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腿一鼓作氣跑到飛快,背後的喊打喊殺氣不知何時早被拋到遠處,直到跑停下來時才發現拉著我的是小餅,而司徒絕亦同樣隨後即到。他是習武之人,跑了這麼大老遠一段路照樣臉不紅氣不喘。
再看小餅比我好不了多少,雖然算個大男人可他是個文架子,同樣氣喘吁吁,兩條腿發麻站不穩,抖了兩下就跌坐在地。
「他們要對殺手,萬一被劫了囚則死罪難逃,屬下估計雲劍霄絕不會有功夫追到這兒來,不如公主先停下休息一會兒再做打算?」司徒絕擔心的打量著我,確定我只是臉色蒼白之外,當真沒有受到傷才算放下心來。
隨即看向小餅的時,不知為何眼中帶了些慍怒。
「哼,你也不問問我有沒有事。」鼻子里直哼哼,小餅咬牙怒睨司徒絕時聲音里帶著重重的不甘。怎麼有股怨婦的味道?
看得我一頭霧水,怎麼也理不出這倆人何時有結過怨?彼時小餅一直傻呵呵,老好人,司徒絕話不多,唯一的任務就是緊隨不離的跟著我。他倆之間說過的話少得可憐,我到現在都能掰手指頭數出來。
怪哉!
我抬眼瞅著四面涌動的古怪,就見司徒絕不痛不癢的抱起臂膀,連看一眼也嫌浪費︰「姓雲的手要抓的又不是你,我需要擔心什麼。」緊接著眉眼一抹似笑非笑︰「話說赫連公子不知跟在後面多久了。可是為何一早不敢現身呢?」
「那還不是因為你……算了。」被司徒絕鷹眸一瞪,小餅倒抽口氣咽了聲,遂甩甩袖子不再說話了。只不過臉上還是氣鼓鼓的。
「矮油?」我腳下一個趔趄,一跌坐在地上,嚇得心肝兒撲撲跳,面如土色。那個小小餅小餅你是什麼意思?怒發沖冠,委屈外帶憤憤不平?
你老母的,莫非?我想都不敢想下去。莫非被莫兮雪傷了心之後竟然開始轉為愛幕男人?對對對,俗話說‘三人行,必然有奸情’。瞧他被司徒絕誤解時那副氣到恨不得掏心挖肝的模樣。而且只需小絕瞪一眼,小餅縱使滿肚子怨也不再說出來,這如果不是對愛人的包容與寵溺還能是什麼?
乖乖,估計這感情不止一兩天了,怪不得他一直都不肯同司徒絕說話,原來是怕我看出來哦。
矮?小餅,本宮何曾瞧不起你過?話說當年為了救你病愈,本宮守著半死不活的你一天一夜,就連跟夜離歌相約好的見面都不顧了,我算是那種滿眼世俗滿腦子愚見的蠢貨嗎?
