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郁金香 第七章 河界

作者 ︰ 童心童

第二年,塔爾莎生了一個男孩子,取名叫「克芮斯.格雷夫,他們一起去參加皮特的新婚大典,此時河流旁邊的冰潭有一半冰已溶化了。格雷夫用神力護著塔爾莎和年幼的孩子,穿過了被積冰壓住的潭水,到了水靈族暫時移居的河灣處。

「我們到了。」格雷夫欣喜地說。

「是啊,美麗的水草都長高了。」看見五光十色的魚從飄逸的水草邊游過,塔爾莎由衷地贊美著。

水靈族的大廳里有無數珍奇的貝殼在珊瑚邊跳舞,一派熱鬧非凡的場景。婚禮在大廳中央舉行,皮特和新婚妻子約娜向大家幸福地舉起了酒杯。水底世界的無比快樂,使塔爾莎仿佛重回了水潭的老家。

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後,他們回到了冰屋。

塔爾莎有些疲倦了,她把克芮斯放在門前小小的搖籃里,輕輕地合上了眼。等格雷夫進屋取出披風來時,塔爾莎已沉沉地睡著了,而搖籃里的孩子不見了。

「塔爾莎,快醒醒。克芮斯不見了。」

「是的,都怪我!孩子也睡著了,他去哪里了?你一定要把克芮斯找回來!」塔爾莎傷心地落淚了。

「你真的沒有听見任何動靜嗎?」兩人在空空的搖籃旁邊驚呆了。

這時,他們不經意間看見搖籃里有一塊石頭,待要撿起來,那塊石頭從搖籃中跳到了地上,變成了一個身材高大的人。

「我是若克族長,奉女王之命帶走了這個孩子。」

「為什麼帶走他,她要把孩子怎麼樣?」塔爾莎急忙問。

「女王要格雷夫作完十件可怕的事情再來要回孩子!不然就老老實實地呆到石洞里去!」若克說完,冷如石刻的臉上閃現出一絲嘲諷的表情,大家都知道這是女王譏諷格雷夫的話。不待兩人再問什麼,若克散作一堆碎石,卷著呼嘯的狂風而去。

「啊!怎麼辦?」塔爾莎欲哭無淚。

森林女王恢復黑紗法力後,還會為難我們的,想*我去作可怕的事情,哎!格雷夫靠在窗前沉思起來,這一年,陪著塔爾莎過人間的生活,差點讓他忘記了森林王的使命。

因為格雷夫的原因,屋里的燭台會走路,牆上的油畫會飛,碗和筷子可以說話,花盆里的鮮花每天照著鏡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和蜻蜓和蝴蝶約會;椅子會看書,它的扶手拿起書本來,並不比人類更吃力。孩子的玩具箱後經常舉辦盛大的燈火晚會,就連塔爾莎的木頭梳子也能表演月兌口秀,凡是表演出色的,還能獲得第一個站在大門邊迎接客人的殊榮;茶杯本身發出美妙的音樂聲,跟里邊有沒有水一點關系都沒有;水桶一到了晚上就開始忙著收集星星的銀角,把它們作成一艘艘的小船。連冰屋的大門也能沖著遠方來客露出一張彎彎的大嘴巴來,微笑著眨眼。

快樂的日子真是數不勝數,現在因克芮斯的突然失蹤,蒙上了一層深深的悲哀,歡樂全都結束了。整個屋子籠罩在一片灰色氣氛中,兩個主人坐在那里,半天不曾開口說話。過了許久,格雷夫才打破了周圍的沉默。

「我是屬于森林的!親愛的,我必須回到大森林去和生靈族人一起重建森林,也希望能早日找回孩子來,恢復以往安寧的生活!」這時,一根蠟燭搖晃著走過來,滴下了一滴冰冷的眼淚。屋子里的東西都不願失去主人的身影。

「格雷夫,我們的孩子需要祝福,不能再有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塔爾莎說到這兒,她的手剛端起茶杯,桌上的茶杯便噘著嘴,彎腰細身變成了一支小花瓶,以表明心中的萬分不舍。

「我不會為了當森林王,而去作傷天害理的事情。」

窗台上金色的菊花朝屋里張望,一只蝴蝶輕輕地飛了過去,落在了菊花的枝葉上,陶醉般地縮起了翅膀。

「好吧,我在家等你的消息。」塔爾莎和格雷夫依依不舍地告別了。

森林的深處,無數的枝葉把外面的光都遮住了。

格雷夫從冰潭那里一直找到了河流的盡頭,都沒能找到皮特族長。後來遇上了水靈人,才獲知皮特帶上約娜去了遙遠的海域,須要過些日子才回來。走不多遠,听潺潺的水聲越來越響,一條新的瀑布呈現在面前,這是與女王激戰那天沃特夫的功勞。水珠四濺著,白如綢緞一般,卻不見沃特夫的蹤影。

