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模著大概怨我自已說得太直接,其實應該緩慢的,用一種委婉的口氣說出來,畢竟是小餅的單相思,並不能表示所有人都能一下子接受的不是?
心里的小人狠狠自抽嘴巴。我連看都不敢再去看小絕那張仿佛被逼死了親爹的苦瓜臉。
哎……怎以辦呢?
「姐姐,買朵花吧!」清清脆脆的童音響在面前,一朵拿著鮮花的小手又白又女敕,我抬頭看去,恰對上小女孩水亮水亮,真誠的大眼楮,比天上的星星光芒更甚。
她衣著樸實,清澈的眼楮寫滿了渴求。
那只是一朵很普通的菊花,不算多漂亮。但是清香撲鼻,如絲的花辨上還凝著清晨的露珠。
我心里一喜,立刻心花怒放地接過來,又多要了幾支,隨後遞給她點碎銀子。小女孩盯著手心里白花花的在碎銀,神情愕然,過了一會兒,又還給我︰「不用這麼多的。」
心里某個角落被什麼東西重重錘動,我捂住她的小手推回去,疼愛的模了模她梳得干干淨淨的頭發︰「乖,姐姐給你的,就收下。再說了,我很喜歡這些花,我說它們值錢,那它們就值錢。」
她眼楮一亮,驚喜的接過來︰「謝謝姐姐。」小腿兒‘蹬蹬’跑開了。
手上有了東西,底氣也硬了些,我則悠悠轉過身來,為掩飾心中依舊存在的尷尬,先輕咳了一下。然後很認真很嚴肅的把花遞給一旁懨懨的小絕。
「小絕,給你的。」別怪我不會說話,長這麼大都是別人安慰我,後來到了沒人安慰我的時候同樣也沒有人需要我的安慰了。
直到做了龜奴了,有時候被花媽媽打發去做這號子事,不過面對的都是些清高骨子硬,整天不是哭爹叫娘,就是上吊撞牆鬧得要死要活不肯從娼的姑娘們。
要說安慰男人,還是個為情所困的男人,更是頭一遭。
「這是?」莫名看著伸到眼前的花,一記驚喜的光從小絕眼底閃過,然後很快消失,換成一副不解的神色而轉向我。
不待他繼續說下去,我已然開口,不僅聲音就連心情也格外急切︰「你別再生氣了,其實昨晚是我太沖動。畢竟嘛,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哦不!」眼見他五官急抽,耀眼的光芒自眼眸中一點一點破碎,當即把我給嚇得面如土色,慌忙把花往腦後一丟,想也來不及多想伸出雙手抓緊他的肩頭狠勁的搖,大叫︰「振做點啊,小絕,小絕,你不喜歡小餅沒關系,我又不逼你。是,我承認對于小餅我有不一樣的情誼,但也絕不會為了小餅的喜好而做出逼良成娼,喪盡天良的事。所以,你根本不用擔心我會對你怎麼樣。要不,我再給你介紹幾個漂亮姑娘,真的,飄香苑的姑娘我都熟,不管六歲到六十歲,清純的,豪放的,妖艷的,嫵媚的隨便你挑,要小倌也成。」
雖然浩浩蕩蕩一大篇,可小絕的臉色卻更做孽了。我已經滿頭大汗,慌了手腳,無能為力。
他神色無情打彩,看向我的眼光幾乎是怏怏的。
然後略沉吟片刻,才說︰「多謝公主好意。只是。」頓了一頓︰「屬下早心有所屬。怕是要辜負公主一番美意了。」
有了?驀然大驚。然而一想又不對︰「那剛才我還沒說小餅的時候你那麼高興干嘛?」用胳膊肘兒撞他。
我只能嘆息︰恐怕小絕想不到法子拒絕,只好即興挑個理由。哎,他怕我記恨嗎?答案是︰不會。
身後腳步聲格外響亮急促,小絕已經快速跟了上來︰「屬下說的是真的。公主千萬別再誤會。」不知我有沒有听錯,他的聲音分外焦燥,更有些欲言又止,卻又迫于表達。
