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殤情︰總裁,你好! 第五章︰一個人,等待 11 親愛的,我好想你(七)

作者 ︰ 離夢軒

小毛,你爸爸來了。」

外頭有淳樸的村民叫嚷著,然後眾星拱月般迎入一個穿著簡單、身材高大的三十幾歲的男人。

一副銀色邊框的眼鏡,架在他挺直的鼻梁間,一雙星目在在人群中穿梭,沒有停在小毛的身上,而是錯愕地瞪大了眼鏡,視線落在一一身上。

「爸爸。」

小毛已經扎好了針,從媽媽懷中滑了下來,便蹦蹦跳跳撲向那個身子發僵的頎長男人。

男人的臉上滿是不敢置信,連小毛撲上他,抱住他的一只大腿,還未清醒意識到,他以為這僅是夢境,這僅是幻影。

從來都是在夢中才會見到她,真的只有夢中才會有這個人。

冷少華其實已經變了很多,身板結實了很多,斯文雅貴的氣質經過磨礪,褪去了一半。

一一跟冷少華對視了良久,直到冷卉看不過去,干咳了一聲,她才調轉視線,睨向他,「怎麼了?」

一一的記憶停在二十歲,那她自然是認得冷少華的,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她並沒有往那方面去想,而是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看上去似乎頗為熟悉,至少給她的感覺是這樣。

「我們走吧。」

冷卉眼見她上頭點滴掛完了,一刻也不想多呆,這個冷少華,自己的二哥,對自己到底是一方威脅。雖說如今他娶妻生子了,自己還是不樂意一一跟他相認。

何況就他那眼神,**果地昭告天下,他根本就不曾忘記一一,是不想忘還是忘不掉。

冷卉不禁回想起他來送珍珠項鏈的那一幕,心里,愈發起了郁卒。

「啊。」

一一忍不住驚叫一聲,把針頭,這鄉野護士也太粗魯了點,她的手,都腫了,那一團按住傷口的棉花,隱隱還滲著殷紅的血絲,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一一這一尖叫,到底震醒了冷少華,他抱著小毛上前,聲音還透露出一抹驚喜,卻不敢太大聲,臉上倒是有些緊張,「一一?」

他對一一身邊的冷卉視若無睹,直接站到一一的面前,小毛揪住爸爸胸口的衣服,扯得有些變形,爸爸是不是太激動了些,這個愛哭的阿姨真的是爸爸的親人?媽媽不是說爸爸是孤兒,也就是沒爸沒媽的嗎?

小毛覺得爸爸的心跳跳的好像有些劇烈,他又從爸爸的懷中伸出頭,望向媽媽那一邊,媽媽看上去似乎很難過。

爸爸回來了,媽媽不是很高興的嗎?昨天媽媽還跟自己提了爸爸要回來了,每個周末還未到來,自己就跟媽媽數著手指頭盼著周末快快到來,這樣就可以見到爸爸了。

小毛的爸爸真的是個好看的人,以後小毛也會成為一個好看的人。

小毛又將頭扭了扭,看了一眼那個愛哭阿姨,她指著她自己,臉上帶著狐疑,「你叫我?你是誰?怎麼看著這麼熟悉。」

「冷卉,我認識這個人嗎?他長的跟小毛好像哦。」

一一偏過頭,扯著冷卉的衣袖道。

「不認識,你怎麼會認識這個人呢。我都不認識。」

冷卉挑了挑眉,挑釁道,他從來就是我行我素的人,既然一一都認不出他來了,自己又怎麼會好心為他們牽線搭橋呢?自己可從來不是個好心人,何況對面站著的這個男人對一一的狼子野心,天地可鑒,也不看看自己的老婆還孤零零地坐在那里,過分的男人,覬覦別的女人也就算了,但是肖想他冷卉的老婆,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過,一一沒有認出他來,這對他的打擊就夠大了。瞧瞧他那臉色,當下就難看了下來,瞧瞧那眼神,流露出的是濃濃的傷感。

傷感個屁,古人雲「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你都離開了洛城,天大地大,這世界總有讓你呆的地方,你卻偏偏選擇這地方,肖媽、肖爸的安眠之處,你這分明是意圖不軌。

這越分析,冷卉看冷少華越不爽了,恨不得眼前這個不受歡迎、討人厭的男人立刻消失。

她不認得自己了?

