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界塔 第一章 被火球帶來的孩子

作者 ︰ 相忘于餐桌

雪飄飄灑灑的下了五天,天地之間充滿了自由飄轉的雪花。

在藍霧大陸的一隅有一座蒼木山,在蒼木山的山腳下有五間平房組成的一戶人家,房子的前面用籬笆圍了起來。其中一間屋子上方的煙筒向外吐著裊裊炊煙,給這寒冷的世界帶來絲絲暖意。

這小戶人家的男主人叫李尚天,今年四十二歲。

現在,李尚天正坐在爐子旁邊取暖,眼楮凝視著爐火,被爐火映紅的臉上露出深思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而李尚天的妻子劉梅在廚房里忙忙碌碌,看她忙碌的樣子就知道今天晚上的飯菜準備的很豐盛。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陣寒風帶著片片雪花撲進屋中。

隨後從門口進來一個小伙子,十八歲左右的樣子,身上穿著一件豹皮上衣,上面一層的雪,身後背著弓箭,左手拎著兩只野兔,右手拎著一只百十斤的野豬,絲毫不費力氣的樣子。

「父親,我回來了。」小伙子說道,邊說邊把手中的獵物放在地上,然後用手掃了掃身上的雪,把弓箭從身上取下來,掛在牆上。

「今天怎麼樣?」李尚天抬起頭來望著自己的兒子,滿臉慈祥。

「外面太冷了,很少有動物出來,不過運氣還算不錯,遇到了一只野豬。」小伙子說完笑了笑,就坐在了李尚天的旁邊,對著火爐一起取暖。

這小伙子叫李曉磊,李尚天唯一的兒子,今年十八歲,一米八的個子,身體強壯結實。面色紅潤,濃濃的眉毛下,是一雙烏黑的眼楮。笑起來的時候給人一種忠厚老實的感覺。

兩人坐在一起有說有笑,不一會兒,就听劉梅廚房中在喊道︰「飯好了,你們趕快過來吃飯吧!」

一家三口圍在餐桌面前。李曉磊望著桌子上豐盛的飯菜驚訝的問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做了這麼多好吃的?」在他記憶里只有過年的時候,飯菜才這麼豐盛。

「今天是你的生日。」劉梅深情的望著他回答道。

「生日?」李曉磊感覺到很意外,又帶一點吃驚。多年以來,自己從來沒有過過生日。

「孩子,今天你十八歲了,已經是成人了,我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告訴你。」李尚天表情凝重的說道。

李曉磊看著父親嚴肅的表情,十分驚訝,疑惑的問道︰「什麼重要的事情?」

李尚天望著兒子迷惑的臉,緩緩說道︰「是關于你的身世的……」

十八年前的今天,那時候李尚天二十四歲,獨自在山中打獵,正準備用弓箭射殺一只野兔的時候,野兔毫無征兆的逃竄起來。

李尚天心生警覺,感到一股危險的氣息,霎時感覺四周的空氣變得炙熱起來。他不自覺的抬頭望向天空,只見一個巨大的火球從天而降,火球拖著長長濃煙急速的沖向一座離他有十幾里地遠的不知名的小山,火球撞上小山的瞬間產生了強烈刺眼的光芒,隨後而來的是驚天動地的爆炸聲與地面強烈的震動。李尚天幾乎瞬間就暈倒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李尚天才醒了過來,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忽然想起剛才之事,忙站起來向剛才小山的方向望去,此時小山已不見了,代替小山的是一陣陣飄著的濃煙。好奇心驅動著他向濃煙的方向走去。

當李尚天走到剛才小山的位置,內心感到強烈的震撼,一個大坑取代了以前的山,坑的直徑大概有五百米,四周是殘碎的山石,坑中是燃燒的斷樹和焦土。他站在坑邊向底下望去,兩只眼楮瞪得大大的,久久沒有眨眼,一個嬰兒安靜的躺在坑底。

李尚天踩著坑中的焦土,一步一步來到坑底嬰兒的身旁,仔細打量著嬰兒。

嬰兒緊閉雙眼,正在睡覺。嬰兒的身體如玉一般光滑,兩只小手輕輕握著,不時的扭動身體伸著懶腰。

李尚天想了許久才決定把嬰兒帶回家,回家以後把事情仔細向妻子說了一遍,劉梅很吃驚,覺得非常不可思議。雖然事情很古怪,但劉梅還是同意把孩子留下來。兩人結婚四年多了,一直沒有小孩,覺得這個嬰兒是上天的恩賜。

夫妻倆給孩子起名叫李曉磊,他們對李曉磊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倆人還決定把孩子的身世在他長大成人後告訴他。

後來二人也一直沒有孩子,更是把全部的愛傾注到李曉磊身上。

當李曉磊听完身世後,震驚的很久沒有說出話來。

李尚天望著呆呆的兒子,說道︰「曉磊,雖然你不是我們親生的,但對我和你母親來說你就是我們的兒子。」

劉梅看著自己的兒子沒說話,擔心的喊了一聲︰「曉磊!」

李曉磊听到劉梅的喊聲,驚醒過來,看看父親母親關切的目光,低下頭說︰「父親,母親,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