「哎,算我好心辦壞事了。」煩惱的使勁扯頭發,我越走越遠。身後小絕孤零零的站著哭笑不得。
昨天被阿賤那麼一鬧馬車都弄丟了,現在官道怕是不能再走,阿賤那只賊狸狐恐怕已經把我們要走的路線都猜透了。
反正時候也不急,而我懷里銀又不少,于是打算先住個幾天。
走進一家還看得過去的客棧,我走進去一拍桌面︰「掌櫃的,住店。」話說好多年沒這麼硬氣的喲喝過了。
頭戴黃布帽的胖掌櫃笑得滿臉油光︰「這位夫人來得真巧,小店還剩下最後一間上房。」那烏黑的小眼楮轉個不停。
「什麼?」我舌頭打結。他哪只眼楮看我像‘夫人’。
我剛想說‘住兩間’,而司徒絕手里銀光一晃,一錠銀子已經擱在了桌上︰「掌櫃的,帶路。」
那掌櫃迅速把銀錠子攥在手里模了又模,見我眼中噴火,急忙藏入袖中,方才肯帶路。
「小絕你什麼意思?」我不滿的揪起他衣領,也顧不得眾目睽睽之下這動作多麼驚世駭俗。
他鼻子里‘嗯哼’,眉梢揚了揚,我咬咬牙,只好松開手。
「屬下是擔心雲劍霄派人一路追來,兩個人住客棧目標太大,如果共住一間倒可掩人耳目。」
「……」似乎也對啊,一男一女同路本就引人注目了。阿賤可不是笨蛋,當然會揪準最大的特點鋪天蓋地搜人。
話說,小絕何時腦筋轉得這麼快了?
「可是,一間房的話……」我喉嚨像哽了根刺說不出來,只能拿手不停比劃。
于是小絕莞爾一笑,引得八方雄性生物心肝兒狂跳︰「雲劍霄會徹查一男一女,卻不會查一對夫妻。公主不如暫時委屈一下,屬下以性命保證絕不會冒犯公主。」
夫妻?話說到現在為止也只有夜離歌跟老娘說過這個詞兒?誰敢根皇帝搶老婆?不管那個老婆是不是得寵的女人,那犯傻的哥們兒都只有死路一條。
小絕,你狠,你比夜離歌更狠。
我狠吞口水,點點頭︰「就這麼辦。」
「嗯!」小絕笑逐顏開︰「娘子,回房歇息吧。」
「……」
這間房子位于三樓,座北朝南,從窗子里可以看到滿城大街小巷,司徒絕吩咐小二端午飯和熱水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下,那毛挺的背影,平靜卻泛著冷漠的嗓音意外的有股凌架萬人之上的強勢。是我多心了吧?為什麼心里老是在發毛,老是有一種小絕心機很深沉的錯覺。
晃晃腦袋,我讓自已不要多想,大街上人來人往,當然不乏俊男美女,看上一個我就沖著吹口哨。
當小二把飯菜擺放好,聞著那誘人的香味我差點把舌頭都吞了。
「公子,夫人,請慢用。」收下司徒絕給的賞錢,店小二嘴上跟抹了蜜似的點頭哈腰退了出去。
公子?夫人?怎麼听著怎麼別扭。
司徒絕往我碗里夾了些菜︰「剛才我跟小二打听過,這里晚上有一年一次的花燈會,吃完飯先休息一會兒,彼時我們也去湊個熱鬧。」
眼前一亮,花燈?可是我喜愛的玩意。
瞅見司徒絕夾來的全是我愛吃的,于是對于先前小二熱情到過份的招呼也不再計較,拿起筷子就開始扒碗。
比起我狼吞虎咽的吃相,小絕慢悠遠悠的一口菜,一口飯,簡直優雅到無可挑剔。他似乎很喜歡為我布菜。
最後望著我盈盈淺笑,眉宇間凝盡柔和與寵意。
弄得我莫名其妙,扒扒碗里還沒來得及吃的飯菜,有魚,雞,素三鮮,色香味俱全,再看看小絕碗里,除了素菜還是素菜。
心想莫非他不好意思跟我搶肉?
