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血裔 第三章

作者 ︰ 何前

隨著小號聲的響起,宴會開始了。有身份的貴族被邀請在主席與圖森伯爵共進晚餐,舉杯慶飲。

但做為主人的圖森伯爵僅僅在宴會開始時露了面喝了杯開胃酒,就帶著法蘭西斯就起身離席,似乎失了禮數。

有幸參加過老伯爵宴會的幾位貴族則依然禮貌的打了個招呼,他們已經習慣了這位伯爵的風格了。圖森伯爵只在宴會開始會喝一杯開胃酒,只有舞會開始的時候才會下樓與賓客交談,這已經是他的習慣了。而擁有幾百年傳承的貴族總會有些怪癖,特別是那些老貴族。宴會異常豐盛,幾乎用到了所有可找到的肉類,在圖蘭朵這個內陸城市甚至還有幾十條各種種類的海魚,飯後的甜點也是兼顧了各種東方甚至于異教徒的風格。

參與宴會的貴族們都注意到被稱為投機者的巴巴羅薩子爵坐在主席上,雖然位置在最後。但做為一個子爵能坐在主席,讓也證明了巴巴羅薩擁有足夠的實力。

更讓他們吃驚的則是黑天鵝堡管家拉斐爾似乎有意無意在提醒巴巴羅薩注意飲食,隱隱的表現出與他的親密關系。

事實上巴巴羅薩吃的非常的少,整個宴會他只動了幾盤菜,吃了幾口而已,這倒讓其他的客人對于管家一直在提醒的注意飲食讓他們感到驚訝。在宴會結束後他則看似非常愜意的擦擦嘴,毫不掩飾的說了句吃的真飽。更是迎來了眾多賓客的側目。

晚宴結束,短暫的休息間,希伯萊子爵有些諂媚的湊上第一個跟巴巴羅薩打起了招呼。有些猶豫的柏修斯候爵有些厭惡的想起希伯萊這頭肥豬家也有兩個女兒,並且已經到了結婚的年齡,又想起自己越來越惡化的財政,也甩著禮棍參與了談話。

三位貴族或者真是優雅,或者經歷了短期特殊培訓後變的有點優雅,風度十足,總是,談話過程很愉快。但結果更加愉快,因為巴巴羅薩告訴希伯萊他只是路過圖蘭朵,過半個月就會離開,暫時並沒有在圖蘭朵參與商業活動的直接願望。

但之後巴巴羅薩則明確的說希望能在希伯萊的銀行開一張十萬金幣的信用匯票,以用于這半個月在圖蘭朵的支出,讓希伯萊大加贊賞並表示願意為此效犬馬之勞。

同樣柏修斯候爵的邀請被接受,並且巴巴羅薩對于候爵的盛情表示由衷地感激。而候爵對于巴巴羅薩子爵的風度和知識面也甚為贊賞。在有些文藝氣息的柏修斯候爵看來,巴巴羅薩談話中涉及到許多方面,並且是深入了解。這可不是那些不學無術的貴族子弟背幾張摘抄下的小紙條以獲得贊賞所能比擬的,以至于柏修斯與巴巴羅薩相談甚歡。

細心的侯爵也發現巴巴羅薩同時也沒有忘記了身邊的爆發戶,總能讓對方適時的插入一兩句,並沒有冷落了對方,這就讓候爵更加的欣賞了。

直到法蘭西斯的到來,並禮貌的告訴巴巴羅薩圖森伯爵想見他,談話才告一段落。對于圖森伯爵的單獨邀請,在眾多貴族的眼里就變了一個味道。如果說起初對巴巴羅薩的看法就是天材的商人和普通的貴族,那麼這個邀請則代表了巴巴羅薩家族與圖森之間似乎有著非常緊密的關系。

巴巴羅薩安靜的跟隨著法蘭西斯,有些古老的石質樓梯顯的沉重而晦澀。

「你晚上吃東西了?」法蘭西斯頭也不回,

「嗯,湯不錯,烤乳獵火候也非常好。」

帶路的法蘭西斯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著他,似乎要從他臉上看出個什麼來,笑著問,「做為血族中八十歲的貴公子,你感覺如何?」

巴巴羅薩听到這個就一頭汗,不由得想像見到圖森親王的時候該如何回答。初擁後的血族,如果沒有得到本氏族或者當地親王的認可,被稱做嬰兒。而得到認可後的血族則被稱做貴公子,一般成為血族五十年後有資格被稱作僕人,而僕人則是向更高的長老進階的前提。

