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殤情︰總裁,你好! 第四章︰付出與回報,是相對的 15 你知道嗎?我真的愛你(四)

作者 ︰ 離夢軒

冷卉低咒一聲,車子是不打滑的,可是卻翻了,兩個人被壓在下面,他的聲音有著無法克制的顫抖,「一一,你千萬、千萬不要閉上眼楮。」

冷卉意識到一一身上的體溫似乎在降低,而且她額頭上的傷口,逐漸在出血,很恐怖,滿臉的血污,讓他的心神俱碎。

一一臉上血,觸目驚心,冷卉整個人被壓著,連手,都無法抬起,喉嚨干澀,後背火辣辣的疼。

「我……我……好累……你沒事就好。下雨了嗎?」

鼻翼間,粘稠蠕濕,一陣血腥味充斥著這個小小的空間。

冷卉知道她在自欺欺人,他也需要,「下雨了,好大好大的雨。」他的聲音哽咽,沙啞。

「你哭什麼?」

一一扯了扯唇,很吃力。

「我沒哭,你看錯了。」

冷卉臉色蒼白得跟白紙一樣,嘴唇也血色全無,而一一早是滿臉的血了,幾乎模糊了她的視線。

血管在噴張,耳邊已經听不到聲音了,冷卉恨死了自己的無能為力,眼睜睜地看著一一的呼吸似乎越來越羸弱。

他要跟她講話,他開始回想車上原本手機到底在哪個位置,他不能等,他經不起等待,因為,一一的生命,經不起流逝,經不起一點一滴的消耗。

一一的身體已經開始陷入了無意識的抽搐了,冷卉臉色巨變,他看她的眼神,堅定無比,聲音很輕,像是輕聲的悲嘆︰「一一,你一定要好好的,千萬不要閉上眼,你一一手機在哪里?我找人來救我們。」

冷卉有些語無倫次起來,他心里一波又一波的恐慌沖上了岸,而一一的眼神,猶如一把利劍,狠狠刺入他的心底。

她的眼神,是悲哀,是絕望,疼痛到滲入骨髓里,一刀一刀地刮著骨,僅僅是她一個眼神,就讓他痛到了痙攣。

「我想知道……我想知道……」

她喘著氣,又嘔出血來,冷卉只覺得在這個瞬間,他大氣也不敢喘,就怕自己喘得大聲,將她給喘走了。

「你問。」他急急忙忙地道,又皺了皺眉,「一一,你會沒事的,還是不要說話了,別浪費力氣,你不要閉上眼,不要閉上眼就好了。」

一一咬著嘴唇,她的眼神在輕輕戰栗。

她臉色一暗,奄奄一息,半眯起眼楮,晃了晃頭,沉靜了一會兒,深吸了口氣,喃喃道︰「我想知道,不然我死不瞑目。要是我死了,你好好活下去吧,我感覺渾身的體力都在消失,我應該快扛不住了。」

冷卉看著這一幕,心酸泛濫,他含著淚水,克制住油然而生的悲傷,「一一,我模到手機了。你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了。」

他吃力,吃力,薄唇都咬破了,手才夠到手機,要是平常,這麼一個動作,是多麼輕巧便利,可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甚至感覺到手,也月兌臼了,還要撿起那只手機,是多麼的艱難。

