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勒得快要窒息,展念初感到一陣眩暈,白烈在她耳邊又陰森的催促道,「跟誰走,告訴我——」.
「有種打死我!小初當然跟我走!」梁震東往前一步,立刻有人圍上來對他下狠手,慕景深看不下去,斥責白烈,「你是對交易不滿意是嗎?只要是我公司里有的作品,你可以隨便挑。」
白烈搖頭,冷笑,「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現在不是你施舍我,而是求我——」
慕景深看著他的神色,那種真真切切的陰冷和邪意絕不是演出來的,之前他可能還講義氣講感情,可是現在看著他性情大變的樣子,慕景深敢肯定,現在的他是實實在在動了殺機,那人拿槍的手勢完全是實戰,這令他感到後背生寒。
用力頂了下展念初的額角,白烈陰沉的說,「選吧,讓我看看到底誰在你心里比較重要——不過我想,這個時候,你應該不會選你真正喜歡的人跟他走是嗎?你要保護心上人的手指頭,就不會選他出來。不過被你選中的就倒霉了,被當成擋箭牌不說,還要被切掉手指。刻」
展念初咬牙切齒,還是不敢相信白烈會突然變得這麼喪心病狂,「別這樣好不好?你得到了想要的,為什麼還要這樣?和誰在一起都是我的事,為什麼你要這樣逼我選擇?」
「你的事?」白烈驟然收緊手臂,勒得展念初臉色一白,痛苦的低吟出聲。「從你跟慕景深扯上關系的那天,這就是一團亂麻,誰也解不開,誰也逃不了。你可知道這些年我廢了多少心思和時間是《殘顏》上,到頭來還是一場空,有了《南國》又如何,我過去做的努力還是全都付諸東流!我的那半根手指,你以為多少錢可以讓它重新長出來?」
「你講不講道理!你自己逼迫別人畫假畫,居然還惡人告狀!怪他耽誤你的時間?白烈,你真的病的不輕!」說未說完,展念初的脖子又被白烈狠狠扼住,她已經連呼吸都困難噱。
梁震東看著展念初被他粗暴的對待,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往前走,怒道,「切我的手指吧!你那麼喜歡玩,那就玩到底!」
「震東,別相信這個瘋子!你快走!」
白烈陰著臉看著梁震東,突然就眼神一凜,手臂一轉,手里的槍就舉起來,誰也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听砰地一聲巨響,白烈居然真的開了槍。
巨大的槍聲嚇得展念初尖叫,眼楮下意識的閉了下,耳朵嗡嗡的響,她粗喘著,再看的時候,就看見梁震東被慕景深撲倒一起跌在地上,兩個人重重摔在地上,幸而被慕景深推著躲開子彈,沒有傷到要害,但是梁震東還是被子彈打穿了肩頭,用手捂著流血的傷口,他痛苦的連坐起來都沒法子。
「震東!你怎麼樣!」展念初見狀急得劇烈掙扎,狠狠的踢打白烈,「你混蛋!我跟你拼了!」
白烈一手就拎著她,被她吵得心煩,收回槍抵在她頭上,「閉嘴——我要親手切掉這里一個人的手指,所以我再開一百槍這個游戲也不會結束。選——」
梁震東捂著劇痛的肩頭,咬牙低聲問旁邊的慕景深,「那家伙到底在搞什麼!」
剛剛梁震東撞在了他受傷的右臂上,所以這會兒慕景深也是冷汗直流,咬牙,「那混蛋瘋了……我來應付,有機會就帶她逃走。」
看他起身,梁震東急忙阻攔,「別去!」
可慕景深已經起身,用力的握了握麻木的右拳,朝著白烈走過去,「你無非是對我有怨氣,別拿無關的人撒氣——要殺要剮,沖我來,放了他們!」
看他來勢洶洶,白烈脅著展念初往後退,同時保鏢上去圍住慕景深,雙方靜默了片刻,慕景深一拳將擋在身前的人打倒,隨即就爆發了劇烈的沖突。
那邊打成一團,白烈不急不緩的催著展念初,「我為什麼越看那個人越不順眼,現在他對我的利用價值真是一點也沒有了,我想不出還留著他的必要。你可以放棄選擇,那我就直接一槍打穿他的腦袋,也省得你費心,好不好——你還沒見過我殺人是嗎?我槍法很準,他連痛都感覺不到就會死掉。」