冷少華神色倦怠,腦海中回旋著這幾個詞,看著一一臉上淡淡的疏離,看著冷卉臉上的漠然,而他心底,只是一片荒涼。三十多年,她對自己,僅是鏡中月水中花罷了。

一直都是自己在作繭自縛,作繭自縛啊。

離開洛城,已經悄然無息地渡過了漫漫八年,冷少華明白了,這世上注定有一個人,雖然她屬于你的時光很短很少,但你如果想要忘記她,已經需要用盡一生。

他跟一一,從來就沒有開始過,就結束了。

她的眼中,似乎從來沒有真正有過自己,不然時隔多年相見,就不會踫上這麼可笑的場景了,她竟然認不出自己來了。

冷卉冰冷的手指拂過一一的手腕,漫不經心地朝著冷少華道,「我不認識你,我妻子也是。」

一一就這樣被冷卉給拉走了,走到門檻邊的時候,她忍不住回了下頭,眯起眼楮打量,那個男人,依然還抱著小毛,看上去落寞而寂寥。

出了門,走了一小段路,她臉色微變,停了下來,眉頭緩緩舒展,「我記起來了,他是二哥。」

她的聲音從容平緩,她的表情相當嚴肅,四周的空氣也隨之凝固起來。

冷卉突然緊緊地將她摟進懷里,他緊緊抿著的雙唇,突然生出一種害怕,就怕她不翼而飛,就怕她掙月兌自己,跑回去認冷少華。

一一任他緊緊抱著,盡管呼吸有些困難,她有些不明白冷卉突如其來的行為,她頗為不滿他剛才對冷少華的冷言冷語。

可是,懷抱著自己的這個胸膛,是多麼的溫暖,暖了她的心扉,讓她不忍說他半句。

「我們走吧。」

一一的聲音極淡,若是相較于別人的傷心,她最不想傷害的便是身邊的這個男人。

想到昨晚自己自己趴在他寬闊的背,想到他對自己的無微不至,想到八年的默默等待,虧欠他的,一直是自己。

別人,管不著了,也不想管,別人,總會有別人去管,二哥,不是娶妻了麼,不是有孩子了麼。

她相信他的妻子跟孩子都會願意陪伴他,願意安慰他的,願意給他幸福。

而自己跟冷卉,只能彼此互相給彼此幸福。她是絕對不願意將他想讓的,比如對冷卉時刻覬覦著的琴素素。

她躺在床上八年,幸好冷卉沒有對琴素素動心,不然她非要閹了這個男人。

「一一?」

冷卉有些不敢置信,他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怎麼了?」

一一聲音柔了幾分。

「你不怪我?」

冷卉聲音低低的,听得出來有些別扭。

「怪你什麼?你做錯了什麼嗎?」

一一狡黠一笑。

「沒,當然沒。」

冷卉有些心虛,有幾分氣弱。

……

衛生所。

冷少華精神有些恍惚,定定地望著們開口,盡管那個人早就不在眼前了。

「爸爸。」

小毛的聲音,將他牽回到了現實之中。

「小毛,疼不疼?」

他伸手幫兒子揉了揉屁屁,小毛睜著眼楮說瞎話,「不疼不疼。」其實每次進衛生所,還未開打,他就哇哇大哭了。

他才三歲,已經是個機靈聰明的小破孩了。

「爸爸,小毛很乖哦。」

小毛又開始大言不慚。

童稚的聲音,讓冷少華一顆為某個乍然出現的人而悸動的心,緩緩地平復了下來。

「爸爸,你跟剛才那個愛哭的阿姨認識嗎?」

小毛對于爸爸的激動,很好奇,媽媽沒為他解惑,他便自己來。

「愛哭的阿姨?」

冷少華皺著眉頭輕輕咳嗽,「那個阿姨不愛哭的。」

