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私下借了高利貸沒錢還債不敢伸張而已,本來是小事,可如今高利貸都找上門來了,老頭子那邊,估計氣瘋了,你還是需要出面維持下場面,畢竟我早上出門看三女乃女乃的臉色不太好看。」
冷卉慢悠悠地道,一臉的閑適。
冷卉說的越無所謂,冷少華卻覺得事態愈發嚴重,听聞之後他的雙眉攏得更緊了,英挺的劍眉緊緊地攏成一個川字型,心頭也添加了一份沉重,面色中難掩焦慮。
「以後我出國了,盡量不要靠近三哥,要避著他點。知道不?他可不是什麼好人。嗜賭成性,縱橫酒色,無藥可救,若不是冷家這出身,他估計連高利貸都借不來,也不知道生在冷家,到底是他之幸還是他之不幸?」
「當然是真的,只不過……」
「還有大哥,你也要繞道走。」
「難道我不騙他,還要告訴他你我昨兒個夜里都干了什麼嗎?話說——」冷卉故意拖長了聲音,玩味似地撫著自己的下巴,「話說我是不太介意的,只不過我怕你會害羞,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著想,你不是說不想別人知道我們之間的秘密嗎?」
一一也不忘八卦下,她總覺得四少爺應該知道的更多,比媽媽或者宅子里很多人知道的都多。
一一吃了兩對辣翅之後,忍不住問道,「你剛才跟二少爺說,三少爺出事是真的嗎?」
梅白俗九四梅九。一一忽然想到他剛才的那一席話,破綻百出,也虧二少爺被他給忽悠住。
一一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一一的小心翼翼,自然被冷卉看在了眼里,只是他沒有當下明說罷了。
一一還沒等這個寂寥的身影走出自己的視線,冷卉就拉著她往另一條道路走。
一一這話,說的是飽含委屈,冷卉也跟著放柔了聲音,哄道,「乖,不哭,我們去吃飯吧,肚子餓死了。」
為了避免冷卉出難題,一一主動提議,「我們去吃KFC吧。」
他不說,自己也知道三少爺不是個好人,听說宅子里有幾個僕人家的女兒都被他染指過了,不是大少爺就是三少爺,只不過大少爺上頭有了妻子,多少會收斂點,大少爺是暗著來,三少爺是明著來,兩個人風流程度倒是不相上下,不愧為一對兄弟。
他倒是好,吃完了拍拍走人了,還說男歡女愛,你情我願,用不著這麼認真,有了就去打掉,不想打的話,他迎進來當小的也行啊。
他實在是太狡猾了,可是剛才為何她卻沒有理直氣壯站出來拆穿他呢?是否是他的謊言說的太流利了,還是他太自信了。
他干笑兩聲。
但他好歹也嘗了這麼多點甜頭,是該讓一一佔點小便宜,這是兩個人多年來的相處之道。
冷卉三兩句,就又將太極打回了一一這邊,一一用一雙怨恨的眼楮瞪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就會欺負人。」
冷卉不可置否,只不過在推門進去的時候,唇角抽搐了兩下,一臉壯士扼腕的痛苦神色。
冷卉喝了一口雪頂咖啡,又咬了一口漢堡,這還是一一強行為他點的,「只不過是我昨兒個不小心听三女乃女乃跟三哥的對話,估計今天高利貸是要找上門,昨兒個他們在籌劃著如何還債,今日是最後的期限了,三女乃女乃應該還來不及忍痛賣掉她的首飾。」
冷卉心里有數她肯定要盤問,他只不過有些好奇她剛才為何沒有當場指出來,看著她心有不甘的樣子,他唇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靨。
冷卉暗嘆一聲,在心里苦訴,打事情罵是愛麼,我這欺負也是表達愛意的一種表現啊,等你長大自然就會開竅的,如今八成還在雲里霧里,歸根究底,還是她情商太低了,她的情商,害他都跟著吃了不少苦,這不他自己都還沒抱怨,只將不平往自己肚里吞咽罷了。
冷卉的嘴角忍不住上揚,得意盡現,還不忘伸手揉了揉她那頭飄逸潤滑的秀發,一一余光掃及他嘴邊那抹笑容絕對是不懷好意。
冷卉談笑間,也多了道莫名的感慨,他暗自將其歸結為離別在即的緣故。
冷卉還不忘繼續叮囑道,他真想公開兩個人的婚事,不過一一看起來很不樂意,眼下只有跟父親明說下緣由,多少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父親會關照下。
