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去了出雲閣,睡在了以前他睡過的地方。
網情小言的網言。安安寧寧還沒從宮中過來便有人又拿了被褥來換了之前的,與她在自己房中的一樣軟,一樣暖。嚴璟向來不願睡太軟的被褥,這都是特地為她準備的,而她知道,嚴小亭是根本不會知道她嫌這里太硬的。
房中放了兩個火盆,又加了屏風,晚上躺著其實很暖和。只是有些想,有些想那個能讓她從手指暖上心頭的懷抱。原本在宮中的時候,打定了主意要離開他,她逼著自己適應一個人睡逼得很辛苦很累。好不容易不那麼辛苦了,他又在夜里闖了皇宮,又讓她夜夜夢見他,來這嚴府,睡在他的床上,心里更是癢癢的,好像一自己身體的另一半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不冷。」她回。
「你……冷麼?」
「你有事嗎?沒事就回去吧,我困了。」她說。心想,偏不讓他如意!誰讓他做出那麼多過分的事。
「你要與韓家結親?」韓子楠與韓家二叔走後,嚴璟問,雖然對著她,樣子不是很冷,可心中不悅卻還是明顯的。
「做什麼?」她回。
「在宮中看了。」
「我明天帶你去瓔珞山看雪好不好?」
「我沒怪你。你回去吧,好些養傷。」
「據我所知,小亭雖名義上是丞相之義妹,實質卻是公主義妹,此事,還須看公主的意思。」
「是。」韓子楠回答。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我困了。」
「璃兒。」響起的,果真是他的聲音。
「那看梅花。」
「雪已經化了。」她在房中沒好氣的回。
三年前,她與他花前月下,她說要招他為駙馬。三年後,她嫁了另一個人,愛了另一個人,他來求親,看著她,要獲得她的首肯。
嚴璟再次拒絕,轉身欲走,韓子楠卻將他叫住。
嚴璟又沒了話。她想,站在外面,也是十分凍人的,更何況他還有傷。
嚴璟臉色一凜,「小亭?你知道?」
樂清驚得半晌說不出話,韓子楠只是如同初見般對她行了禮便又看向嚴璟,她這才回過神來。嚴璟看不出喜怒,只是面容十分嚴肅。
樂清愣愣看向嚴璟。嚴璟也看向她,此時臉上已柔和了許多,許是剛才他眼眸中映的是韓子楠,而現在他眼眸中映的是自己。她不禁有些如蜜似的甜。
樂清看向韓子楠的眼,只發現有殷切的渴望。他希望她能答應,答應他與嚴小亭的婚事。
樂清突然想笑。她倒是忘了,這是匹無論胸口傷還是腿傷都不改本性的啊,實在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人,這些日子的獨處,肯定憋壞了,如今她就在府上,他如何能受得住?
樂清舒了口氣。突然發現,這人在女人面前是個木頭。不會風花雪月,不會甜言蜜語,不知道人家生什麼氣,不知道怎麼哄人,更不知道怎麼逼得她就範。她想,若是他來之前先支會過小亭,肯定不會是這個結果。她是對他有些怨氣,可要是他硬是進來,硬是抱了她,她肯定是抗拒不了的。半推半就間,再有怨氣,到第二天也冷不下臉了……床榻之上,最能讓人心軟。
樂清解釋,「我是怕他與小亭是真的……情投意合。」
樂清躺在床上,心頭更癢,甚至激動,情切,時刻有鑽入他懷中的沖動。
他曾在這個房里,緊緊抱著她,要將她揉入懷里,捻入心里;吻著她全身各處,喚她璃兒,寶貝;一遍遍沖刺佔有,將她弄得死去活來,一聲聲求饒叫他駙馬,叫他相公,叫他璟。他笑,動得更加狠厲,對她說「小東西說你愛我,最愛最愛我,一生一世只愛我……」那個時候她什麼也不顧,什麼也不能思考,听他的話怎樣肉麻怎樣說,他卻是個騙子,不僅不饒她,還愈加興奮……門外突然響起了「咚咚」的兩聲。
他直視向樂清,樂清幾乎被他看的踉蹌一下。
他終于在沉默半晌後說道︰「那你注意些,別凍著了。」
他終于把持不住,還是問道︰「你還是怪我麼,我說了,我真的……」
他說,義妹初至京城,還未考慮終身之事,望韓大人海涵。
原來……原來小亭與子楠……她突然想到了那天的瓔珞山,那天的雪夜。她靠在他身上,她抱他,她似乎還說要和他怎麼樣又怎麼樣……听說那天晚上是嚴小亭同嚴璟一起找到他們的,那個時候嚴小亭心里在想什麼?
哼,只知道那種事!
她也十分為難,不願耽誤了小亭,也不願逆了嚴璟的意,最後只說道︰「此事,我還是先問問小亭的意思,再同駙馬商量一下吧。」
她心頭一緊,幾乎失了神地立刻從床上爬起來去開門,然後撲入外面那人懷中。
她期待小亭能找到喜歡的人,知道小亭似是對子楠有意,也知道嚴璟向來對子楠無好感。看了嚴璟,樂清又看向韓子楠,「韓大人,你真的喜歡小亭嗎?」
好一會兒,門外才傳來腳步聲,慢慢遠去。
就在幾個月前,他還在說他愛她,樂清想。轉念卻又想,也許他是真的又喜歡了小亭,感情這種事,向來無法預料。
第二天,韓子楠卻來了,且還有他那個留在京城的二叔。
該是怎樣的無法想象。
那是多久前的玩笑?她說小亭嫁給子楠她都沒意見,沒想到卻是真的。
門外又是長長的一陣安靜。
門外又沒了聲音。
門外靜了好久。
難怪小亭總往外面跑,難怪看見她總是欲言又止,好像藏了很大的心事,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韓子楠卻是異常誠懇地說,「嚴丞相,我是真的喜歡的小亭,真的要娶她為妻。」
韓家遠在寧昌,韓家二叔代韓子楠之父來向嚴府提親,對象是嚴璟義妹嚴小亭。
許久沒來的那股膽怯之意突然又來了,樂清偏著頭沒對上他的目光,「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猜的……」
他似乎是不願對她露出凶態,又溫和了下來,「若是還困,便再去睡會兒吧。」
實在忍不住,樂清瞪了他一眼。他別的都忘了,倒是還記得她要睡到日上三竿。可那是因為有他在夜里折騰她,昨天她一個睡,才沒有那麼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