他印象中的一一,是個倔強的女孩,幾乎未曾見過她流淚,她是屬于咬破牙齒活血吞的那種人。

所以,自己才拿她一直沒有辦法,她不軟弱,她很死心眼。就比如她認定了冷卉,就從沒給過自己一次機會,即使那個男人傷害她,她還是始終如一將那個男人放在心頭。

冷宅的人,都說四少爺五歲亡母,是個值得憐惜的小孩。

可是,冷少華卻覺得冷家的四位少爺,就屬冷卉最幸福。他擁有了肖爸、肖媽的親情,擁有了一一的愛情。

而自己就算有母親,又怎樣?亡母臨死之前,還在強迫他,強迫他聯姻,強迫他照顧弟弟。

他孤單、他寂寞,他什麼也沒,他一顆心空蕩蕩的,捧出去了,她不要。

其實,算起來,還是母親死後,他的日子稍稍過得舒坦些,沒人在耳邊嘮叨,沒人在耳邊吹噓,他總算是活得有些自我了。

這真是可笑,可笑,他一直沒跟別人說,他冷少華,人人眼中一個循規蹈矩的人,卻實則不然。

他是一個不孝的人,他還不顧倫常、愛上了自己的弟妹。

他離開洛城的時候,踏上遠去的火車時,他對著空氣說,「如果人生可以重新再來一次,我依然會選擇愛你。」

就算是碎片一樣的回憶,他也不會丟掉,一定會好好地珍藏一生。

「爸爸,爸爸,你發什麼呆。媽媽,我們回家吧。」

小毛對爸爸今天再三神游這行為,實在不敢苟同,很有意見,一而再再而三地指出來。

冷少華止住了胡思亂想,眼神飄過,落到一個面容平凡的年輕女子身上,「阿燻,我們回家吧。」

年輕的女子露出明媚的笑容,很燦爛,很燦爛,絲毫沒有讓人看出她內心的辛酸跟苦澀。

「小毛,讓媽媽抱,爸爸的手還是要注意些。」

年輕的女子從冷少華的懷中抱過小毛,兩個人一起走出了衛生所,她心中有很多問題,但是卻從來不問,從來不問。

她是個膽怯的人,滿足于現狀,不忍破壞,一直,一直都是自己高攀了他,這個父親以生命為代價救了的年輕人。父親救了他,他的左手也將近廢了,重一點的東西,都不能提。

八年前,冷少華還未到這個鎮子之前,經過一條偏僻的山道,踫上一幫打劫的流氓,父親路見不平相助,結果丟了自己的性命,那幫流氓搶了他的錢,砍了他左手一刀,扔回他一個錢包,見死了人,化作驚弓之鳥,一哄而散。

其實那時她的父親還未咽下最後一口氣,不過也離死不遠了。

冷少華問他,有什麼事情尚未放不下的,他一定傾心盡力幫忙達成。

阿燻的父親問他有沒結過婚,冷少華搖了搖頭,他這輩子孤寡到底很有可能,畢竟那個在他心頭有著很大分量的人,太遙不可及了。

阿燻的父親提出娶她的女兒,還沒等冷少華點頭,阿燻的父親闔上了眼,等不及離開了人世了。

他一只手背著老人,找到了鎮上的人,問了之後,找到了阿燻的家,阿燻那個時候,也很堅強,眼眶發紅,卻沒有流淚,而是問他事情的經過,他詳細地跟她說了,以為等來的將是劈頭蓋腦的謾罵,沒想到她緘默良久,便起身,讓他去包扎傷口。

他的手,一直在流血,太遲就醫,形同虛設,幾乎是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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