于是大方地夾了筷子豬大排送到他碗里︰「你也多吃點嘛,我一個人哪吃不下那麼多。」
他當然沒有推遲,僅僅怔了眨眼的功夫,然後很愉悅的接過,隨後放下碗筷伸手至我面前。
當場我直接就想避讓,因為心里‘突突’的聲音突然緊迫而急促的加快。這廝想調戲我嗎?不會吧?他沒那膽子!
因此就在我發懵的瞬間,那只修長的大手已經迅速拈走沾滿了半張臉的飯粒。
矮芽?原來是老娘自做多情。搞得面紅耳赤,耷拉腦袋。
對面司徒絕突然端碗猛吃,我卻能听到強隱的低笑。
其實我以為這麼個小城所謂的花燈不過爾爾,京城的燈會才叫燈火輝煌呢,當年可是我的酷愛,經常誘拐小餅阿賤外帶硬被拖下水的小絕,瞞過紅鸞姑姑一起跑出宮去玩。
原來這里的花燈會也是大姑娘小伙子相互表達愛慕的機會,才沒逛多久,我粗略的數了數,已經不下二十個羞羞答答的美貌姑娘總有意無意往司徒絕身邊蹭,更豪放的還假裝崴了腳,或者拋媚眼。
你老母的,你,你,你,還有你,當老娘這個正房玩兒假的嗎?
冷睨那第三十七個故假頭暈,虛靠在司徒絕身旁的女子,老娘已經火冒三丈,撩起衣袖子就蹬蹬蹬殺過去。
「矮油,這姑娘不舒服是吧?」
拔高聲音問道,可眼楮卻是瞪著一臉無措的小絕,他倒裝得干淨。哼,別以為裝孫子老娘就算了。要裝也得裝得像,有當著老婆的面跟別的女人勾勾搭搭的男人嗎?
那女子虛弱得如同弱柳,可憐兮兮的朝我看一眼,又轉向司徒絕,而後委屈的垂下臉。
好哇,裝模做樣,想當年老娘的母妃剛入宮時就是用這招把父皇勾搭上了床,然後才有了我。
這女人是哪兒竄出來的蔥啊,竟學起我娘來了。
「娘子,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不知道她是誰!」
我強忍住直抽搐的眼角,湊過去打量她一番,皮肉不笑︰「多水靈的妹妹呀。眼楮又大又亮,臉蛋兒又女敕又滑。相公啊,若不是你好龍陽癖,也可以娶回家給我做個伴。」
轟隆隆~
那女子飛快抬頭,大眼楮里一眸水光︰「你說什麼?他?你不是他夫人嗎。?」
靠,知道老娘是他夫人還敢當著面勾搭我的男人,找死。
再看小絕哭笑不得,整張臉抽得厲害。
我搖搖腦袋,直嘆息︰「沒法子,包辦婚姻。雖然癖好怪點兒,至少不用擔心哪天哪個青樓女子挺著肚子上門認親。頂多就是替勾欄院幾個相好的小倌贖了身,帶回家里安安份份過日子。」
「什麼?」女子驚跳出司徒絕的懷抱。快速整好衣服,一臉怨恨的匆匆走開。
「相公。你看我口才如何?」陰惻惻的揉著手指頭準備大殺一通。
小餅挑高眉,對我隱忍到直顫抖的雙手視而不見︰「甚好。娘子在為為夫吃醋嗎!」見我愕然,隨即挺直胸︰「為夫一定為娘子守身如玉。」
我怎麼越听越覺得掉進坑里了?還是別人早挖好,老娘自個兒往里鑽的那種?
通過瀟湘導購前往淘寶網購買美容品,免費拿瀟湘幣看瀟湘VIP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