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控天下 第一章 瘋子

作者 ︰ 門窗

「郭立,今天是你第一天來將軍府,要學會少問、少听、少說話、多做事。有什麼不懂的你就問劉二。」面帶嚴肅、身材發胖的華衣老者叮囑道。

「李總管,小人明白。」老者身前身材廋小的少年彎腰點頭道。

「劉二帶他去熟悉一下將軍府,跟他講解這里的規矩。」李總管向身後中年男子說。「讓他明天去書房做個書僮。」

「是,」中年男子恭敬地回答道,接著他向少年說︰「跟我來。」

劉二帶著郭立一邊走,一邊向他介紹著將軍府和府內每個地方的規矩。走完將軍府內的大部分區域,他們來到一座復合式的大院,劉二指著其中一座小院對郭立解釋道︰「這里是書房,對面的小屋是你平時休息的地方。每天少爺們下課後,你就可以休息,記住將軍府內不能亂走!」

「啊!」一陣狂吼從大院左邊的小竹林傳來。

郭立嚇了一跳,他慌忙地跑出大院門,驚訝地看向傳來喊叫聲的小竹林。他用手指著小竹林,轉頭對院內的劉二問道︰「劉二叔,那里是哪里?」

劉二似乎對這喊叫聲並不陌生,他皺起眉頭嚴肅的說︰「少問,少听,不要害了你自己。這里是將軍府!不是你家,好奇心會害死你的。」

郭立回答道︰「是。」但他心里想的卻是,「原來將軍府內有這麼多的秘密」一個聲音打段了他的思路,轉頭望去。

李總管從大院內的一個房間走出來,並對劉二說︰「你跟他講完規矩了?」

「馬上就好,只有大少爺那里沒有說。」劉二恭敬地回答道。

李總管盯著郭立,嚴肅的說︰「竹林是將軍府內的禁地!沒事少打听,將軍府內不準嚼舌頭。」李烈說完轉身向著竹林走去。進入竹林後,他還能隱約地听見劉二責罵郭立的聲音。

通過竹林,李烈來過一座殘舊的小院。

透過發黃的朱紅色門縫,可以看見︰一個十來歲左右的獨臂男孩在小院內發狂,地上散落著片片碎紙。那雙小眼楮里,完全找不到帶有一絲人性的理智。他的身體做著各種各樣的動作,時而與牆壁猛烈踫撞、時而騰空跳躍然後重重摔倒在地。他做這些動作時,臉上卻完全沒有露出人類應有的痛苦。他嘴里不時發出喊叫,或是不能分辯的言語。

三年來,每次看到這樣的情形,李烈都會有推門進去**。今天他又一次克制自己的沖動,低著頭輕聲自語地說︰「三年前的天才!今天的瘋子!都是我!」他帶著憐憫的心緩緩的離開。

一個小時後,安靜的小院迎來了第二批客人。一名十歲左右的少年,矯健敏捷地翻牆而入。此時,滿身泥水的獨臂少年閉著眼楮,靜靜地躺在地上。胸月復間輕輕的起伏,正告訴來人他還活著。

來人帶著嘲笑的面容走上前去,用腳尖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人。說︰「劉鋒,我劉建威今天也進級到四星武者了,你羨慕吧!」

躺在地上的劉鋒慢慢睜開疲倦的眼楮,那空洞的眼神直望著天空。對劉建威所說的話,他甚至連一點沒應都沒有。

「你變成啞巴了嗎?」看著沒有一絲反應的劉鋒,劉建威惡狠狠地說。

「我是不是啞巴輪不到你管。」劉鋒冷冷地回答道。

「嘿,臭小子你皮癢了是吧?要不要小爺來幫你治治?」劉建威揚起拳頭憤怒地說。他的右臂凝聚出一個金色的臂環。

凝聚臂環時所散發出來的微光落在劉鋒的眼中,花紋精美的臂環上九個星星的空格,其中四個空格上面已經凝結出紅色的星星,他知道這些紅色的星星是代表著武者的級數。

在元控大陸上,所有生物的體內都存在著元力。想要發揮出身體內的元力,就必須凝聚出元力結晶。人類在臂膀上凝結成元環,獸類在腦部凝結成元晶。武者是人類最低級別的元力使用者,凝結出的元環可以幫助他們改善身體,增強力量、速度、感知、精神力和身體恢復的能力。

