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緣《第一章》紅杏出牆 雪緣《第二十章》風雪中的小雨傘

作者 ︰ 宋馥杉

天很晚了,我和貴貴走出飯店,夜空陰下來了,團場的路燈似亮非亮,貴貴情不自禁的套進我的胳膊,慢慢往回走。進入冬天的團場十分寂靜,偶爾經過土房子的窗下,能听見嘩啦啦的麻將聲。「你們那麼恩愛,怎麼說離棄就離棄?大妹子咋能出軌呢?」貴貴不解的問,沒等我回答,她又說;「不會你也有問題吧?哦,對不起,不要介意,隨便說一說,」

「是,我也有問題,身體上沒有出軌,實際上思想上早就出軌了,現在想起不能全怪大妹子,」我深深的吐了口氣,接著說;「怎麼說呢?再好吃的東西,再美的人,一年二年十來年,你就是不煩,也會平淡下來,總認為老夫老妻了,殊不知這個時候的女人更需要是什麼?不知道。那種上班吻妻子,下班抱妻子,恨不得沒有白天的心理,還有嗎?這個時候的家庭說真的,進入了格式化,現在也如此。鑒于中國傳統的約束,進入中年的女人不好說什麼,只要按時回家,按時交回工資,就是好丈夫。每天這樣的女人壓抑,只能在電影中尋找那美好的時光,一旦遇見激情如火的男人,一旦享受到初婚時愛,意志不堅強,那是耶風也擋不住的啊!」我笑了,一天來第一次笑,貴貴也笑了。

晚上十二點多才回到狗狗家,在新疆還不算晚。門鎖著,狗狗也不知到那瘋去了,還沒回來。開門進去,看見狗狗住的房子一片狼藉,還是了出門時的樣子,趕緊收拾了一下,要不美容回來還不氣死。我又不敢說是狗狗鬧的,在這個家我老背黑鍋,在美容面前,狗狗一副干淨利索正統的好男人,我不能破壞他的形象,要不他就什麼形象都沒有了,有時真替美容悲哀,怎麼找了個這麼個混小子!

天亮狗狗才回來,嘴里哼著不知什麼亂七八糟的調子;「跟著感覺走,我要拉住你的手讓我親個夠,親個夠多少次我回回頭看看我的鋪你還在我的被里頭,哈哈哈,你回來了!」狗狗看見我驚訝的好像多少年沒見似地,說;「你到哪去了?害得我到處找你,」我知道他並沒有找我,如果美容在的話,有可能。他哪有時間啊,好不容易美容不在,他還不日理萬機,分秒必爭。

我和狗狗說了昨天夜的奇遇,講認識貴貴的經歷,想不到狗狗大為吃驚;「你好大的膽子,敢泡她!她有好幾個弟弟老道的很,當心收拾你!,」說著曖昧的眼光盯著我;「怎麼?把人家搞了情況《情況,當地話就是那種男女性關系。》說一說搞了幾次?」我哈哈哈大笑,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你在說什麼?真是胡扯!一說男女就有那事?那是你不是我!知道不知道啊,」我說的狗狗真的不信,搖晃著腦袋,一副打死都不信的表情,我再也懶得和他說貴貴,免得沾污人家清白。

幾天後,美容回來了,狗狗又回到原來的格式生活中,老實的像個寵物狗,時常在美容身邊搖著尾巴,我好笑,看見狗狗的表情,在老婆面前和真的一樣,他不當演員真是虧啦,浪費人才啊!哈哈哈哈,我看著狗狗大笑,鬧的美容莫名其妙,說;「幾天不見,犯神經病了,」狗狗坐在床上摟著美容的肩,一派恩愛的樣子,說;「不是犯了神經,是吃了興奮劑,他和我們連隊的貴姐有了情況。」「真的!」美容臉突然變得很難看,隨後義正言辭的下令;「我不管是誰,誰敢把女人領到房子過夜,我跟誰沒完!!」「你听他胡說,只是認識,哪能呢。」我說時,狗狗有些緊張,摟著美容貼在臉上,說;「我老婆漂亮得像天仙,對我像爹媽,勺子才胡搞呢。」《勺子,新疆話,意思;傻子,也可說腦子有水的人》美容滿意的笑了。別看狗狗沒有文化,哄女人滿有一套的,我真服!五體投地。

美容的艷麗確實讓人驚嘆不已,如果不是那麼苛刻,嫉妒,好勝,加之潔癖癥,那可是個完美的女人。有時讓人受不了,她要知道狗狗在外胡搞,我看非把他殺了不可,這種女人有時可怕,但對人特別好,和她們在一起時,美容對我的各方面的照顧,我是永遠不會忘記。