爬到山頂處,遇上了一只老猴子,猴子正蹲在樹桿上悠閑地啃果子。

「幫我摘一個果子吧,我就告訴你!」猴子賴著臉說。

格雷夫不得不爬上樹端,用小刀割下一個熟透的果子,遞到它手里。猴子開心地告訴他,自從沃特夫上次受傷後,深感自己的功力太差,就去了林中練功和靜養,誰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不過它願意為格雷夫尋找到沃特夫,傳遞口信。格雷夫喜出望外地拜托猴子幫忙傳信後,決定去找圭瑞斯。可走到半道上,小草們伸出手臂擋住了他。

「圭瑞斯上次差點被奔涌的河水嗆死,兩岸又失去了許多女敕綠的草皮,損失非常得慘重。因此,他忙著繁植新草地去了,現在不知走到何處了。」看到幾個好朋友都不在,格雷夫重重地嘆了口氣,找了棵大樹傍坐下來,想像著十件可怕的事情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在森林里,黑熊和豹子總是神出鬼沒,崖上的風刮過來時,老鷹盤旋而回,像森林里的旁觀者一樣,冷眼觀摩腳下的一切。狼和狐狸不與他人作伴,只跟自己的同類成群結隊,老虎的尾巴上寫著小動物們應該遵守的規矩,而它自己從不看上面寫的是什麼,獅子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好壞,吃什麼口味都挺好的。河馬和山鹿的快樂總是被大象長途旅行的隊伍,以及飛鷗捉魚的忙碌所打斷,鱷魚不看四周也知道晚餐在哪里,並且為晚餐而流淚哭泣,只有長蛇最本份了,從不吃死了的動物。這郁暗深重的大森林里,藏著許多俗定的規則。

「我要征服大森林,讓大家知道誰是它真正的好主人!我才不會受迫于女王和菲爾去作壞事呢!」

以河為界,東邊的森林歸女王管轄,西邊是新的大森林。雖然這麼說,但動物們分不清東西南北,哪一邊的水草豐富滋潤,陽光更充足透氣,就往哪一邊挪地;哪一邊的動物們相處得更為融洽,食物分配得更為合理,它們就往哪一邊覓食。樹木們的想法也是一致的,它們的根須慢慢地往舒適的地方遷移著。

「你知道這條河流向哪里嗎?」格雷夫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頭戴瓜皮帽的小矮人。

「你是誰?」格雷夫低頭打量著這個身高不到兩尺的小矮人,他體長皮硬像個小恐龍,蹦跳之間又似機靈的大猴子。

「嘿嘿,我是你的朋友,叫番果 。」小矮人看了看驚訝的格雷夫,搖擺著小腦袋,又道,「你想征服大森林,能告訴我你的打算嗎?」

「你到底是誰?!怎麼知道了我的心事?」

「噢,我告訴你吧。我是一只穿山甲精靈,能看穿你的心事喲!信不信由你吧!不過,我真的很想幫你的忙!」小矮人說完,露出穿山甲的原形,緊跟著,立馬又變回了小矮人。

格雷夫被他的一舉一動給逗樂了,問道︰「你想怎麼幫我?」

「嘿嘿,我想幫你毀掉東邊的老森林,」小矮人低聲地說,怕旁邊有人听見了。「然後,你就可以成為森林王了。事情很好辦的!只要毀了東邊的森林,女王就沒人听她發號施令了。我可以悄悄地從泥土中穿過去,白蟻們見我無不聞風而逃,我現在就去放逐它們,讓它們幫我完成計劃中的事情。這個計劃是周全的,你配合我的行動就是了。」

「東邊老森林是許多上了年歲的老樹子,它們根深地固,不易移居。而那些厚厚的草皮更是不可動搖,還有動物們在窩巢里生活了很久,誰會願意搬遷呢?」格雷夫焦慮道。他不清楚穿山甲精靈的計劃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哎,只有一處森林可以活下來,兩王相爭,大家必死無疑。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動物們先有個安身之處,我讓白蟻們毀掉了老樹根,動物們不得不搬遷,而你呢,就讓河水增寬七尺,完全隔斷老森林的再度繁殖。這樣一來,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你想讓動物們來一次森林大遷徙?!」格雷夫听完,被番果 的主意驚呆了。

「是的。那正是我計劃的意圖。三天之後我們在這里會合,等隔斷了兩邊的森林,西邊的森林就是我們的天下了。」

「啊!我擔心這次行動會毀了整個森林。」格雷夫朝河邊走去,他的確要好好的想想。

「到傍晚的時候再答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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