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太驚奇地問︰「咋還坐監啦哪?你你不是懂法律嗎?」。
張智廣嘿嘿一笑說道︰「酸甜苦辣都嘗過,方是世間有福人啊!坐監好啊,坐監也有坐監的好處!」。
「說說你為何坐監的吧!」
「去年春天,為了一件事情,我專程去了一趟山西榆次,找到了一位姓王的煤老板。我刮光了頭,穿了一身袈裟,盯了三天,終于有機會在一家餐館里見到了他。當時他正與三個人喝酒聊天,我走過去說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終于找到施主您了!’王老板有四五十歲,听到我專程找他就是一愣,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你說的是額嗎?’我點點頭說︰‘正是施主!施主與佛主有緣,有一件大善事,正要請施主施舍!’王老板詫異地看了看其他三人,‘ ’了兩聲道︰‘你開什麼玩笑?額額與佛主有什麼緣?’我說︰‘我一進門就看到您的右手食指和後腦金光四射,這可是佛主在你身上留下的印記!如果你與佛主無緣,怎會有此印記?’王老板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晃了晃腦袋,不知說什麼好。周圍的人听到我們說話,也不約而同的用眼打量王老板的腦袋。我又說道︰‘施主不要不信,從佛主留下的這兩處印記,我知道了您的兩件事情!’王老板滿臉不信地問︰‘你知道什麼?’我說︰‘第一,施主的手指曾有殺生之禍,佛主高抬了您的貴手,避免了這一禍端!’王老板聞听此言騰地站起身來,看了我許久沒有說話。就听旁邊一人問︰‘王哥,這和尚說的對嗎?’王老板想了想說︰‘額這根手指確實差點惹了大禍!額在邊陲當兵的時候,有一次往哨所運送給養,回來的路上,發現有一只大雕在汽車前方低飛。額當時想用槍打,拿著沖鋒槍從駕駛室爬到了車廂里,沖鋒槍的準星比槍管高出了七八公分,我從準星里瞄準了大雕,可是槍管卻抵在了駕駛室的棚頂上,多虧了大雕突然起飛,我槍口稍微一抬,噠噠噠連發打了三槍。大雕飛走了,汽車卻停下了,駕駛員血頭血臉的從駕駛室跑了出來。原來,三發子彈,全都打進駕駛室,子彈在駕駛員的頭頂劃了一道溝。若不是額抬高了點槍口,那位戰友就被額交代了。’餐廳的人們都不自覺地圍攏過來,一個個都用神奇的眼光看著我。」。
劉老太從新審視了一番張智廣說道︰「媽呀,你確實夠神奇的!你怎麼知道王老板差點殺人的事情?」。
張智廣神秘地一笑,沒有回答劉老太的提問,而是繼續說道︰「大家听王老板講完自己的故事,有人問我︰‘你說的第二件事是什麼?’我說︰‘這位施主的腦袋曾有摔落在石頭上的災厄,是佛主及時托了他一下,才躲過了必死之難。還是讓施主自己說吧!’王老板看著大家期待的目光,不自覺的用手模著頭說道︰‘這也是額當兵時的事情!有一次額坐著部隊上的光板馬車過一座石橋,對面也過來了一輛馬車,為了讓路,額把垂在車里首的雙腿移到了外首,沒曾想雙腿絆在了石橋欄桿上,車往前行,把額的身子甩出車板,頭朝下就栽下了石橋。那座橋有十幾米高,橋下無水,全是石頭。當時額就想這下完了!沒曾想在落地的時候,頭往懷里一縮,肩膀著地,順勢一個滾翻站了起來,身上連點傷都沒有!回到了連隊,還打了一下午的籃球。’听完王老板的陳述,人們一陣唏噓,都用異樣的眼光看我。一個與王老板一起喝酒的人問︰‘王哥,你不是這和尚的托吧?’王老板急了,連忙說︰‘額哪里認識這和尚了?他他’那人又說︰‘即然你不是托,他怎麼知道這些事情?’我接口說道︰‘阿彌陀佛,這位王施主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是見到了佛主留下的印跡,才知道他的手指和後腦曾經得到過佛主的救贖。’王老板尷尬地說︰‘好了、好了,你說我與佛主有緣就有緣吧!看在你知道額這兩件事的情面上,要多少錢說吧!’我念了句‘阿彌陀佛!’說道︰‘化緣、化緣,無緣不化,不化無緣。施主即然與佛主有緣,今有一大善緣,需要施主破費施舍,湊齊一萬元,功德無量!’王老板听到一萬元的數目立時瞠目結舌,愣了許久突然大怒道︰‘去、去、去,立馬有多遠給老子滾多遠!你以為老子這兒是慈善機構啊?三十、二十的,老子高興也就打發了;你竟敢獅子大張嘴,想要吃人啊?如不是看你諾大年紀,今兒就叫你站著進來,躺著出去!’」。
劉老太「呵呵」笑了起來,說道︰「啊唄,我還真的以為那王老板是你的托哩!這回你可是看走眼了,怎麼找了這麼個愣頭青化緣啊?」。
張智廣隨著笑了笑繼續講到︰「我問王老板︰‘看來你不想結這個善緣了?’王老板道︰‘什麼狗屁善緣,老子不結!’我又問︰‘你是不需要佛主的庇護了?’王老板道︰‘需要老子庇護的人多著吶!額不信這一套,快滾!’」。
