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焚靈師 第十六章 驚為天人

作者 ︰ 欲語還休

復銘慌忙後撤,遲緩呆滯的動作還是未能躲開襲體的長劍。

小櫻豈料連蹦帶跳的他會突然變得笨拙,鋒利的長劍不留余力的劃胸而過。

後傾的動作,救了復銘一命,劍鋒劃破污跡斑斑的T恤,割斷掛于頸部的古幣紅繩,在胸口上,留下了一條微微破皮的傷口。

古幣「叮鐺」落地,借著彈力跳起幾寸,再次回落,又再次跳起,連續的「叮鐺」慢慢變為嗡嗡作響。

小櫻莫名的舉臂擋在身前,尖叫著後縮。

水俞柳和小靈互望一眼,不謀而合的停下打斗,飛身分往受創的復銘及怪叫的小櫻旁。

小靈走出兩步後,也慘叫著萎縮于地。

水俞柳哪有心思理會小靈怎也會不可思議地驚叫連連,來到復銘身邊道︰「傷得重不重?」

復銘扯開勉強懸掛于月復部的體恤,傲然道︰「只是傷及皮毛,小小怨靈怎能奈何得了我?看看她們的模樣,本大仙略施小法,就叫她們跪地投降。」

水俞柳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舉手作勢一番,嚇得他抱頭鼠竄後,也就不再下手。

復銘月兌下不成形狀的體恤,嘆了口氣。

靠!今天究竟怎麼了?大清早的遇到雷奚魅魘,給他蠻力撕碎一件體恤,現在又給怨靈劃破一件。還有這枚可憐的古幣,看來真得把你送出去了,跟著哥,一天摔你兩次,哥的霉氣還會連累你的。

他低念著撿起古幣,裝入褲兜。

孿生怨靈忽又清醒了過來,晃蕩著起身,小靈步履蹣跚走到一角,拾起長劍。

復銘靈思一動,上次遭遇「魔怨」,自己露出古幣她也是誠惶誠恐,今天姐妹花見到古幣也是同等狀況,難道這枚古幣還真有趨靈的作用?

他拿出古幣一晃,姐妹花的情況果如所料,全身失力般退縮躲避。

靠!不是很橫麼?不是要仗劍殺哥麼?不是要擒服哥去給你們什麼娘娘吸食麼?當哥是砧板上的肉?看哥怎麼玩你們。

小靈舉臂遮擋的動作不變,厲聲道︰「無恥!有本事放下那破東西再戰三百回合。」

復銘哈哈大笑,道︰「你真是笨到家了!有便宜誰不佔?動動腦子,打來打去的有啥意思。」

他高舉著古幣,耀武揚威的來回走動,不時低頭對姐妹花狠狠一笑,囂張跋扈得不可一世。

水俞柳蹙眉瞧著先前被怨靈揍得落花流水,小命丟了一半,立刻就變得自鳴得意的復銘,不知該取笑還是憐惜他,不禁微微搖頭。

天色漸晚,落日的最後一絲霞光隱沒在高山之後,佛殿里的光線也暗淡了下來。狂風卷起落葉枯枝,古寺四周唔唔哭啞的聲泣逐漸加劇。

水俞柳蹙眉的神情忽然嚴峻起來,說道︰「趕快離開這里。」說畢拖著復銘就朝門口跑去。

復銘的不可一世的勁頭尚處于高峰,不滿道︰「怎麼了?」

水俞柳急道︰「有怨靈。」

靠!廢話,哥腳下不就踩著兩只?

水俞柳加重語氣,道︰「快點,晚了就來不及了。」

復銘道︰「什麼來不及,沒見她們被哥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水俞柳道︰「不要嗦,快點,我說的怨靈不是指她們,是另外一個,叫你快點。」

復銘听者水俞柳連聲催促,發熱的頭腦仿被大盆冷水澆上,膽大妄為的囂張氣焰立時熄滅。貼身保護自己的焚靈大行家都怕成這樣,未現身的怨靈定是不可小視。

走吧走吧,不走剩下的一半小命都可能就要交在這里了。不知道怨靈記不記仇哩,適才自己仗勢欺壓了一番姐妹花,不!是仗物欺壓。她們的幫手來了,抓住自己後會不會進行惡言恐嚇?