做為一個沒有經歷初擁而自然出生的純血族,巴巴羅薩出生當天就得到了認可,成為貴公子,但八十年來他的力量從未增強,甚至有了大幅度的衰落,從而也就沒有資格成為僕人。

但他依然硬著脖子反駁,「金幣我可是貢獻的最多的,況且我覺得貴公子這個稱號可比僕人什麼的好听多了。」

法蘭西斯一臉平靜,「你可以這麼回答兩位親王。」

「兩位?」巴巴羅薩有些奇怪。一般情況下親王們會掌握著某個城市,只有受到其他親王的邀請才前去其他親王的領地。

「朱莉葉親王。」

巴巴羅薩一臉的痛苦,拉著法蘭西斯的手確認道,「那個被稱做小公主的朱莉葉親王?」

「是的,當然她還有一個非常著名的名字。」法蘭西斯的表情有些幸災樂禍。

「我知道,我知道,讀心者!」巴巴羅薩一臉晦氣,氣極敗壞,「我應該再漱幾遍嘴的。」

血族的力量是隨時間而增長的,一般的血族里十個會有一個人在五十至一百年內會有能力覺醒,而每個血族覺醒的能力也不盡相同,只有相同氏族的血族覺醒的能力可能會比較相近。而朱莉葉親王出身于密黨的梵卓族,她的能力則是極為強大的讀心術,被初擁後在世間行走了將近400年。

如今密黨親王的年齡幾乎都有三百歲以上,而超過四百歲的血族僅有兩人。其他更為年長的血族在與教廷的千年戰爭中被毀滅,剩下的則在與時間的爭斗中厭世而自我放逐或者沉睡。

至于傳說中上千年的血族,只有在黑暗聖書中有記錄,但卻從沒有人見過。

法蘭西斯笑了笑,有些調侃的問道,「听說你這些年做了不少事?」

巴巴羅薩嘆了口氣,黑暗世界的確有著許多的秘密,但自己這些年的確做的有些過于張揚而招人恨了。

看到巴巴羅薩沒有回答,法蘭西斯繼續帶路,只是一直在自言自語。

「听說你放高利貸給其他血族,然後等對方無力償還的時候把對方收到手下……」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吃短生種的食物,吐的肝都出來了」

「只是想研究下為什麼血族不能吃人類的食物。」

「一個月只喝一次血,以至于自己這幾十年來力量沒有得到一分增長」

「我在減肥!」巴巴羅薩有些沉不住氣了,「我記得血族只有一條法律。」

「當然,我很清楚,」法蘭西斯笑了笑,「血族不能傷害其他血族。」

「魔黨除外」,巴巴羅薩補充道,又有些緊張的而略帶希冀的問,「我做的這些事……親王知道麼?」

法蘭西斯的回答是聳聳肩,然後禮貌的拉開會客室,做出了個請的姿勢,眼神里流露自求多福的安慰。于是巴巴羅薩以一種視死如歸的心態走進了會客室。

圖森親王正在和朱莉葉親王安靜的喝著紅茶,對于普通食物不能容忍的血族來說,茶葉和酒類是他們唯一可以享用的了。

進門後的巴巴羅薩先向圖森親王施個了貴族禮節,而讓他感到萬分榮幸的是美麗嬌小可愛的朱麗葉親王居然允許他行吻手禮。一時間讓巴巴羅薩心情大好。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圖森伯爵會特意邀請自己參加今天的晚宴,但對于感情冷漠的血族來說,最起碼不會是因為想來罵自己一頓那麼無聊。

站在兩位親王的身邊,巴巴羅薩隱蔽起自己的好奇心,不經意般的仔細打量著朱麗葉親王。這位美麗而妖小的親王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打扮的卻如參加宮廷盛宴的貴婦,有著一頭金色略帶卷曲的長發,眼楮大而無神,卻偏偏有著一種讓人迷亂的感覺。

「我真羨慕你們年輕人,」朱麗葉的聲音稚女敕而清脆,說出來的話卻老氣橫秋,「居然還有這麼旺盛的好奇心。」

巴巴羅薩頓時一頭冷汗,自己是血族,雖然不怎麼強大,但最起碼活了八十多年了,經歷過的事情已經足夠多了,但剛才怎麼會一時失態?

圖森伯爵盯著巴巴羅薩,毫無感情的灰色眸子讓他起了感覺剛才的冷汗都變成了冰,而他的話則更加冷酷,「做為一個純血的長生種,你真是墮落!八十多年過去了卻還是個貴公子!你做的那些事里隨便一件傳揚出去,都會成為我們血族的用聖水都洗不去的恥辱!」

巴巴羅薩低著頭,一臉的痛不欲生誠惶誠恐。

冗長的教訓似乎永無止境,而一旁的朱莉葉則看起來百無聊賴,畢竟,只要不違反血族的唯一的法律,哪怕是親王也不會對犯錯的血族進行過于嚴厲的懲罰。

況且,眼前的這位年輕人屬于托瑞多那個以享樂主義聞名的家族,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也是可以理解的,雖然眼前的年輕人太出格了,但對于已經三百多歲的朱麗葉來說,見識過王朝變遷,經歷過與教廷和魔黨的上百次戰斗,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吸引她了,但遇到些有趣的事情還是非常好的。

在圖森伯爵的訓誡告一段落後,朱麗葉親王則問了一個讓伯爵已經再次發怒的問題,「做為一個不能見到陽光的長生種,你是怎麼把皮膚弄成小麥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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