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可帶著自己的獵人隊伍跟著血族雇主晝伏夜行,而丹尼爾依然保持著獨行獵人的本色,神出鬼沒,只有在需要討論行進路線和計劃時會偶爾出現。對于丹尼爾,做為資深獵人的米可表現出奇怪的服從與尊敬,女獵人拉娜則是幾乎天天望眼欲穿,巴巴羅薩已經習慣了丹尼爾的作風,只是他的小女僕坐騎——白,出于本能中對于強者的莫名恐懼,總是一幅戒備與挑釁的神態。
看過米可遞出的地圖和行動路線後,巴巴羅薩感到頭痛萬分,從巴里安郡的莊園出發,哪怕快馬加鞭,一路順利的抵達伊芙林郡的女伯爵的城堡,至少也需要十天時間。如果出現魔黨的阻擊,或者意外事件,則意味著路程時間的拉長,從而讓魔黨率先抵達血腥瑪麗的城堡,萬一一個運氣不好,他們成功的讓血腥瑪麗蘇醒,則意味著自己的任務完全失敗,魔黨很可能會增加一位女親王,而這位對血的**和貪婪驅使的強大親王必然會的摧毀魔黨與密黨間微妙的平衡,從而導致血族內部再次的爭斗。所有的事件成為鏈條後,將很可能導致一系列事件的發生。而做為出身于無政府主義特性明顯的托瑞多族,巴巴羅薩並不認為哪個親王會保護自己,如果局勢平靜下來,僅僅是長老會掌握的材料就可以和自己秋後算帳了,事實上血族悠長的壽命,讓你有足夠的機會報仇報怨。
米可也在思考,但他更加的冷靜。雖然頭一晚的路途平靜,但想到這次任務中魔黨血族的參與,做為隊長的他仍然會時時感到不安,特別是因為雇主的血族身份,不得不讓自己和隊友們跟隨于黑暗中,冒著墜馬和被偷襲的風險進行長途奔波,在現在這個敵多雙方都不清楚對方實力的情況下,他所能做的就是更加的警惕。
又是一個夜晚的來臨,天氣有些微寒,巴巴羅薩在女僕進行著無聲的談判,他這次決定自己一定不能再答應了,哪怕是用自己微弱的力量飛行,哪怕摔個半死,他也不會再答應了。
白從**到變身巨狼,都遭到了嚴辭拒絕,最終眼神楚楚的露出了自己尖利的獠牙,賣萌成功的她最終讓做為她主人的血族子爵屈服了,在陣陣蛋疼的折磨下再次騎上狼背。獲得勝利的白在嚎叫聲仰天長嘯,四肢發力,一步躍出十幾米的距離,騎在她背上的巴巴羅薩後悔而絕望的用一只手捂住,在她即將落地時夾緊雙腿,另一只手牢牢的抱她的脖子伏身,但下落時巨大的沖擊力仍然讓巴巴羅薩長長的吸了口冷氣,眼楮瞪的滾圓,咬緊牙關下承受痛苦的他在蛋疼中已經听不到身後獵人們爽朗而放肆的笑聲了。
白狼在月光下銀色的毛發反射出水銀般的光澤,興起時還不時的長嘯,奔跑中起伏的身軀充滿著野性美。
巴巴羅薩隨著白的一次次發力,躍起,落下,恨恨的看著女僕的化身︰,「你以為自己是山羊啊!」他現在寧願讓人類形態的白騎在自己身上瘋狂搖擺,把自己的腰拆斷,都不願意騎在她身上把自己的蛋蛋壓扁,最起碼白每次騎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強大的力量和無盡的體力都
足以把任何男人沖向無盡的險峰,一次又一次。
黑暗如同實質,漸漸的遮擋住了月光的溫柔。而長長的奔跑中幾乎難以忍受的巴巴羅薩終于看到了休息的希望,今晚的目的地,喀斯特盆地,這是前天米可和丹尼爾約定的會合地點。
喀斯特盆地四周石峰環繞,底部平坦略有起伏。石峰坡腳處常有暗河出口,較大的喀斯特盆地中還常散立一些孤峰殘丘和小型淺緩的喀斯特窪地。而今天,他們將在這里通過一個巴巴羅薩的曾經走私用的溶洞,抄近路前往伊芙林郡,期望能盡量縮短與魔黨在時間上的差距。
在早已被深秋濃霧遮擋的黯淡月光下,盆地周圍白天看起來並不十分高的石林顯的陰森、險峻,一根根桀驁不馴的直指蒼穹。早已恢復人形的白很好奇的觀察著石林,在夜色中紅色的眼楮如寶石般閃爍,這是狼人特殊夜視能力。圍線著株株石柱,她只是輕輕一躍,便躍上了十多米高的石林,蹲在尖尖的頂部,警惕豎起耳朵警惕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痛的坐在地上不敢稍動的巴巴羅薩休息許久,才有些顫抖的掏出懷表,離約定時間還有半分鐘,靜寂的夜里嘀嗒嘀嗒的指針一分一秒的前進,而向來守時的丹尼爾居然還沒有出現,讓他有了不詳的預感。
