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緣《第一章》紅杏出牆 雪緣《第二十一章》這里是北京?!

作者 ︰ 宋馥杉

北京,是我們從小向往的地方,在學校唱著「我愛北京**,」歌長大。二十多歲和田美去過,感覺很好,到處一片陽光,心里沒有負擔,輕松游覽。我相信,現在還沒去過的人心里認為;首都北京是一個充滿美好愛心的都市,北京人是世界上極為素質高的人。想一想;開國大典**向全世界的莊嚴宣言,東西長安街上的國慶閱兵,**廣場,等等,怎不讓人心情澎拜激動不已,我也是,貴貴也是這樣想。誰去北京都不想會發生不愉快的事,邪惡欺詐那是在北京不會有的,常有北京人指責外地人說;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這里是北京!是啊?北京!誰承想,我和貴貴這一趟北京之行,沒有愉快,只有痛。

春天來了,團場的雪還沒化,盡管已過清明節,天氣一早一晚溫差很大。內地已種瓜種豆,樹青花待開,新疆還不行,說下雪就下,睡在像白色被里的麥子依然在冬眠。自離開美容家,我一直一人在住,貴貴天天來,有時不走,那時的生活都是貴貴*心,後來美容也過來看看,也讓狗狗送些日常所用,由于在貴貴家還沒有正式接受我,春節還是在美容家過的,實際上我和美容狗狗至現在還是一家人似的,吵歸吵,過後還是那樣,心里坦蕩蕩,這就是兵團人。

九四年的四月我離開新疆伊犁團場,美容給我們雇了一輛六根棍馬車《這種馬車在前面介紹過,可查看《第八章》》沒有太多的行李,我和貴貴坐在馬車上,我看著遠離的團場,熟悉的土屋,止不住的淚花在眼眶滾動,想起和美容的相識;飄動的舞姿;狗狗的趣事;大雪中貴貴的奇遇;風雪中的小傘;怎能不感慨萬分心向往之呢。揮動著雙手,看見美容穿著大紅的皮夾克也在揮手,我問我自己;我還會來嗎?會嗎???團場啊!就如無頂的蒙古包,只要你走進;溫暖.熱情.淳樸.愛意.感染你身上的每個細胞,久違的觸覺,久違的感受。

火車沒提速時,到北京得60多個小時,人多的不得了,幾天幾夜的旅途,疲憊不堪。頭一次出遠門的貴貴還是很興奮,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更是復雜。來新疆時和永貞的情景歷歷再現,回家有貴貴陪同,這是咋啦,上輩子這些女人欠我什麼?我在問自己。

我記得是早上到北京,我拉著貴貴得手出了站。北京站大概是世界上流動人口最多的地方,據說每天有十幾萬人進出,人山人海讓人頭蒙。特別是貴貴去廁所,還得排隊,排成長龍似的人走得很快,還是不斷有人加入,知道的是上廁所,不知道的還以為購買什麼緊俏物資呢。貴貴出來和我悄悄的說;「我看在北京開個廁所也能發,每人五角,按這個速度,一天十萬人上,一天就五萬元,一月就一百五十萬,一年」我拉著她的手,說;「走吧!瞎想什麼了?快找住處,還得便宜點,記住,不要跟小面包車走,鬧不好把你拉到北京郊外的地下室。」貴貴疑惑的看著我,有點不相信,她大概想說;不會吧?這里是哪?這里是北京!。我沒在說什麼,拉著她來到車站廣場外,看見形形色色的接站人不知道該如何。正在左顧右盼時,走來一個光頭的老漢,滿口京腔,歲數五十上下,看好像很面善,可我咋看不像好人,長得就像現在熱播電視劇《雪豹》里的朱子明,一副土匪相。可後來辦的事,他還真的不如當土匪頭的朱大哥。

他笑眯眯的過來,聊天似地和我們說;「二位是找旅館的吧?到我們那住吧,又干淨又便宜,」我看看他還沒說什麼,貴貴問;「遠嗎?」「不遠,五分鐘就到,」他又接著道;「我們自己單位,不收費的。」我想五分鐘能到哪,確實不遠,我問;「走著去?」「我有三輪車,走吧,」我信了,也許是自己家開的小旅館,就上了他的三輪車,實際上是板車。他技術很嫻熟,在人群中穿梭,不一會就到了。

下車後,我抬頭看看四周想起來了,多年前我和田美來過,這就是離前門不遠的」大柵欄「也是北京有名的街巷。

旅館在一個巷子里,不算大,他領到我們到登記室,不算太貴,每人二十五元,和新疆比還是貴點。登記完,我和貴貴提著東西正要上樓,接站的老漢攔住了我們,說;「等等,還有點事,」我問;「什麼事?」「你們要付點介紹費,」听他這一講,貴貴忙過來說;「你不是說不收費的嗎?自己單位?」他的臉沒有笑容了,冷冷的說;「行啊,介紹費不要了,好處費得給,」我想想,算了,給點就給點吧,他也不容易,大不了再給十塊二十塊的,就問;「好吧,說吧?多少錢?」說著掏出錢包。