劉老太笑出了眼淚,咳嗽了兩聲道︰「呵呵媽呀,你這不是自找沒趣啊?」。
「我笑吟吟地念了一句‘阿彌陀佛!’轉身來到了一位老太太的身邊說道︰‘施主與佛主有緣,可願施舍結個善緣?’那位老太太穿著華貴,身材不高卻透著精明,她*著一口四川話起身問道︰‘佛主與我啥子緣嘛?’我問︰‘施主可曾遇到過一場車禍?肇事車輛撞飛了多人,卻停在了施主的面前。’‘對頭,對頭!是四年前,一個醉酒的家伙,開著個車子,闖進了人行道上,哎呀,軋死了五個騎自行車子的小學生,直接沖到了我的面前, 嚓一聲就停住了,差一點就要了我的命!’我說︰‘這可是佛主為你擋住了這一災啊!’‘要的、要的,這個佛緣我是要結的嘛!’說完就從包里掏出來一沓錢,遞到我手里說︰‘這是一萬,夠不夠嘛?’」。
「呸,媽呀,你是什麼人啊?怎麼連老太太的錢也忽悠啊?」劉老太臉上露出了鄙夷的怒色。
「我可沒接她的錢!我念了聲‘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說︰‘這個善緣雖大,卻也用不了這許多錢。施主只要施舍一元就可以了!’」。
劉老太舒了口氣,臉上的怒容立時消退下來。
「那位老太太納悶地問︰‘你不是要化緣一萬的麼?怎麼怎麼只要一塊錢做啥子?干嘛子嘛?我多出錢不行啥?’我搖了搖頭說︰‘這個善緣是需要一萬塊錢,可是卻要一萬個人來結這個善緣。我已經化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個緣,只差一個也就功德圓滿了。我本想讓剛才的王老板完成這個功德,因他放棄了與佛主的緣分,才找到了您。這個最後的功德錢,既不能多,也不能少,只能是一塊錢。施主把姓名告訴我,我好稟報佛主,讓佛主為您賜福!’‘就一塊錢,還要說啥名字嘛?’‘一定要說的!’‘哦,我叫羅詩涵,今年六十八,家在四川成都。可我身上只有大票子,麼的一塊錢的零錢哦!’我轉身指著另一桌上的老太太說道︰‘這位施主身上只有四十一塊錢,你給她一百元,換她的四十一塊錢,不但圓滿了功德,而且也還清了你的一份人情債!’‘這又是為啥子嘛?’‘施主想一想,過去是不是有人替你買過車票?你遇到有緣人了!’羅興述驚訝地睜大了眼楮,仔細辨認了一番鄰桌上的老太太,忙走過去問道︰‘大姐可是山東濟南的?可是姓張的?’那位老太太愕然地點點頭。羅詩涵上前抓住張老太的手說︰‘大姐啊,我可遇到您這位大好人了哦!還記得嗎?我在濟南火車站,錢包被小賊偷走了,沒錢買車票。就是您,給了我五十九元錢,幫我買的車票哦!’張老太滿臉欣喜地說道︰‘記得、記得,這麼多年了,可不敢認你了!’羅老太問︰‘這位大師不,是這位活佛說,姐姐身上只有四十一塊錢的零鈔,可對哦?’張老太道︰‘我身上的錢不多,可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數?’圍觀的人們都嚷︰‘拿出來點點,看這位活佛說的可對?’張老太從手提包里拿出一個錢包,把里面的錢統統掏出放在餐桌上,人們默默地數著,一張二十元,一張十元,兩張五元,一個一元的硬幣,正好就是四十一元。人們看著我,忍不住全都鼓起掌來。兩位老太太推讓了許久,終于羅老太用一百元的大票換了張老太的零錢,把那一元的硬幣交給了我。」。
劉老太不解地問︰「你裝神弄鬼的忽悠這麼半天,敢情就為了這一元錢啊?」。
「那王老板見我只是化緣一元,懊悔的不得了,上前拉住我說︰‘大師不,活佛,活佛!佛主與額有緣,額也要施舍額一定要施舍!’我淡淡地說︰‘阿彌陀佛,你佛緣已盡,此功德已滿,我是不能再收你的施舍了。可惜,可惜!’王老板死死地拉住我哀求道︰‘活佛,額知道錯了!佛家不是說回頭是岸嗎?額回頭,額回頭。額要做善事,您就成全額吧!’周圍的人也都跟著嚷嚷︰‘活佛,額們也要做善事!’我看了看大家後說道︰‘眼前確實有一個大功德需要有人施舍,但只需要一個人完成。可惜,在座的各位施主恐怕不是有緣人啊!’王老板忙問︰‘需要多少?額拿了!’我伸出一個巴掌道︰‘五萬元!’王老板‘啊?’了一聲猶豫起來。羅詩涵搶上前來說道︰‘活佛,我要結這個佛緣!我現在有三萬元,活佛等我一哈,我到銀行去取來哦!’張老太擠上前來說道︰‘妹子,你剛才已經做過善事了,就把這個大功德讓給姐姐吧!活佛您等一下,我這就去銀行提款!’與王老板一起吃飯的一個人說道︰‘活佛,這個緣讓額結了吧!’王老板突然大聲說道︰‘都別吵,這個緣是額的,都別與額爭了!’大家攝于他的霸道都不再爭搶,一個個都靜了下來。我看著王老板說︰‘施主,這場功德雖大,數額卻也是不少。做善事論的是善心,有錢沒有善心是沒有功德的。您施舍這麼多錢可不要後悔,否則這場功德就不能圓滿了!’王老板一跺腳說︰‘活佛,這個緣額結定了,不後悔!’說著,從提包里掏出五沓百元大鈔,塞進了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