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郁金香 第八章 遷徙

作者 ︰ 童心童

夜深了,格雷夫與番果 在樹林里踫了面。

格雷夫手里提著一條鮮活的魚兒,那魚凍得硬硬的,他剛挖開厚厚的冰層從水底弄出來的,「這條魚快凍死了,我想救活了它!」

「它們活在冰層下太難了,我們必須搬到西邊森林去,深潭里的小動物們也可以帶它們走。」

听番果 這麼說,格雷夫急切地打斷了他的話。「一定要讓生靈族人和動物們都得到活命的機會。不過,等皮特回來再行動不遲吧,你說呢?」

「不行!」番果 反對道,他的眼瞪得像銅鈴一般大,奇怪地看著前方。「你那個兄弟正在很遠的海域,什麼時候回來也不知道,而且女王氣得快發瘋了!我還听說,她準備讓若克把一半的森林覆蓋上沙石呢,西邊未開發的地帶正在他們計劃之中。」

「為什麼?」格雷夫驚訝極了。

「因為,他們不願意權力落在別人的手里!實際上,動物們開始自己遷移了,老樹木存活的機會越來越小,要是不及時地切斷生源,水土的營養都會被新的樹根搶佔,接著又被新的沙土淹沒。」

「事態竟發展成這樣!唉,女王要怎樣才能滿意呢?」格雷夫發愁極了。

就在兩人交談時,一雙沙子般的大手悄悄從地面匍匐前行,爬到了番果 的腳下,又散作一堆細沙子停了下來。

格雷夫用手上的熱量讓那條魚兒活轉過來,跳進了前面的河里,小魚很快地游走了。番果 苦著臉,咽了幾次口水,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他們身旁的大樹,靜靜地仰望著天上掛滿的星星。

這個時候,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地面上傳了過來。

「女王想要若克成為森林王族體系中的一員。若克的孩子會成為新的森林王,還有他的孫子會成為寶珠的繼承人。」

番果 腳下那堆沙子發出怪音,把他倆都嚇了一跳。

「你是誰?怎麼知道這個秘密的!」番果 四處尋找聲源,但夜色下看不清楚,這時,那聲音又傳了過來。

「我叫薩安德,就在你們的腳下。我們跟若克本是一個家族的人,但他們非常霸道,把我們看作可有可無的人。我想,我們不能再跟他們來往了。」

薩安德說完,從地上爬了出來,那堆沙子站起來像一個巨人。他的眉目和顏悅色,除了嘴角彎起不開心的紋路,總得來說還是個大好人。

「你快把女王的秘密告訴我!」格雷夫說。

「我認為,番果 的說法是對的。西邊的森林在被他們毀掉之前應該保護自己,不讓森林的土地和水源被糟蹋了。這樣才會有更多的生物存活下來,我想讓番果 的計劃取得成功!」薩安德聲音低沉又宏亮。

「我正愁動物們不能很好地遷移呢,多一個你這樣的幫手,我們又多出了一份力量來!」格雷夫終于同意了。于是,一份周密的計劃在夜色下合謀而成。

天亮之前,周圍的叢林行動準備得差不多了,這時,沃特夫也趕來了,他急忙加入了他們的計劃。沃特夫對著遠處的大瀑布,撒下了銀絲網,使得瀑布更加洶涌地隔開了河道,增寬了兩岸的距離, 「這河水足夠養活新的森林,我們這就離開吧。」沃特夫說。他收起那張閃著銀光的網,放進背包里。

瀑布在奔向河流的時候,也把深潭里的小動物帶了出去。

「沃特夫,謝謝你的幫助,等皮特回來,一定告訴他你為我們所作的一切。」

向他道謝的人,是平時的好伙伴阿卡依。阿卡依的眼中充滿了真誠的感激。她身材苗條,凡事細致周到,朋友們都非常的喜歡她,一直是沃特夫心中暗暗喜歡的姑娘。「別夸獎我,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新森林會有一個更美好的未來。」沃特夫謙虛地說。

最難受的是那些綠色的草皮,是圭瑞斯家族世世代代根植下來的,毀了真是讓人心痛。不過,眼前的情形也沒辦法。

「這些草皮留在老樹跟前,眼看它們一同死去,這是我們付出的沉重代價,不要忘了。」格雷夫說。

小矮人走到河邊,伸腳入冰涼的水中浸泡,臉上也濺滿了水珠。

「是的,我們創造了新的歷史。西邊的大森林會繁茂昌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會兒,森林女王正看著水晶床上那個小小的嬰兒,她的黑石重新練成了一張黑面紗,又具有無窮的摧毀力量了。這個嬰兒睡得很安詳,仿佛他本該睡在水晶王宮里。女王身邊的若克站得畢直,他心里正在想著一個事情,所以不情願自己的心事被女王發現了。

「為什麼你一直不說話?」女王突然回頭問。

若克不自在地抬起頭來,被女王看得有些心虛,忙把話題轉到了嬰兒身上。「噢,尊敬的女王殿下,你該早些休息了,我會照顧他的。他的母親塔爾莎正在家哭泣,不過以後她會體會到你的心地是多麼的好,你的體貼是多麼的周到,他本是不該出生的孩子呀!」

「他是惡靈人的後代,雖然他身上有王族的血統。邪惡會讓他作出令人厭惡的事情來。」

嬰兒在床上輕輕地蠕動了一下。

「有了他,格雷夫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唉,還是你懂我的心思!我老了,森林的事遲早要交給你們的!」說完,女王緩步離開了。他們各懷心事,無人發現外面正經歷著驚天動地的大事情,而且在天明之後,一場森林的大變遷就要結束了。

河道正在慢慢地關閉,最終要隔斷兩岸的往來。

那些遠處趕來的動物們悄無聲息地前進著,水面越來越寬,只剩下最後一條路可走了。動物們懷著新的希望,因為呆在黃沙撲面,到處是糜爛的淤泥中都快絕望了,當白蟻們爬來的時候,它們只想著趕快地逃離這里。格雷夫稍稍地松了口氣,他站在路的盡頭,等待通道的最後關閉,咒語說過後,黑色郁金香從他手里又放回了包中。

一夜之間,森林女王沒想到動物們都遷徙了,它們行走得不出聲息,那些樹葉搖晃著,掩護整個的行動。格雷夫讓河流漸漸地變得又寬又長,巨大的水聲消去了‘啪達’行走的腳步聲,瀑布比往常更加洶涌地奔向河里。

這一切是如何發生和進展的呢,還得從頭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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