別說你愛上一個男人,就算愛上別人的老婆,出家的老尼姑,本宮都願意親自上門提親,幫你把人娶回來。
「公主」
「公主」
就在我面色忽冷忽熱,咬著小指頭萬般糾結無奈恨不得一頭撞牆之時。他們倆見我跌倒急忙雙雙跑來。我任由他們一人一手把我扶起來,左瞅瞅,右瞄瞄,小餅別扭得要死,抓模不定的目光在我與司徒絕之間來回流轉,將言未言,欲言又止。
而司徒絕卻連余光都吝嗇于憋一分,刻意做視而不見。
原來如此,小餅,你單相思。矮?世間難得有情人。算了,幫他一回吧。
我轉身正面小餅,並用力拍拍他肩膀︰「小餅,雖然本宮曾經刁蠻任性,橫行霸市多年。但是現在已經發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所以,如果你有什麼‘難言之隱’,不防大大方方說出來,本宮能幫忙的一定義不容辭。話說,我倆什麼交情。是不是?」有幾個字是咬緊牙齒迸出來的。生怕他听不出個中暗指,我特意擠擠眼楮,示意依舊站在身後的司徒絕。
小餅先是不敢相信,然僅僅咽口水的功夫,已然眼淚花花,當下抓緊我的手︰「我就知道,公主一定會相信我的。」轉而怒氣沖沖,惡聲惡氣︰「不像某些人,滿肚子齷齪。」
矮油?這沒腦子的娃,哪能這麼說呢。
突然司徒絕手搭上劍,滿臉凝重起來︰「姓雲的追來了。我們快走。」
「喂,哪有那麼快。」小餅不信,惡聲吼叫。
而我早在司徒絕出聲時便已先他們一步撒腿跑出幾丈遠了,咳咳,不是我膽小怕死。在搞清楚小餅所愛之時,我就已拿出了即便被萬人撮著脊梁骨痛罵也要拼命湊合這段不容于世的傾世之戀的高風亮節。
……好吧,我承認,是我怕死而已。
逃命的經過是痛苦的折磨,這點我深有體會,一直逃到大晚上,我們才敢停下來。司徒絕放了一枚暗器,抓到三只野山雞,拿到河邊洗干淨後就一言不發的架在火堆上烤起來。
不多會兒,發出陣陣誘人的香味。
夜深人寂,山野中異常清冷,不過靠著火堆倒也還能湊合得過去。一晚上小餅對司徒絕不停的橫挑眉毛豎挑眼楮。
不是嫌雞烤得難吃就是嫌火太小。我撕塊雞肉塞進嘴里嚼了兩口,不由疑惑重重,味道很香,一點也不差呀。
「……這個算人吃的嗎?哼,換成我們家的狗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啊嗚!公主?」這小子滿眼淚花,捂著腦袋委屈的直叫喚。
老娘一拳頭狠狠砸在他腦袋頂上,非把這小子打得眼冒金星不可。
「瞪什麼瞪,吃下去。」沒好氣把烤雞塞回他手里,小餅不明白我為何突然發這麼大的火,張口想爭辨什麼,卻被我眼一橫,嗑得說不出話來。
……
夜晚寒意侵骨,風猛烈刮過,冷颼颼的,把我從夢中凍醒,打了個響亮的噴嚏。隨後腳步聲迅速而至,帶著司徒絕關懷的聲音︰「披上吧。」一件厚厚的外衣搭在我身上,尚留的余溫在一瞬間流入身體里,確實暖和了不少。
我睜著模糊的眼楮,呵呵傻笑,然後拉緊衣袍說︰「謝謝。」
「是屬下應該做的。」他唅笑點頭。
我卻被那突然間雪亮如辰的明眸照醒,在那飛快的一瞬間,仿佛有什麼光芒從他漆黑漂亮的瞳眸間飛過,快得讓人來不及抓住。
是什麼呢?我歪著頭打量,恨不得扒進他眼珠子里去。
直到帶笑的聲音響起,十分柔和的口吻︰「公主,屬下的臉有什麼問題嗎?」
方才令我虎軀猛顫,仔細一看,頓時手忙腳亂縮回雙手,老娘是怎麼啦?竟然‘無恥’的硬拽著司徒絕‘如花似玉’的俊臉拉到眼前,瞪大虎目使出數雀斑的雄心費力地瞅來瞅去。
反觀司徒絕被我蹂躪許久,卻始終保持著忠心不變的微笑,那汪黑眸清淺若無波的鏡湖,盈盈閃動的麟光瀲灩絕世。
溫柔的笑容流轉唇間,俊逸得傾天傾地。多麼純良的小伙子,一身清白差點被我毀了。
我的臉跟發燒似的飛快的燙了起來,燙得老娘心里都堵得慌,急吼吼的轉了個身,為掩飾尷尬,兩只手有一下沒一下拔著草。
不經意間身體被觸動,我反射性‘啊’驚叫同時蹦起來往後縮。
慌亂的目光恰與司徒絕懵然的表情相對,他手中還拿著外套,撐開了正欲為我披上。原來如此。害我嚇了半天,咦?我怕什麼呀?嗯?!對!是小餅,我竟然調戲了小餅的心上人?完了!
