔進森林最深的黑洞里,讓你永不得翻身!」女王大聲說。

她的話既傲慢又剛烈,一旁的塔爾莎被嚇壞了。塔爾莎罩上了白色的面紗,提著水罐退到了格雷夫身後。格雷夫從小在菲爾身邊長大,威脅對他來說是司空見慣的了。他心里正愛慕著身邊這位女子,哪去在乎女王的怒氣呢。

「塔爾莎,我需要解決一些事情,這個可怕的女人跟我母親有關,你住在哪里?過後我去找你!」

「我住在南山下,靠這湖的東面。」

「我會來找你的,記得我倆的約定啊!」格雷夫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他的神力可以讓附近的野獸听命于他的召喚。

‘,’地作響,林子里飛奔來一匹棕色的駿馬,那馬乖乖地跑到跟前,低頭揚鬃等姑娘上馬,然後四蹄一蹬,轉眼間把塔爾莎帶離了水潭。

女王看著眼前的一幕,從鼻子里發出了輕蔑的聲音。「呣,你的想法倒是不錯,竟敢公然違抗我的意願,想跟這個人間的女子去鬼混,哼,簡直沒把我放在眼里!」說完,嗓子眼里咕嚨了一下,向潭中拋下臉上的黑紗。那張長長的黑紗拂過水面後,深潭竟變成了厚厚的冰窟。

格雷夫听她又說道︰「當那個蠢女子把瓦罐里的泉水倒進水缸的時候,水就成了這樣的冰,而她也變成了一尊絕世冰雕!哈哈,你萬萬想不到吧!」

女王開始狂笑起來,笑聲如瀑布般轟鳴。與此同時,那張深沉的臉,竟成了一面幻化的鏡子。時而里邊的風景凹成山脈,湖光山色淋灕盡致;時而鏡身還原成一張人臉,目光如矩;忽而又看見森林的洞穴,旁邊是懸崖峭壁,上方是無邊無際的烏雲。看得眼花繚亂和眩暈,格雷夫連忙收回了目光,不敢再往上瞧。

過了一會兒,女王重新把黑紗收回來,戴在了頭上,並且蒙住了臉龐。

「啊,你的心腸竟如此狠毒?!」回答格雷夫的是無聲無息的山谷回音,女王從水潭邊消失了。

「我不會讓你輕易得到森林王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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