「不多,」他毫無表情的說出一個數字「300元,」我一听驚訝的說不出話,不要說是九四年,就是現在五分鐘就收300元,也讓人暈。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再看貴貴的表情,睜大的眼楮直視著他,從不解到確定,從震撼到氣憤,約十幾秒後才說話;「300元!沒說錯吧?你搶銀行去吧!」貴貴的話惹怒了他,滿臉殺氣走到貴貴身旁,手指著貴貴說;「怎麼說話的?搶銀行,你值的搶嗎?一分錢都不能少,300就300,說真的,你們我還是照顧的,你等一會看看有廣州人來,最低600元,再胡說當心抽你!」他以為這樣就能嚇著貴貴,從小在天山腳下長大的貴貴,團場養成的耿直倔強那會吃這一套,;「抽?抽誰?嚇唬誰,來,來,我看看北京有沒有王法拉!說話不算話,在新疆你這樣的人,早就打死你了,來!抽!試一下!」貴貴哭喊著沖過去,我一把拉住她,轉身忿怒的看著他;「怎麼?還想打人?」他被貴貴的氣勢有所膽怯了,聲音變小︰「新疆,新疆咋啦,新疆的陽剛子我見多了《陽剛子,新疆話,結婚過的女人,看來他去過新疆。》你在這胡鬧,你知道這里是哪?這里是北京!」在這听他說;這里是北京!我怎麼覺得這麼別扭,有想嘔吐的感覺。

听完老漢說的話,貴貴更是怒火萬丈,連哭帶說;「是北京又咋了?是北京也得講理!我不住了,寧願白交住宿費,不用想我給你一分錢,」說完就提著包包離開了旅社走出大門。我這下不著急了,坐在沙發上和他說;「你別走,我老婆第一次來北京,沒來過城市,走丟我拿你沒完。」他有些害怕了,想了想,說;「你少給點吧,我們也不容易,100咋樣?」我說;「我身上沒有那麼多錢,都是我老婆裝著呢」「50」「我就30」「好,算我倒霉,30就30」我也不想再鬧下去,給了他30,他走了。我有些蹊蹺,這麼大的動靜,旅社竟然沒有一個人過問,司空見慣還是默契,我不知道。

我走出旅館在不遠處找見貴貴,說;「走啦。回去吧,沒有給他一分錢,京城人講話;這是那和那啊,」後面我學了一句京腔,想逗貴貴笑,沒笑,看來學得不像。回到旅社上了樓,在休息室見一對東北年輕夫妻也在說這事,也是說要400元,最後還是給了50元。貴貴和他們聊起來,說;「為什麼給他?說是不收費的,我們就沒給,看他能咋樣!"年輕的妻子說;「唉,真的不講理,什麼事?給他50讓他去醫院買藥去吧!」「這要是在新疆,早兩個耳光扇上去了,說啥就是啥嗎!」貴貴更是義憤填膺,她不知我也給了30元,要不非氣死。

回到房間,貴貴說要洗澡,還說登記時說是有洗澡間的,就問服務員,得知就在樓下,我們就下樓去了。誰知這次洗澡竟見到了旅社經理,外加派出所警察。

下樓來到洗澡的地方,倒是有淋浴,一問說是只能女客洗,男的不開門。貴貴去洗,我在外面等。門外有個中年婦女在打掃衛生,圓圓的臉,胖胖的,見我在外面等,說;「今兒男的不開門,女的就你老婆一人,一塊洗的啦,兩口子嗎,」我一想也對,坐車五六十個小時,早點洗一洗休息,明天好好轉轉北京城,就什麼也沒想進去了。

誰想這一進去卻禍起蕭牆,也讓人苦笑不得。我還沒來得及月兌完衣服,就听外面「咚咚」的敲門,急促的像要地震,慌得我和貴貴急忙穿好衣服,進來一個中年男人說是保衛科的,身後一大群工作人員,其中還有穿大白褂的廚師。

我們被領進經理辦公室,經理是個四十歲的女人,態度還是蠻好,她詳細的問我們洗澡的過程,問為什麼在這洗鴛鴦澡,看了我們的身份證,通知了派出所。貴貴這下快崩潰了,失聲痛哭,對著警察連哭帶說;「你說我們洗鴛鴦澡?我們是不是腦子有水,花上幾千塊從新疆來北京洗鴛鴦澡,可笑不可笑?!他和我不是一個地方的咋啦?誰規定本地人就得找本地人成家,嗚嗚本來這輩子來趟北京很高興,這可好,一下車就二次被這的人算計,從火車站送到這就要300元,洗個澡吧,還說洗鴛鴦澡,你們看我們像胡來的人嗎?多大歲數拉,我們在家什麼干不了,諞跑到北京洗什麼鴛鴦澡,嗚嗚嗚」貴貴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委屈冤枉加氣惱。警察一時沒有說話。

警察一會和經理在一邊說了一會話,走過來,說;「首先歡迎你們到北京來,大概是誤會,你們也不要太生氣,你,《指我》說是有個服務員叫你進去,我們沒找見。但據我觀察你們不是壞人,相信我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以後踫見那個收300元的人,報告給我們,我們會處理。好,就這樣,該干啥就干啥,沒有事了,這位大姐也不要哭了,來趟北京就好好玩一玩,再見。」警察走了。」玩,不玩了,明天就回家,「貴貴傷感的說,經理過來說;「沒事的,該玩就玩,這里是北京,不要多想。「經理的這句;這里是北京,讓我還是另有感覺,好像夜晚看到黎明。

第二天倔強的貴貴還是硬要走,我勸說;」還是玩幾天再走吧?以後還不知哪天再來,」貴貴說;」還來?我就是滿麻袋裝的都是錢,也不可能再來,「我知道這次北京之行,算是傷透她的心了。

登上去我家的火車,貴貴默默無言,和從新疆上車截然不同,歡樂沒有了,興奮消失了,從她的臉上,我能讀出幾句話;「咋是這樣呢?」我想好,到了我們家,一定好好讓她高興點。誰知又一個想不到,沒住二天她就返新疆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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