誰知後來的一場誤會,讓我離開他們。多年後美容來烏魯木齊,她見了我就像見了大哥哥一樣,讓我領著她逛街,進商場。回到我住的樓,她說上樓累,硬讓我背上她爬上五樓,說是懲罰我上次離開的錯誤,鬼知道我錯在哪?蠻不講理!貴貴和狗狗在後面捂著嘴笑壞了。

貴貴經常來,有時晚上沒事也一塊在團場的小路散散步,說一說過去講講現在,很是投機。她喜歡打麻將,我常去看她玩,贏了錢就請我吃飯,吃完飯一塊散步。在團場的東邊有個僻靜的小路,長著十幾棵楊樹,一般沒有人走,這就成了我們常見面的地方。

後來美容和狗狗回娘家接女圭女圭去,好些天才回來。寂寞的我更是天天看貴貴打麻將玩,早上貴貴也送些早點給我,在狗狗的土房子聊一會。有一次貴貴的圍脖丟在我那里,我沒有在意,掛在衣架上。這一下惹下禍啦,美容回來後,看見有女人的東西,大發雷霆,沒玩沒了的嘮叨,從早上罵到天黑。我一再的和她解釋沒什麼,她不依不饒,說;「我才不相信呢,有貓不吃腥的嗎?男人有好人?真是晦氣,你晦氣到別人家去,少晦我們,」說著就把我鋪在床上的床單,拿著火鉗子夾著仍在外邊。

我很生氣,大聲的說;「我走還不行嗎?」「你走啊,快快滾!!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美容近似歇斯底里的叫喊,嚇得狗狗不敢說話,直到我走出房門,才听狗狗小聲說;「真走啦,外面下著雨雪,」「讓他走!找他的貴貴去吧!!」

還得感謝美容沒有給我全扔掉,我提著大包裝著簡單的被褥,來到貴貴常玩的地方,找人捎了一句話,說在外面等她有事。我來到我們常去的小路,天空飄著雪夾著雨,我提著個包在小路徘徊,走來走去像一只流浪狗,一會的功夫就變成了落水狗,濕透的身上瑟瑟發抖。我知道美容不是真心攆我走,她說話就是那樣,過後就沒事,後來听狗狗說,美容叫他找了我半晚上,好多天沒有給狗狗好臉。

貴貴來了,看見我的狼狽樣,忙問;「咋啦?這樣的天氣你傻啊,在外面,」說完忙把她打的小雨傘打在我身上,小雨傘不大,遮蓋住雨雪的襲侵,我不在發抖了,看見貴貴我掉淚了,雨傘不大卻給我撐起一片天,就如茫茫大海抓住了船帆。後來我寫了首詞,其中有;我徘徊在十字路口,是你給我撐起一把小雨傘,是你寒冷中送來煤炭,是你用溫柔的身體擋住雨雪後的風寒。

晚上貴貴找到她的同學空房子,安排我住下,說;「離開他們也好,和那個狗狗能干啥?成天五馬長槍的不干正事。」然後回家拿了煤炭生著火,又帶來一雙厚被子和他弟弟的衣服讓我換上。

這天晚上貴貴沒有走,當我擁著她皮包骨頭的身體,我暗暗發誓,後半輩子我一定對她好,我一定讓她豐滿起來,不管她將來怎樣,我都不離不棄,做個好男人。我是這樣說的,也這樣做了,多少年來,看見她健康的身體,有時笑得像花的臉,我欣慰。

和貴貴的結合,她媽媽知道了,不太同意,說;「你知道他是干啥的,從哪來啊!窮的吃飯都讓你來管,還拿你爸爸的煙給他,真是!」貴貴沒有妥協,有一天和我說;「我媽媽不放心,我想和你回你們老家看看,我知道你沒錢,我有點積蓄,」我開玩笑說;「你不怕我賣了你,你這麼相信我?」「你不是這樣的人,我不怕。」貴貴極為信任的表情,讓我感動,

說好要回家,我很高興,離家二年了,很想回去看看。和貴貴商量,路過北京我領她轉一轉,她很興奮,她說;「這輩子從來沒想到還能去北京,首都北京是她從小的向往。」誰知這一趟北京之行,給貴貴留下刻骨銘心的烙印,離開北京時,貴貴望著北京城狠狠地說;「這輩子,我就是背著滿麻袋錢,也不來這個地方了

真的好想說,好想說;浪跡天涯的游子,風來雨去雪里跋涉,是你心中燃燒的火焰,烘干我臉上的淚花。

雖然你沒有山盟海誓甜蜜細語,雖然你沒有花一樣的美貌,你的身影就是一首歌,一首無聲的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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