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正是昨晚「破壞」了自己好事,力爭拉自己入伙的水俞柳。
樂經理一臉輕松,大步進入辦公室,笑道︰「小復,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到崗位,更沒想到你來這麼早,最最沒想到的呢,是公司物色到了一位人才,不僅對策劃方面會有所幫助,而且還有一手按摩絕技,我的肩痛給她推拿兩下就好多了。」
樂經理興高采烈的介紹還沒停止,續道︰「在醫院見到你們那時候,還以為她是你朋友,沒想到你們也是初識。現在我來鄭重的介紹一下,這位是水俞柳小姐,這位是復銘先生,以後你們就是策劃部的同事了。」
樂經理介紹完畢,交待兩人好好合作,共同謀求策劃部美好明天,又安排水俞柳的座位,興匆匆的出去了。
復銘看著存心來「攪局」的女惡霸,道︰「你會策劃點什麼?」
水俞柳干脆的答道︰「什麼都不會!」
復銘差點沒嘔出血來,這種人,多了可能還不如沒有。
水俞柳走到剛剛歸屬于自己的座位上,翹腳擔上辦公桌,閉上眼楮道︰「我眯會,昨晚沒睡好。」
「大姐,這是上班時間,你不抓緊時間學點怎麼做事?」
「我不會你會呀,有你就夠了!」
復銘很是無語,這個新人,可不好教啊,職場教條完全無用,來上班不到兩分鐘,老員工就被她踩得體無完膚了。
她既然當了幾天臨時記者,文字表達方面應該還過得去吧,就把文字策劃的內容交給她了。復銘思考一番,找出自認為最適合她發展的方向,找齊相關資料放到她腳旁,叫了幾聲見她沒答應,只得悻悻地回到了自己座位。
策劃部的工作很是繁瑣,大體來說是以策劃產品佔據市場為目的,一份完整的策劃包括市場分析,再結合策劃產品的實際,配予文字描述、廣告圖片,力求在短期內收到實效。
這麼冗雜的工作,一個半點實際*經驗作都欠奉,又不思上進的新人很顯然是難以勝任的。
復銘無奈的瞧著翹腿高臥的新同事,若非對方身手靈活,打斗經驗又豐富異常,定會過去對她醍醐灌頂、循循善誘。
收理完手上的資料,酣睡者除了沒有發出鼾聲,一點都不受詭奇睡姿影響,腳仍是翹得老高,呼吸沉穩悠長。
讓你睡,讓你安安靜靜的睡。
復銘想起水俞柳說過古幣有可能吸引怨靈,思想著趁工作尚處于半癱瘓狀態,不如去瀾燈寺找大和尚問個清楚。
他悄悄關好門,走出了辦公室。
眾多城市老城區與新城區最大的差別,就是規劃問題。新城區依照規劃建設,路線較多是筆直的,路旁綠蔭環植;老城區卻恰恰相反,道路七彎八折,兩旁房屋百花齊放,姿態萬千。
廣告策劃公司落于老城區,因為這樣可以大大減少公司成本。復銘走上一條車跡罕至的小巷,對兩旁復古中帶點洋氣,洋氣中帶著土氣的房屋頻頻搖頭。國人至可悲處,乃近年掀起的建築潮,外貌抄襲洋房,內飾卻又雕龍刻鳳,弄得不洋不土,徒增他人笑料。
他轉過一道小彎,瞧見一邪異青年,信步于狹窄的巷道中央,邪惡的微笑著注視自己。
青年二十上下,長發隨風拂動,雙眼狹長細眯,瞳孔內發出的光芒,冷若寒冰;雙唇極薄極寬,掛于其上的淡淡冷笑,傳遞的也是凍骨寒意。上穿緊身坎肩,下著束體黑褲,腳配一雙不倫不類的大拖鞋。
靠!這種品味,大白天就出來嚇人。
復銘心里低語,腳步不止,見青年毫無讓道的意思,只得偏朝右邊,尋隙而過。
在兩人交錯而過那刻,青年微做左挪,兩人便踫到了一起。
青年年歲雖小,身高卻比復銘還要高出約十厘米。所以兩人相撞時,低頭邪笑的邪異臉龐,與復銘皺眉的面目,差點就粘到了一起。
無知小兒,不懂交通規則,不知讓道是轉朝右邊麼?復銘一邊暗里咒罵,一邊後退半步,欲往左而過。
腳跨出一步,眼前出現的還是邪惡的臉譜。
復銘又退一步,停下腳,反思著下次出門是否需要在肩上裝上兩盞轉向燈,以便利己利人。
青年亦是令人憎惡的邪笑著不動。
復銘一動,青年就動;復銘一止,青年也止。
有病哪!哥看你無知,不跟你計較。你笑起來比哭也好不到哪點,哥可憐你,哥繞道走,行了吧?靠!