劉鋒緩慢地站起來,一邊向小屋內走去,一邊冷漠地說道︰「進級到三星武者,恭喜!」

怒容立即消散的劉建威馬上炫耀地伸出手臂,讓金色的元環不斷在劉鋒眼前晃動。當他留意到劉鋒臉上的表情時,他的怒火立馬飆升起來。無視,這是劉鋒疲倦的臉上所表達的全部內容。

「嘿,你小子敢不理我,」劉建威沖上前,擋住了劉鋒的路叫嚷道。

劉鋒沒有理會劉建威的叫嚷,慢慢地從他身邊走過,同時說道︰「等你到了四星武者再找我。」

劉建威漲紅了臉,不甘心的嘲笑道︰「我都忘記了,你是四星武者!」接著他推了一把劉鋒的臂膀,大罵道︰「你現在只是個連元環都無法凝聚地廢物!還敢給臉色小爺看。」

劉鋒穩住搖晃的身體,冷冷地說︰「雖然我現在凝聚不了元環,但我以前怎麼也是四星武者。還是那句等你到了武者四級再來吧!」說完,他繼續向房間走去。

眼前這一幕劉鋒也早已習慣。三年來每當他發狂的時候,都會引來或多或少的圍觀者。他們帶著各種各樣的目光,關心地、同情地、可憐地、嘲笑地、興災樂禍地。隨時間的推移,憐憫地目光少了,嘲笑地面容多了,惡毒地話語也多了。對于他們的表情劉鋒早已麻目,現在他只想回到自己的小屋里面休息。

忿恨不甘的劉建威從後面偷襲了劉鋒,他一拳把劉鋒打倒在地,喊道︰「你以為你是誰!你現在只是個連媽都不要」

「啊!」劉鋒的吼叫聲打斷了劉建威的話。他眼楮里露出猙獰的凶光,發狂似站起來沖向劉建威。

劉建威沒想到平時溫順的劉鋒也會象瘋狗一樣發狂,他沒來的及反應,就被劉鋒一拳打在眼眶上。他捂住眼楮倒退了幾步,失神地看著突然發狂的劉鋒。憤怒火花涌上心頭,他指著劉鋒氣急敗壞地說︰「你,你敢打我!」

接著劉建威凶狠的沖上前去,與劉鋒打斗在一起。他們倆都是學習家族的練體術,劉鋒不但少了一只右手,而且還是帶著疲倦的身軀,失去右手更使他無法凝聚元環,從而導致體內的元力無法的發揮。他只能依仗四星元環強化過的**,與劉建威抗衡。

對于劉建威的攻擊,劉鋒沒有防御和躲避,他用以傷換傷的方式和劉建威交戰。一場毫無懸念的打斗終于以劉鋒的失敗而告終,劉建威也以帶著熊貓眼和輕微受傷的身體取得了勝利。

看著躺在地上的劉鋒,劉建威朝地上吐了口痰。此時,一陣喧鬧聲打斷了他再踢劉鋒的想法,听清發出那喧鬧聲的主人時。他臉色一變,慌忙地翻過圍牆落荒而逃。

躺在地上的劉鋒正用暗淡的眼神看著藍天。雖然面無表情,但他內心深處卻是海浪滔天,腦海中不停的吶喊︰「為什麼?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他用左手緊緊的抓住右肩,那指甲深深的刺入皮肉,鮮血慢慢地染紅了衣服。

「遲了遲了!」門外傳來一陣風風火火的聲音。隨著 啷的聲響院門被蠻橫地撞開,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火急火燎地沖了進來。她三兩步就沖到劉鋒面前,那偉岸的身體擋住照射在劉鋒身上的陽光。接著,她那寬大的手掌拉開了劉鋒抓住右肩的左手。另一只手一把劉鋒拎了起來,讓劉鋒面對著她站立好。