被他認真的語氣嚇到了,梁震東血流不止的躺在地上,已經連動都不動,展念初無力的拉著他勒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不要玩這個游戲了……我求你了……」展念初嗚咽著哀求,「你要什麼都可以,錢,畫,都可以商量,下載震東受傷了,我求你讓他去醫院,他流了很多血!」
「可以——」看到她哭,白烈意外的好說話,松開展念初的同時,幾個人也走到梁震東身邊,壓著他的手臂,重新拿出刀子舉起來。
展念初快要崩潰了,捂了捂耳朵,叫著,「不要!不要踫震東!我沒有說跟他走!」
「很好,那就是跟畫神是吧——反正他的手也報廢了,切掉指頭也沒什麼損失,展小姐考慮的很周全。」
看著一群人朝慕景深走去,展念初急忙沖過去,拼命踢打那些高壯的保鏢試圖阻止,其中一人煩躁不已,回手就給了她一個巴掌,打得她鼻血噴涌的摔在地上。
慕景深馬上掙月兌打手要過來看她,可是那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打手,行動敏捷又狠辣,動起手來一點都不含糊,再度打成一團,單人作戰的慕景深很快落了下風,不多時就被打倒在地,看著他滿臉的血,展念初感到一陣天昏地暗。
一旁,流血到已經開始神志不清的梁震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慕景深也是受了重傷,展念初含淚看著那兩個人弄成這樣,多期盼這是個荒誕的噩夢。
白烈看她痛苦的捂著頭哭泣,走過來,「你看,拖延時間對那兩個人都不好,一個會失血過多死掉,另一個,再厲害也打不過十個打手是吧?不想兩個人都死,告訴我你的答案。」
展念初仇視的看著他,偏頭,對上慕景深的眼楮,雖然他很狼狽的掛彩流血,可是在他的眼神里狠清楚的告訴她應該怎麼選擇才是正確的,那瞬間沒有再猶豫,她月兌口,「我選慕景深。」白烈大笑,「好——好!我說到做到,把梁震東送醫院,慕先生麼,留在這兒陪我練一下刀功。」.
打手停止了攻擊,慕景深已經渾身都是血,臉上也不知道是別處沾的還是本身出的,已經一片駭人的深紅,完全看不出本來那英朗的面目。
展念初看著梁震東被送走,來不及多為他掛牽,撲到慕景深旁邊,托起他的頭,「阿景!你怎麼樣!」
低低咳嗽兩聲,慕景深靠著她,嘴角帶著血沫,「不礙事——你跟梁震東一起走,去醫院。」
展念初緊緊抱著他,「對不起,阿景,我怕震東會失血過多……我欠他的夠多了……」
慕景深躺在她懷里,吃力的咽了下喉間的異物,「我知道——但是白烈這兒你不能久留,馬上走,我來應付。」
她滿心酸澀的給他擦去嘴角的血,「我走不了……」
緊緊皺眉,慕景深坐著,吐了口染血的唾沫,拍拍她的胳膊,「什麼都別說,跟著梁震東的車離開,無論今後怎麼樣,都好好照顧自己。」
「不要說這樣的話!」
「上天給我的幸福總是那麼短暫……昨晚看著你睡著的樣子,我體會到了許久沒有過的心安……」慕景深勾著她脖頸,「我愛你,所以希望你能好好生活……」
展念初鼻子一酸,淚水滾滾而下,「胡說,你又在胡說……沒事的,出去之後,我就不再對你冷言冷語了,其實我早都不恨你了,我只恨命運弄人……」
他傷的很重,不停的咳血,展念初怎麼擦都擦不完,緊摟著他,「阿景,不要丟下我……我在你身邊,你看看我……」
白烈走過來,拿著槍指著兩人,神色陰沉如雨,「展念初,起來,離開他。」
仇視的看著他,展念初連說話都懶得,繼續用袖子給慕景深細心的擦血。
慕景深靠著她,呼吸愈見微弱,展念初緊緊抱著他,哽咽,「原來那本小說的結局,男主人和女主人死在了一起。」
「那真糟糕——」慕景深搖頭。
展念初捧著他的臉,撫模他的眉梢,「不,那是個幸福而完美的結局——世界上有兩種廝守,一起老,還有,一起死。」
慕景深挑起唇角,展念初痛苦的和他將額頭抵在一起。為什麼心在面對他的時候柔軟得不堪一擊,看著他在打手們的重擊下不肯倒下,一步步朝她靠近,那時候,她的心已經替她做了選擇。
看著他們,白烈的指節咯咯作響,舉起槍,拉開保險就扣下了扳機,一聲巨響,久久不絕的回蕩在空闊的院子里。
白天還有更~~大結局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