冷少華深深看了一一一眼,他忽然長嘆一聲,「那你們一道,我先回去了。」
冷少君結婚也有幾年了,一直沒蹦出個孩子來,冷烈隨著年紀老了,加上張英一直護著冷少雲,也有了心思想要接回這個孩子。本是想要拿筆錢出來打發這個女的,可那女的,倒也強硬,說她不會賣兒子。
冷烈當初是沒吭聲,這自家兒子在外胡鬧也不是一兩天了,可這小子懶到家了,也不知道吃完擦,這鬧出人命,影響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冷烈本來還指望這三兒子長進些,雖然他能力不怎樣,但相貌尚可,家世良好,也能夠娶個能夠幫忙扶持他一把的妻子,幫他收收心。
只不過被他添油加醋了下,一一睨了他一眼,有些不屑他的小人行徑,騙的二少爺跟著團團轉,看二少爺那臉色,就知道他急的不得了了。
可偏偏這三兒子忒不成器了,此前冷烈自己想要跟夏家聯姻的,最近一筆生意出了些糾葛,這夏家的女兒長得不錯,最主要的是這夏家就一個女兒,如果兩家能夠聯姻,這夏家,最後還是會成為冷家的。
听聞這女的退了學,在洛城安頓下來了,今年還真生了個小孩,還是個男孩,可冷家還沒說個詞給人家一個交代。此事至今被人津津樂道著,可見當時影響夠大,風頭夠勁。
女人,畢竟只是閑暇打發時間的玩物,不能當飯吃,不管怎樣,趁著年輕,還是需要認真搏一搏,闖出一番事業來。只要事業有了起色,想要多少女人錦上添花,他也不會插手其中。
她也不見得有多喜歡吃洋快餐,但想到冷卉那挑剔的胃,要飽受兩年漢堡薯條的侵襲,吃不到美味的中國菜,她心情大好,決定提前讓他適應。
她看冷卉俊臉上掛著的那一抹笑,怎麼看,都越來越像是狐狸的笑。
她還年輕,宅子里的八卦,連自家媽媽都偶爾要小聲議論下,何況三少爺前陣子那風流韻事是鬧的滿城皆知啊。
當初是**,生煮成熟飯,如今是撕破了臉,各自都不退讓一步,至今還在僵持著。
積澱的氣焰經過這一波折也跟著迫不及待地囂張起來了,她嚴辭指責道,「你為什麼騙人?」
若真斤斤計較起來,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
衡量之下,他知道眼前他需要回家,母親那邊還不知道怎樣了,三弟也太不成器了,這都二十二歲的小大人了,高考成績太爛,家里靠關系給他弄了個三流大學,讀了兩年,沒想到學校還沒嫌他,他自己倒是熬不下去了,將一個女同學的肚子弄大了,對方都鬧到家里來了,反正是說非他不嫁。
誰知這事還沒靜下去,冷少雲又搗鼓出這麼一遭,家里也不知道亂成怎樣一窩粥了。
跟冷卉生氣,只會自己更氣,心頭更悶。一一倒是愈發明白了這個道理的真諦。
蹙起秀眉,她有些抓狂了,她向來就不擅長猜冷卉的心思,這是一門高深莫測的學問,遭她深惡痛絕。
轉身之際,冷少華精銳的眼眸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憂郁,步履沉重。
這兩個人凌晨不睡出來散步,又跑去結婚,如今倒還真是沒吃上飯。一一發覺肚子還真有些餓了,冷卉不說,她還沒感覺,這被他一說,胃口也被勾了起來,她本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何況事已至此,她暫時是無法抽身而退了。
這個可惡的男人,昨兒夜里把她吃了,今日個起來是被騙結婚,成為冷太太,像走馬觀花一般快速,如今一一,這實在是不可思議了。若非是親生經歷,她真的覺得自己正在做一個噩夢。
這女的,也強悍,一定要當正房,也是個苦慣了的人,非要過人上人的生活,才會想方設法釣冷少雲這條大魚,誰知道冷少雲人品實在是太差,就那張臉蛋,還能拿得出手,出手也比較霍綽,怎麼綠豆踫王八,各自對上眼了。
難不成他又想出什麼惡招數來對付自己?
很多年後,冷卉最後悔的是當初跟父親說了這事,若是沒說,若是他直接公布兩人的婚事,會不會就不會發生了後來的那些事了呢。
「還有你的志願問題,你準備填哪里?」
一一還在皺眉的瞬間,冷卉又冷不防地拋出一枚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