「是不是劉建威那個混小子來過?我這就去找他算帳!」滿臉怒火的來人嘴里大聲說道,同時她身體向院外走去。

劉鋒使勁拉住來人寬大的手掌,倔強地說︰「你不要插手!」

看著劉鋒堅定的眼神,來人露出心痛地模樣,嘴里不停地嘮嘮叨叨。「少爺你又流血了,讓我看看你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傷口」當打雷似的憤怒聲響震得劉鋒頭腦發暈時,一雙*的手早已把劉鋒身上的衣服扒光。看到劉鋒那瘦弱身體顯現出來的紅腫,她眼眶中滲出絲絲淚光。打量完劉鋒的上半身,那慈愛的目光繼續向下移動。

劉鋒看穿了來人的意圖,他急忙一把抓住那只寬大的手掌,說︰「花嬸,下面沒事,沒有受傷。」

「你叫我什麼?」那雷聲響起,一雙疑惑的大眼楮緊盯劉鋒。

劉鋒覺得後背發涼,頭上冒汗。他趕緊轉換口風說︰「小花小花,我的腿沒事,真的,一點事都沒有!不用看了。」

「這還差不多,如果你叫我可愛溫柔的小花,或者是苗條動人的小花,那就更好了。」小花很是得意的說。

看著這是自己兩倍有余的身材,和那張能發出打雷聲響的嘴巴,劉鋒臉色發黑同時想到。「苗條,溫柔,可愛這是哪跟哪啊!」他本能的打了個冷顫。

看到劉鋒的表情,小花臉面一變。說︰「不看我還是不放心,要是出了事我怎麼向小姐交代。」在小花的世界中︰小姐(劉鋒的母親)就是天,粗獷的她就是地,一切以小姐為中心,以小姐利益至上。沒有她不敢做的事,除非她打不贏別人的時候才會去考慮後果。

在一片混亂過後,小花帶著劉鋒的衣服和褲子進了小屋,為劉鋒打洗澡水。而劉鋒穿著他誓死捍衛下的褲衩,光著身子回到自己的臥室。

老舊的小屋里,正中擺放著一張八仙桌,桌面上有一套普通的茶具。書桌靠在窗邊,上面整齊的擺放著幾本書籍,快沒燈油的小銅燈在書本的旁邊。床擠在屋內最里面的角落,上有張已經有點月兌毛的被套。床頭邊有個小木箱,木箱上還有幾件折疊好的衣服,料想這就是劉鋒的衣櫃。

旁邊小屋傳來小花的叫喚聲,劉鋒隨聲而去。洗澡用的大木桶盛滿了水,木桶旁邊的小花嘴里還嘀咕著,「屁大的小孩還學會害羞,我又不是沒有看過」劉鋒兩耳一閉,裝著沒听見的樣子,但臉上的紅暈還是出賣了他。以肚皮里面的腸子在打架的借口,他急忙將小花打發去弄吃的。

泡在寬大的木桶里,劉鋒打量著自己那廋弱的身體。心想︰「每天自己發狂所造成的傷勢,第二天都可以完全康復。就算是以前自己四星武者的恢復力,也絕對達不到這樣的效果。」轉而他又想到︰「三年了!折磨著自己的瘋狂病也出現了可以治愈的希望。從三年前的每天三個小時的發病時間到現在的一個小時,看來最少還要一年的時間才能痊愈,」然後他把整個人都泡在水下,享受著這寧靜的世界。心想︰晚上修練必須繼續,雖然效果不明顯,但還是要堅持。

旁邊小屋傳來小花的聲音︰「少爺你洗好了沒有,要不要我幫你擦背?」

「不用了,」劉鋒慌忙從水里冒出頭來說道︰「小花,《大陸見聞》剛才給我撕破了,你明天再幫我買一本,我看完了要還回給書房。」

「弄壞了就弄壞了唄,讓書房自己買去,反正家里不缺這樣的錢,何必要你掏私房錢去買。要不然就說是我弄壞的,哼!我看誰敢要我還。」小花大聲叫嚷道。

「你不去!明天我自己去。」

「唉!好了,知道了,我明天一早就去買。」小花答道。接著又說︰「我弄了點吃的放在桌子上。」

「知道了,我一會就去吃,晚上你就不用過來了。」

「好的,有事你去我那里找我。」

小花離開後,劉鋒閉上眼楮享受著清靜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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