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郁金香 第四章 生靈人皮特

作者 ︰ 童心童

深潭邊,白冰厚厚地蓋住了原來清澈的泉水,兩旁的樹枝浮起一層又一層的冷氣,凍得彎了腰身的葉子沒勁地垂落著。格雷夫想盡快地找到母親,解決與身俱來的諸多問題,心里更是牽掛塔爾莎的安危,這些事情使得他焦急萬分。這時,冰面上走來一個人,步子邁得很快, 嚓 嚓地走過來,他不管腳下那些冰塊如何地蹦碎,是否會割傷他的腿。

「格雷夫,我知道你的母親在哪里,」那人直接了當地說。

格雷夫見這人腰圓膀厚,發須深長著,身上披著一件魚鱗狀的甲衣,眼神里卻充滿了誠實。

「我母親在哪里?你是誰?!」

「她在水潭東南面的一個岩石洞穴處,向著陽光升起的地方。爬上這座山峰從高處可以瞧見岩洞,呆在深潭里是看不到的。」說話間,那人一坐了下來。土堆旁有一個沙丘,周圍不見一根雜草。樹叢後有幾只小松鼠賊頭賊腦地偷望,兩三只漂亮的蝴蝶在野花上面愜意地伸腿兒,嗅聞著瓣瓣的花香。要沒有剛才那一幕,森林里的一切是多麼的美好啊。這時,早晨的霧氣還沒有散盡,給大森林籠罩了一層神秘的面紗。「我叫皮特,這冰窟水譚本是我的家,我擁有它的全部力量,我帶你去找母親,成為森林王吧!我們在女王的強權下,早就過得很不開心了!」皮特如實告之。

「‘你們’又是指的誰?」格雷夫緊挨著坐了下來,看來事情遠遠出乎意料之外。

「我們是生靈族的頭領,水譚是水靈族的居住地,就我的地盤。瀑布歸沃特夫所管,那是山靈人的領地;草皮歸圭瑞斯所管,草靈人的領地;樹木歸崔斯所管,木靈人的領地。除了一向听命于女王的岩石族的若克族長,大家都對女王的統治非常不滿和氣憤!」

「她到底作了些什麼呢?其它人在哪兒?」格雷夫不解又詫異問。

周圍是一片寒風肅殺的景色。冷風卷起了他們的衣袖,皮特裹緊了他的魚鱗甲衣,望著身邊的格雷夫說道︰「這幾年,女王心里很不痛快!自從惡靈人洗劫了森林王族,帶走了她的女兒艾瑪,她就責怪所有的生靈人。那張黑面紗常常卷起漫天的塵沙,鋪天蓋地的傾瀉下來,小草被連根拔起,粗壯的樹木因呼吸不到新鮮的空氣而死亡。深潭和瀑布,以及那一片片綠得無暇的草地,還有崔斯常年守護的茂密叢林,都被這些毫無來由的沙石摧殘得面目全非,若克還處處迎合女王的心意行事,一發不可收拾了。」

皮特腦海里浮現出親眼目睹的那一幕幕,耳邊仿佛又听見了兩人的對白 「若克,我可以讓他們活在骯髒的沼澤地里,要是這群不知好歹的年輕人不乖乖地依從我的話。在森林王族被洗劫的時候,沒有一個族人頭領為我們作戰!」

「女王,你是至高無上的,我隨時听從你的吩附。」若克的臉上泛著木然的表情。

格雷夫不由得沉默了,他無法想像森林王族是什麼樣子,听這麼說來,森林王娶了一個心地不善的女人。她竟是這樣狠毒的人,把森林王族的劫難都怪罪到無辜的人們身上,難怪她剛才那麼凶狠地對待我和塔爾莎!

「那張變幻的臉和黑面紗威力無窮!黑紗能把所有的東西都移形換位,使得整個森林變形。長期動蕩的生活*得生靈人另尋出路,他們不斷的離去,讓樹木和草地漸漸地枯萎了,最後瀑布也稀疏下來,不再奔流不止,河床變得干枯。直到現在,我們的深潭也變成了冰窟!」說完,皮特傷心又氣憤地抹了抹眼淚。

格雷夫听完,站起身來,裹著嚴峻的表情向前邁了幾步。地上凍得很緊實,他的靴子踏在上面梆梆作響,那是一雙用虎皮制作的靴子,森林里的動物誰也不是他的對手。「如果我成為森林王,會給大家帶來什麼好處呢?」

「森林王族有著無所畏懼的神力!我相信只要你發揮得當,這里就能恢復草木蔥籠的景象;你作到心中無牽無掛,沒有個人私欲,動物們就會相安無事,森林也不會遭受歷劫之災。」皮特說完,低頭用手砸開一個冰洞,有泉水從里邊流淌出來。他的發須在風中飄揚著,倒映在水里。這時,冰潭上有股凌厲的風毫不留情地刮了過來,讓天空也變得灰白而陰沉。

格雷夫由衷地同情生靈人的處境,森林王族在生靈族人的地位是最高貴的,不管遇上什麼事情都應為生靈人著想啊!

「你母親是當之無愧的森林王族人,她擁有唯一的一顆鎮邪寶珠。可是,自從森林王去世後,所有事情都由女王來處理了。」

「寶珠不是在女王的手里嗎?為什麼它不能阻止事情變壞呢?!」格雷夫很奇怪。

「不!它當然能。但是,寶珠的繼承人必須是王族的後代,寶珠只能在繼承人手中發揮神力,以克制王權被濫用。它在你母親那里存放著,而你的母親受縛于岩洞里。寶珠的法力受到抑制!」

格雷夫望著白氣漂浮的冰潭,抬起粗壯的胳膊,撿了一塊厚實的冰,呵著氣扔出去。原來是這樣,女王如此遷怒母親,是她萬萬沒想到惡靈人狄裴新當了她的女婿。有了惡靈人的後代來繼承寶珠,森林將處于危險的境地。但這狄裴新是個性情孤僻的人,平時也不似兄長們的惡習行事。女王打心眼兒里不肯接受事實,高傲的家世和榮譽*得她拒絕了女兒當初被迫無奈的選擇。現在,自己愛上了一個世間凡俗的女子,更是令女王不能接受的了。

「我該怎麼辦呢?朋友。」格雷夫看著皮特,兩人早已形同知已。

「跟我走吧,去找到你的母親,取回寶珠來,恢復大森林的繁榮!」

「不行啊!」格雷夫眉頭皺了起來,他的嘴唇因為咬得太緊而有些發白。「我要作十件讓人害怕的事情,才能讓菲爾伯父打開鎖門的黑絲,單憑我們是辦不到的啊!」

「啊,不要相信他的鬼話!恐怕這是菲爾對森林的報復!要你去作十件可怕的事情,後果將不堪設想!」

「我也不想那麼作,可有什麼好辦法來解決呢!」格雷夫倒吸口冷氣,極端地發愁起來,他心里還牽掛著變成冰雕的塔爾莎。

「既然這樣,先去救那個姑娘吧!等你們成親後,孩子一生下來就去見你母親,拿到那顆寶珠。有了寶珠的繼承人,你也成了真正的森林王,說不定女王只好接受現實,解除所有的禁令!」皮特眼望前方,陷入遐想之中。

「哎,但願能如此。只不過,要讓母親多受些罪了。我們先去救塔爾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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