復銘轉身走出一步,難以置信的一幕出現了,本該立于身後的青年,竟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身前,邪臉與自己的臉部,相距不過半厘米。
如此鬼魅的速度,常人如何做到,定是怨靈,而且是道行高深的「魔怨」,復銘首次後悔自己悄悄出走,沒約能救自己性命的水俞柳結伴而行。
靠!我不會這麼命苦吧,靈氣竟然要被眼前這個不男不女的鬼怪吸去。早知如此,還不如死在昨晚的女怨嘴里,死前還可沉醉溫柔鄉里。
復銘的沮喪全寫在臉上,悲嘆著命運的不公。
邪異青年突然開口道︰「跟我走吧。」
跟他走?是要把自己洗干淨了蒸煮炒煎?一時吃不下的還可以晾成干巴?還是要開個家庭聚餐會?眾多怨靈你一口我口的撕咬,不時評價一句這個部位味道不錯,那個部位很是一般?
復銘有心無力道︰「不要,不去!」
青年道︰「你都已經死了,過什麼樣的生活沒任何區別可言的。」
靠!哥活蹦亂跳的,什麼叫已經死了?
「錯不了的,數天前你發生過意外,你應該在那時就死了的。」
「胡說八道,我還沒死,還不夠資格做你的怨靈同伴,再過八十年你再來找我不遲。」
兩人對峙了幾秒,姿態不變,青年臉上的笑意沒消,道︰「看來怨靈來找過你了,這也難怪,你身上的死亡氣息太濃了。不過我不是怨靈,也不會傷你,跟著我,你才能苟延殘喘下去。」
如此看來,水俞柳並沒作弄自己,身上確實有著自己覺察不到的死亡氣息。命歹哩,自己痴活了二十幾年,雖沒做過什麼大善事,但也沒做過有違良心的事,為何偏偏會有死亡氣息?今後的日子,晚上怨靈自動上門服務,白日鬼怪不停騷擾,還有啥樂趣可言?
復銘後退轉身,瀟灑的揮手道︰「省省吧,我死都不會跟你去。」
青年又一次莫名的出現在他面前,招牌式的詭笑依舊,道︰「別*我動手,我下手很重的。」
復銘想也沒想,低頭舉步朝前走去,青年保持俯視高姿,見他邁左腿就退右腳,出右腿則退左腿,前行者和後退者間,沒有任何的接觸。
兩人的動作落在旁人眼里,定會以為是長期配合,行退整齊劃一,所以才會沒有停滯。
青年退後中道︰「我數到三,不停下別怪我不客氣。」他說完後,也不經對方同不同意,旋即開始數數︰「一——二——」
復銘恍若未聞,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大步朝前。
「三」,「啊!」
三是青年數的,啊是復銘發出的痛喊,兩聲幾乎在同一時間發出。
青年在數三的同時,蓄力的右膝重重地頂在了復銘小月復。
復銘只覺一股不可抵御的推力來自小月復外部,身子不禁往後跌去,痛感在自己飛退數米才涌現,倒地後身子翻滾了兩圈才止住,痛感則更加的強烈了。
青年見他半天沒站起來,哈哈一笑,道︰「乖乖地跟我走,別自找苦吃了?」
自找苦吃?靠!哥走自己的路,你無端生事還敢說我自找苦吃!復銘翻爬起身,恨恨地盯了一眼眼前的瘋子,把他的「尊榮」記住後,轉身走去。
總有一天,哥要報這個仇!你打得哥滾兩圈,哥要你滾四圈!對,一定要夠這個數,雙倍奉還!
「敬酒不吃吃罰酒。」
耳邊伴隨著這幾個字,復銘的身軀受力飛起,在空中張牙舞爪的比劃了幾下,「 」的一身揚起周圍兩米內的灰塵,狼狽的跌了個狗啃屎。
沒點家教,你爸爸沒教過你打男人可以,千萬別打男人的臀部麼?
這次雖跌得比上次慘,復銘憑著胸間一口惡氣,立馬就站了起來。他再次轉身,不是為了開路,而是準備拼命。
青年不敬的一腳,激起了他心中怒火。
復銘恨視吊兒郎當的邪惡對手,裝模做樣活動著肩部,雙手互捂,電影中打手能發出的骨骼清脆聲響並沒響起。但這不影響他高漲的怒意,也不夠引起他審視與對手的差距。
都是兩手兩腳,誰能比誰強多少?
復銘用最快的速度奔向對手,恨意十足的右拳聚焦青年高築的鷹鉤鼻,猛力揮去。
眼見右拳即將擊中目標,青年鼻血狂流的場景方在腦中浮想。邪惡的對手忽然不見,再次出現時已經後退約一步距離。
復銘的怒擊擊空,失去重心狂撲前跌,身前空門大露。
不設防的攻擊,被敵人躲避後,結果只會是被人迎頭痛擊。
「不自量力!」
青年一個旋身,右腿順勢掃出,復銘的後臀再次成為被攻擊點,身軀又一次飛撲而出。
而且這一腳,借用了復銘前沖的力道,所以飛得更遠,跌得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