復銘裝作倘然的問道︰「還沒現身的怨靈很厲害麼?」

水俞柳道︰「不是還沒現身,是還在趕來的路上。她的靈力太高了,發出的靈壓是我從沒遇到過的。」

復銘道︰「什麼是靈壓?」

「怨靈的發動靈力的同時會產生靈壓,靈力越強,靈壓就越大。不過很奇怪,能發出如此巨大靈壓的怨靈,道理上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的。」

復銘道︰「不管那對姐妹花了?」

水俞柳道︰「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緊,別說那麼多了,她快到了。」

兩人邊跑邊說,幾句話間沖出了佛殿,踩著寺前台階快步往下。水俞柳還好,缺乏鍛煉的復銘開始喘起粗氣。

只是片刻光景,寺外天空的太陽余暉消失不見,簇簇烏雲隨風涌來,密布四周,更添天色灰暗。

到兩人下完台階,三步開外的事物,再也看不清楚。

水俞柳催道︰「再快點,堅持住,回到車上我們就安全多了。」

復銘咬牙緊跟著她,腳步的速率已經到了極致。盡管水俞柳的連聲催促讓他心里很是不爽,但小命要緊,拼了老命拖甩越來越沉的雙腿,速度又快了那麼一點點。

悔啊!平時懶覺睡多了,身體的部件關鍵時刻就不是那麼靠譜了,逃起命來也力不從心。

自責中的復銘忽感水俞柳止步不跑了,自也彎腰大喘,問道︰「咳……怎麼了?咳……安全了?」

水俞柳的面部朝前面偏了偏,沒有做聲。

復銘叉腰立正,朝前看去。

靠!有沒有搞錯?她真是怨靈麼?如此天人,做怨靈真是可惜了!論美貌,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等成語用來形容她都是對她的一種侮辱。很好!真的很好!哥能死在她的毒手下,心甘情願哪!

難怪復銘會驚為天人,兩人前方站立的玉人,身穿白紗長裙,在漆暗的外景下,更顯純潔無瑕。長發隨風飄散,仿似微風拂過的波紋;柳眉下的幽怨鳳眼,深邃得難見底端;微為下屈發白的雙唇,像在訴說不盡的往事。裙下露出的一對赤腳,晶瑩剔透。

玉人之美,還美在略呈病態,讓人見之便想把她擁到懷里,恣意痛惜;讓人見之便產生一種只要能讓她會心一笑,傾城傾國在所不辭的沖動。

她在復銘如痴如醉的眼神凝視下,俏臉仍是平靜如水,如同身外的一切,均與自己無關一般。

水俞柳屈腿成弓,做出水俞家族特有的起手式,防備著她突然出擊。

玉人幽幽一嘆,道︰「你們是水俞世家的人?水俞蒼慕近況如何?」

站在對立的角度,開口竟是嘮家常,水俞柳不由得一怔,不解她為何會問起家事,心神卻順從了她,答道︰「家祖三年前已經仙去。」

玉人又是幽幽輕嘆,道︰「也是啊,六十年了!他那時三十出頭,辭世也在常理之中。」

復銘心里一陣痙攣,不會吧?六十年前,怎麼看她都只有二十上下,這麼說她至少也有六十五歲以上,五歲以前怎記得住這些事情?管那麼多了,六十也好,二十也罷,總之她很美就夠了。

他此番評價,完全是站在一個男人角度對女人的欣賞,紅顏的貌美雖遠不及玉人,但兩者是沒有可比性的。再美的人,沒有愛意,與他何干?

玉人道︰「六十年前,你祖父水俞蒼慕曾到千葉湖一行,與我相談甚歡,誰料光陰不留情,那一別,竟沒有相見之期了。」

復銘又是心涼又是羨慕,她的年紀,必是大大超過六十五了,不然一個五歲的怨靈和焚靈者怎會相談甚歡?喜則焚靈者與怨靈竟也可以和平相處,分別後互相惦念六十余年。

水俞柳沒有放松防備,保持姿勢不變,道︰「家祖與你相談甚歡?」

玉人微微一笑,笑意充滿淒涼,道︰「你們定奇怪怨靈和焚靈者有什麼好談的。」

復銘忙不迭的點頭,心緒早被她幽怨的笑容帶走。

玉人道︰「其實答案很簡單,怨靈為什麼就不能和焚靈者成為朋友呢?在這件事情上,眾多焚靈者讓世俗的條條框框套住,見到怨靈就要打打殺殺,至死方休,真是何苦來由?」

水俞柳道︰「怨靈吸取世人陽氣、靈氣,為禍世間,焚靈者捕殺怨靈,乃天經地義的事。」

玉人赤足踏出一步,端詳著水俞柳,道︰「真像,你說這番的話的表情、語調和令祖父非常相似。六十年前,他和我第一次遇見,說的也是這幾句話。」她沒有指責或者直接回答水俞柳的質問,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消散了很多。

兩人知她還有下文,皆沒有開口。

玉人道︰「唉,有些事情,不是說的人多了,世俗有了定論就是真理,唉,說也說不清楚的,等你們的閱歷夠了,自然會明白。」

兩聲嘆氣,復銘听後心仿似在滴血,雖然自己也理不清為什麼,但從她嘴里說出來,肯定是有道理的。

水俞柳一臉的輕蔑,顯是不屑她的辯解,只因雙方的實力差距過大,遲遲不敢出手。

玉人又是一聲幽嘆,道︰「你們走吧。」

兩人大感愕然。

就在此時,古寺台階下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娘娘,抓住那個臭小子,他擁有‘媒妁靈體’,娘娘痊愈有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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