李尚天看李曉磊沒事,放下心來,對李曉磊說道︰「孩子,你心里有什麼問題就說出來吧。」

李曉磊思考了一會,問道︰「為什麼我的出現和火球有關呢?這種事情實在…實在太奇怪了。」

李尚天回答道︰「我把你抱回來以後,去山原城換東西的時候,曾悄悄打听過。人們說離我們這很遙遠的東方,有很多仙人,他們神通廣大,能呼風喚雨,騰雲駕霧。也許你的身世和仙人有關,如果你想弄明白自己的來歷的話,也許應該去找個仙人問問。對了,當時我發現你的時候,你的身上就帶著一個項鏈,也就是你現在帶的這個,估計是你親生父母給你留的信物,也許它能證明你的身份。」

李曉磊低頭從脖子里掏出陪伴了自己十八年的項鏈,仔細的看,項鏈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立方體,通體黑色,也不知是什麼材料做的,立方體正中間有一個細洞,一條銀白色的鏈子從中間穿過。這條項鏈一直戴在李曉磊的脖子上,李曉磊一直認為是李尚天給自己的,戴了這麼長的時間,習以為常,自己根本沒有怎麼在意過它。

李尚天看著自己的兒子拿著項鏈低頭沉默不語,知道他需要時間來思考,這種事情突然發生在任何人身上,一時間誰也難以承受。

李尚天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了想說道︰「夜很晚了,早點休息吧。」

李曉磊抬起頭,望著自己的父母說道︰「父親,母親,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李尚天和劉梅心中一暖,知道自己在他的心里的位置沒有變化。對他微笑著點了點頭,回了屋去。

這天晚上,仨人各自想著心事,基本上都沒有睡覺。李曉磊的心中更是翻天覆地,心中充滿了一個個疑問︰為什麼自己會以奇怪的方式來到這里?那個火球是怎麼回事?自己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為什麼不把自己留在他們身邊?怎麼才能找到他們?

轉眼過去了一個月,還有五天就要過新年了。

李曉磊還是和往常一樣每天出去打獵,只是晚上吃飯時候會經常發呆,有幾次都在那端著碗一動不動,李尚天喊了他兩聲才清醒過來。劉梅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因為看著自己的孩子心里充滿心事,而自己卻沒法幫忙。

這天晚上吃飯時候,李曉磊低著頭對李尚天和劉梅說︰「父親,母親,我想過完年出去…去找他……他們。」

李尚天和劉梅心中一顫,雖然他們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心里準備了很久,可真正一面對這問題,還是覺得一時接受不了。過了很久,李尚天低聲說︰「好的,這兩天讓你母親準備準備路上帶的東西。」劉梅點了點頭,然後低下頭去吃飯。李尚天看了看沉默的劉梅,轉頭對李曉磊繼續說道︰「什麼時候出發?」

李曉磊繼續低著頭說道︰「初一早上。」這事也不能怪李曉磊,雖然他急切想弄清楚自己心中的疑問,但他更怕時間久了,自己走不了。他內心矛盾的要命。

在此之後的幾天,劉梅基本很少出臥室,每次李曉磊見到她的時候,都發現她眼楮紅紅的。李曉磊想找幾句話安慰她,可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來。李尚天還好點,經常和李曉磊說話,告訴他在外面要多保重身體,天冷的時候就多穿點衣服,吃飯時候多吃點,別餓著自己……听的李曉磊心里酸酸的。

轉眼就到了除夕,一家人坐在桌子旁邊守著年夜飯,雖然飯菜很豐盛,但誰也沒有心情動筷子。也沒有人說話,都沉默著,一夜無言。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籬笆門外就站著三個人。

李曉磊依舊穿著那件豹皮上衣,頭上戴著劉梅給他縫的新的棉帽,背著一個包袱,包袱里有一身換洗的衣服和鞋,還有劉梅給他準備的干糧和一些烤肉。

劉梅從衣服兜掏出一個包著的手絹,遞給李曉磊,說︰「這些是五個銀幣和一些銅幣,你放好了,別掉了。」五個銀幣可以換五千個銅幣,夠一般的家庭生活一年了,這基本是李尚天的全部家產了。李曉磊接過來,揣入懷中。看著自己的父母,想說什麼,可又不知道說什麼。

李尚天眼中充滿了愛與不舍,對李曉磊說︰「曉磊,這永遠是你的家!」

李曉磊心中一震,跪了下來,對李尚天劉梅說道︰「父親母親,我永遠是你們的兒子!我會回來的!」說罷磕了三個響頭,站起來頭也不回的向東走去。

望著兒子的背影消失在遠方,想起了以前的林林種種,劉梅再也控制不住「哇」一聲就哭了出來。李尚天抱緊自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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