「屬下冒犯公主,罪該萬死。」
「快起來沒事兒。」我急得把他拉起來,干嘛老是跪呀?我老早老早就不是公主了。拍著撲跳的心口四處張望︰「又不是你的事兒,都是小餅的錯……咦?小餅呢?」
為什麼到處都沒有看到他?
我披起衣服,在能看得到的地方到處找人。
沒想卻听到司徒絕壓低聲音的稟報︰「若是赫連公子的話,他已經走了。只因彼時公主已入睡,屬下才擅自做主沒有叫醒公主。」
他緩緩垂下頭去,手不由自主攥緊了從不離身的劍。
我喉頭一緊,無法形容此刻涌上的感覺,似乎就像自已被小餅遺棄了,他從來沒有不打招呼就離開過的。
這算什麼?下一刻我無精打采的坐下,望著面前跳躍歡騰的火焰出神。
身旁傳來無奈的嘆息,司徒絕沙啞又有些淡漠的聲音再次開口︰「他說家中生意繁忙,不得不提前離開。請公主不要擔心。」
擔心?啊哈?小餅?你把自已當朵鮮花了?我怎麼可能為你擔心?哼,老娘是誰?老娘是死人堆里爬出來,厚著臉皮活下來的前朝余孽——龍遂君,只為自已活,只會擔心自已。
負氣的把臉一撇︰「我才不會再睬他呢。」而後想到小餅此刻應糾結的心思,于是頓了頓。還是理智佔上風,雖然小餅棄我不顧,但我不能因一時的不滿而拋棄多年感情。
也好,趁他不在,我正巧探探司徒絕的口風。
遂而滿臉的嘲笑轉為正色,道︰「司徒絕。問你個事兒!」
他沒有直接回答,卻靜靜的看著我,算是在等待了。
「如果有一個人非常非常喜歡你,但卻必須冒逆天之大不諱,你會願意接受他嗎?」
許是我的目光灼灼,滾燙得可以燒開水,把他實實嚇了一下,臉色發白了片刻,當然,僅僅片刻而以,他神凝重,修長的劍眉輕輕蹙起,眉宇間一抹堅定的犀利與永不可阻擋的決然。
「屬下會。」
听過後我心中十分滿意,甚至連這份開心都寫滿了整張臉,再看司徒絕亦輕松了不少,亦隨之笑了出來,這是我見過小絕最好看的笑容,遠賽過初春嬌陽綻放,更甚盛夏湖光瀲灩。
輕咳了一下,我強做嚴肅︰「別回答得那麼快,多思考一會兒。在你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他…不是一般的人。也許你會被唾罵,連帶祖上蒙羞……」
「屬下無怨無悔。」鏗鏘堅定的誓言從認真的目光中射出。連我的虎軀都被憾動。
司徒絕視線不移,緊緊看著我,唇間的笑意愈漸擴大。對此我亦百分滿意。
想到長痛不如短痛,長悠悠不如直搗黃龍。
于是干脆直接相告︰「那好吧,實話告訴你。其實小餅他……暗戀你很久了。」
話音一落,意外的,司徒絕滿臉的笑容瞬間呆滯,連身體亦在一剎那猛烈怔忡過後迅速僵硬,石化,還是被風一吹就使勁掉渣渣的那種。
怎麼回事?剛才不還好好的?
我生怕出事兒,而心里的感覺亦十分不妙,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捅捅他︰「司徒絕,小絕,你你你別嚇我~」
他卻一直動也不動就跟死人一樣,天曉得我的聲音都快哭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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