「那邊!」石林上習慣性的用腳撓著耳根的白突然跳起,指向黑暗中,嚇了所有人一跳,順著她的手指方向側耳輕听,馬蹄聲越來越近,一個黑衣的騎士隱露出殺氣沖出沉重的夜色,沖向石林之中。
「是丹尼爾?」拉娜看著熟悉的身影,放松了警惕。米可和托爾則把手放在了武器柄上,魔法師格爾加隆斯雙手握緊了雙手,準備著隨時戰斗。
「我來晚了。」
直到眼前才看清楚騎士正是丹尼爾,獵人們稍稍放松警戒。米可看著有些風塵的丹尼爾,說道,「我們也是剛到。」
「路上遇到了‘馬戲團’。」丹尼爾淡淡的口氣解釋道,好像他是真的是去馬戲團觀光了。
但獵人們和巴巴羅薩都知道,他所說的馬戲團,是黑暗世界的雇佣兵,精于隱秘刺殺的殺手,
與獵人們不同,只要你出的起價錢,他們可以為雇主獵殺任何目標,而馬戲團的成員基本上都是墮落的血族,不堪忍受奴役的狼人,還有各種有著智慧的怪物。
皺眉思索的米可感到了壓力,所有人都已經暴露了,現在敵暗我明,而且有著馬戲團這個老對手的從中攪局,後面的路會越來越難走。
「殺了五個,我休息一會兒。」說完丹尼爾就抱著刀靠著石林假寐了起來。
而得到米可手勢命令的托爾翻身上馬,奔向丹尼爾來的方向,僅僅十分鐘他就回來了,原本有些嬉皮笑臉感覺的他看到丹尼爾時,眼中混雜了尊敬、難以至信的味道。
馬戲團的突然阻擊,讓丹尼爾遲到了不到十秒兩分鐘,而這十秒正是他被阻擊時,馬匹本能的減速耽誤的時間,同時也是他將四名對手當場斬殺的時間。勘察現場的托爾還從四個馬戲團死者的戒指上分辨出了他們的地位,三個中極殺手,一個特極殺手。從尸體的分布和傷痕上他甚至分析出當時的戰斗情況。
丹尼爾在夜色中騎馬奔向約定的地點,早已裝備好的馬戲團隊員們則埋伏在他必經的路上。在路過時,埋伏的蛇人殺手從土中鑽出,利爪直刺馬月復,同時兩旁的狼人從石林中沖出,左右夾擊,憑借自己的速度和力量意圖將目標生生撕裂。蛇人殺手鑽出地面時的土塊阻擋了奔馬的腳步,但僅僅是一剎那,一把劍從下至上撩起,斬斷了他的利爪,並且毫無停滯的將他的身體一分為二。
此時的丹尼爾根本沒有勒馬,反而再次加速,兩個狼人一撲而空,長達一米六二的劍刃旋轉至身後,劍柄由右手交至左手,將兩只狼人攔腰劈成兩截。最後一個特極殺手正是一個墮落血族,他展開雙翼隱藏在黑暗的天空,在丹尼爾的劍交到左手時,俯沖而下。感到頭頂傳來的急速的風聲,丹尼爾並未策馬轉向,而是側身面向夜空,長劍直刺而出,正中吸血鬼的心髒。
黑暗中的吸血鬼被長劍釘在空中,本來認為萬無一失的攻擊落空了,他盡力握住劍刃,做為殺手的暴虐之氣讓他心有不甘,一直在空中隱匿身形的他不能容忍自己臨死前居然連對方的臉都沒有看到,做為血族的他,做為殺手的他,怎麼能夠容忍自己的驕傲被如此踐踏!
但他最終還是失望了,被盯在半空的他的視線透不過丹尼爾那頂黑絲絨寬邊帽,只能看到一個冷峻的下巴。
繼續策馬前行,劍刃在吸血鬼殺手的胸膛里僅停留了不到兩秒,沒有看身後尸體的丹尼爾並沒有注意到,吸血鬼殺手在受了致使傷後,憑借血族頑強的生命力,抬頭望向他的背影的眼神。他不僅殺死了阻擊自己的殺手,同時也殺死了他的尊嚴!
從托爾口分析並講出整個阻擊,以及丹尼爾的反殺的干淨利落,讓所有人看到那個假寐的男人的時候,都不禁想起所有有關他的故事,如今,又一個傳奇誕生,或者說這次任務會誕生一個關于半吸血鬼獵人的又一個傳奇,而所有參加這次任務的獵人都心生榮幸!
巴巴羅薩則很無語,因為他所知道的關于丹尼爾的傳奇可不止這些!並且他也參與了那些傳奇,也許自己應該寫一部書,講一講某個傳奇獵人的故事?但立刻他又打消了這個愚蠢的念頭!如果有人問自己︰既然您跟丹尼爾獵人一起冒險,為什麼您總是在打醬油呢?到時候自己將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