冷卉額頭上布滿了細細的汗珠,他喘著氣,撿起了手機,幸好手機還有信號,沒有被摔壞,頭一次他慶幸起諾基亞的耐摔,「120……」

他撥打了120,並沒有立刻就放手,又強撐著給jack跟李律師分別打了電話。

「一一……一一……」

冷卉開始顫抖,指節泛白,青筋突起,她竟然閉上了眼楮,他害怕。他在附在她耳邊,痛苦的呼喚,「一一……一一……」

冷卉的呼喚,一聲比一聲淒厲,似乎老天都听到了他的悲痛欲絕,天空中的綿綿小雨,開始變大。

一一覺得身子一陣發冷,耳膜隱隱作碎,「嗯……」

她忍不住冒出一句支離破碎的申吟,很吵,那個人真的很吵誒。

她很想要叫那個吵人睡覺的人閉嘴,她好難受,渾身猶如在煉獄中飽受煎熬,身子逐漸冰涼,心也漸漸往下沉。

這個發現讓冷卉的心底悠然的又燃起熊熊的希望之火,也終于讓他的勇氣重新充滿全身。

渾身又來了勁,她還沒停止呼吸,他好怕好怕,他目不轉楮地盯著一一,仿若就這樣直視,她就不會消失,死神也會被自己強烈的氣場而不敢接近一一。

一一似乎陷入了昏迷,他抬起重若萬金的月兌臼右手,倒抽了一口氣,還是無力地垂了下去,沒有模上她滿臉血水、觸目驚心的臉頰,早就看不出她清楚的輪廓跟分明的五官了。

周遭一片寂靜,冷卉眼神悲慟,泛白的手指,狠狠的抓在自己的大腿上,身上的痛,早就被他忽略了,**上的悲傷哪及的上他心中的萬分之一啊。

他哽咽起來,喃喃念叨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李律師帶著人趕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番景象,冷卉跟寧一一都被壓在車子里,車子翻了,一一滿臉的血污,闔眼宛若生命早已在無聲無息中流失殆盡了,而冷卉卻凝視著她,那雙墨色深邃的瞳眸中,充了血似的,凝集了他的深情,承載了他難以言喻的痛楚。

一股寒氣從身體最深處緩緩涌現,蔓延到四肢百骸,冷卉真正地害怕了,怕得手心腳心都是冷汗。

朝著發愣的李律師諸人大吼,「救救她。」

天很灰,氣壓很低。

雨水打在身上,似乎有些寒,李律師等人被吼了下,立刻驚醒,他們怔愣也是有原因的,沒有想過會見到如此觸目驚心的場面。

李律師等人,畢竟不清楚具體施救的步驟,怕隨意亂動,就讓里頭的兩個傷患,傷情加重。

冷卉的頭有些暈暈的,其實他體力也在喪失,但是全憑著一股堅韌的毅力在支撐著,他一定要堅持。

冷卉緊緊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刺痛傳到的腦神經,頓時清醒了不少。

幸好jack來的快,120也是火速,一起幫忙下,才將兩個人給成功解救了出來。

冷卉眼楮有點兒發暈,站著站著就覺得腿有點搭不上力,渾身冰涼,踉蹌了下,直直跪倒在地上,他無助地看著一一身下淌出的大灘鮮血,染濕了白色的擔架,莫名的恐懼讓他膽顫心驚,這比起剛才她滿臉的鮮血,更令他恐慌不已。

一一儼然成了一個血人。

好難受他不能呼吸了,雨水嗆進了他的呼吸道,他咳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可淚水很快就跟雨水融匯在起了,分不清到底哪是淚水,哪是雨水。

「這病人快要不行了,快點送醫院。」

「病人的呼吸越來越弱了。」

……

120救護人員的話,像個重錘敲在他的胸口,就像刀尖一樣,慢慢地把他的心凌遲。

他真想要大叫別說了,可是發不出聲,卻突然喉嚨發甜,抽氣一下,嘔出一口鮮血,順著薄唇緩緩流了下來。

jack靠近他,想要扶起他,滿臉擔憂地看著他。

「冷卉,起來。」

jack用力將冷卉給扶了起來,而一一已經送進救護車里了,他用手輕輕地擦掉冷卉嘴邊的血,冷卉的失魂落魄,讓人心驚。

上了救護車,冷卉一定要跟一一呆一個車廂,護士說不動他,jack倒是勸退了護士。

冷卉臉上的驚魂未定讓他血色全無的臉,愈發蒼白起來,車子開了,他抓起一一的手,驚惶地哭了起來,趴在她的身旁,不知所措。

眼中濃濃的哀傷,快要將車上所有的人,給湮沒了。

他冰冷的手,緊緊攥著一一那一只比他還要來得冰冷的手,他想要給她傳遞溫暖,屬于他的溫暖。

只是,他有些不確定起來,她不知道還需不需要,會不會排斥?可是,不管是強迫還是什麼,他一定要提醒她,他不容許她出事,絕對不容許。

驚慌失措在他的臉上交錯,他朝著默不作聲的jack著急的求證,「jack,你告訴我,她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jack在心底幽幽地嘆了口氣,這樣抓狂即將崩潰,瀕臨瘋狂的冷卉,他還是頭一次見識到,或許在這個瞬間,他終于能夠體會到冷卉每每提及一一時,流露出來的殷切關懷,完全是發自內心的。

眼前的冷卉,猶如一個脆弱的孩子一樣,惶惑不安,一貫的成熟冷靜,早就不翼而飛。

這是一個真正愛著的男人,愛著妻子的男人,在生死存亡間,他悲痛欲絕,恨不得替而受之。

jack震動地顫了顫軒昂的身子,似乎被感動了,或許他自己原本就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雖說見多了生死存亡,這還是頭一次遇到如此震撼、感人的真切一幕。

「她會好的,你放心,你這麼掛念她,她怎能舍得離你而去呢。」

jack的聲音也有些啞啞的,那是被感動後情緒起的波瀾,一股被壓抑的苦楚隨即竄了上來。

「對,她會好好的,她一定會好好的。」冷卉听了jack的話,松了口氣,他如今十分的情緒化,就跟個童真的孩子沒兩樣。

jack已經讓琴素素在那邊準備了,一一一到,肯定要手術,其實冷卉的傷勢也很重,他看出來了,可是冷卉已經陷入了另外一種瘋狂的境地,自己跟他好好明說,他也不會听進去了。

還是等到了醫院再說吧。

進了醫院,琴素素已經在門口眺望了,一一當下便被送進了急救室。

「冷少,你手月兌臼了,還有你身上傷勢也挺嚴重的,滿身是血,你過去讓我瞧瞧。」

琴素素並沒有主刀,所以能夠陪在冷卉左右。

冷卉皺了皺眉,冷聲道,「我沒事。」

他雙目充血,緊緊盯著手術室的燈,手卻下意識地猛掐大腿。

急救室的燈再次亮了起來,冷卉定定地注視著醫生,醫生的臉上有著凝重,那凝重讓他窒息,如墜冰窖,四肢都冷到打顫。

他發現他發出的聲音也在顫抖,當然身體也隨著聲音在顫抖,「醫生,我太太是不是沒事。」

「先生,請你一定要冷靜,一定要冷靜地听完我的話。」

醫生是上了年紀的,在醫學界還是享有盛譽的,他看著眼前的年輕人,知道他很痛苦,他強忍著身體上的痛苦,想要尋求心靈上的慰藉。

「你說。」

冷卉艱難地啟齒,但是他還是無法保證自己下一刻是否會冷靜,他需要听到醫生說她好好的,別無其他。

就算獻出他的一切,他也要保她安全。

「你太太的傷勢很嚴重,如果再遲一刻鐘送來,肯定是心跳停止。雖說沒到達回天乏術了的地步,但也離之不遠了,年輕人,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一定要強,你太太眼下,最好的情況便是植物人的狀態。」

醫生還在解釋眼下情況還算樂觀。

「什麼?植物人?」

冷卉驚呼,不敢置信。

「你太太的後腦勺撞上了擋風玻璃,有玻璃扎了進去,我們還要給她做個腦顱掃描,取出玻璃,這是手術同意書,若是你同意便簽了,手術是等不起的。你太太晚上一時半刻動手術,便有生命危險。若是手術成功,你太太將會進入植物人狀態,若是不成功,便是生命終結。如果,你兩者都不選,那也是可以的,畢竟讓你下半輩子陪個植物人度過,也有點淒涼。」

醫生的話,字字猶如警鐘,敲打著冷卉的腦袋,撕扯的他神經痛到一抽一抽的。

失魂落魄的他一把揪住醫生的衣領,幾乎是扯破嗓子嘶吼,聲嘶力竭地問道「植物人能活多久。」

「只要有充分的醫療分段的支持和臨床的護理,包括插管保證營養的供給,持續植物狀態的病人可以存活數十年。」

醫生被掐到差點窒息,漲紅著一張老臉,一邊咳嗽,一邊給了他這個答案。

「植物人有沒醒來的可能。」

冷卉的大腦意識薄弱,但環環相扣,還是不忘問最後一個關鍵的問題。

「有,不過機率很小。」

冷卉,過濾了後面半句,就沖著那個‘有’字,簽了字,簽字的時候,手都抓不住筆了,這時候為一一主刀的醫生忍不住叫道,「年輕人,你的右手月兌臼了,怎能寫字?你這樣折騰下去,你的右手很有可能要廢掉。」

冷卉咬緊牙關,額頭上流下豆大的汗珠,右手很難握住筆,打滑的厲害。終于好了,他吹噓了一口氣。

伴隨著簽字筆的滑落,他整個人也癱軟了下去。

「冷少……」

「冷少……」

琴素素跟jack的聲音先後響起,兩個人皆大驚失色。

冷卉的身體由陣陣戰栗到靜止不動,但是他竟然還能清醒地對著兩個人扯起一抹微笑︰「我沒事,一定要救她。」

然後……陷入了無限的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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