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一切還是那樣朝氣蓬勃.
回到課堂上,俞綻過來拉開她的袖子,「伯母怎麼樣?還有你燙到的地方好了沒有?」
展念初搖搖頭,看著手腕上已經消退一半的水泡,「我媽沒事,被我小姨嚇到了。我也沒事。」
俞綻瞪了眼遠處花枝招展的某女人,鼻子一嗤,「別以為她得意多少,那天你走了,第二天慕景深上完課也走了。呂小柔還不是接著跟我們一起背畫板去采風。」
展念初從包里拿課本,不是很感興趣,「是哦。」
俞綻整理了下她的頭發,「你怎麼看起來沒精打采的——算了啊,慕景深那種人,呂小柔跟他才配。都是速食面愛好者。」
展念初笑笑。
下了課,展念初拿著借來的書去圖書館還,上次看的詩集不錯,這次仍然直奔那處。
書架很高,她踩著梯子從最上方拿了幾本都落灰的書下來,吹了吹,她坐在梯子頂上翻起來累。
選了幾本,正要下來,忽然就看到對面書架底下站著個熟悉的身影。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她往高爬回去,隔著一個書架看著那個穿著隨意的男人——
他套了件胸前印著頭像的T恤,外面是件小格子的夾克,牛仔褲,球鞋,曲著腿靠在書架上翻書,乍一看和學生無異。
看了他一會兒,展念初從書架上慢慢爬下去,拿好幾本書,輕手輕腳的打算轉戰他處。
剛走出書架的遮擋,她嚇一跳,慕景深也正要轉到這邊,兩個人猝不及防的撞了個正著。
抓抓頭發,毫無準備的相見讓她尷尬不已,過了會兒,展念初讓開路給他,他面色無瀾的走過她,停在書架邊隨手抽出一本書,展念初正要走,就听見他說,「你手里的那本,我在找。」
展念初低頭看看詩集,瞥他,「我先拿的。檬」
他翻著手里的書,漫不經心的,「要我打個電話給你們校長嗎?你站著的這間圖書館是我捐的。」
無賴行徑!展念初憤憤地將書塞給他,自己轉頭又爬回梯子上,給就給,重新找一本就是。
看她靈活的爬上梯子翻書,慕景深兩手放在褲袋里,靠在書架上看著她,「我問過管理員了,目前在館的只有這一本。」
展念初聞言轉頭瞪他——混球,知道在哪里卻不拿,她爬上爬下好不容易翻出來他又搶。
不想白跑一趟,她坐在梯子上接著找有什麼感興趣的書,這一片幾乎沒有人過來,所以坐在梯子上的感覺十分良好。
慕景深也不走,靠在一邊翻起書來,她坐在頂上看著他,那一身整潔的衣服卻一點不注意,從來不洗衣服,他不會知道他身上的夾克只能送去洗衣店,典型的不知‘粒粒皆辛苦’這道理。再看看自己被灰塵染黑了的手指,她忍不住提醒,「書架不干淨的。」
慕景深頭也沒抬,好一會兒忽然問,「你換了電話。」
她抿住嘴唇,轉回頭,只說,「原來的電話丟了。」
而後再無話,展念初正要將手里的書放回去,里面忽然掉出來一張折成心形的信紙,她連忙從梯子上爬下來撿起,上面寫著,‘03油畫系的薛冰,如果有一天你能看見,希望你知道我愛著你。’這書估計有日子沒人借閱了,誰會放在里面這麼久?
正擺弄著信紙,慕景深看著她,「偷看別人**不道德。」
展念初皺眉看他,「誰要偷看了!」
她看著那封信,03屆的,那真的過去好久了,算算時間,現在兩個人不僅畢業,估計連家也成了。
將信紙放回原處,她爬回去將那本書仔細的放好——不知道這個羞澀的男孩最後有沒有把心里話說給叫薛冰的女孩子听。不過看這信孤零零的狀態,他要麼是追到薛冰自己也忘了信藏在哪里,要麼就是個憂傷的結局,薛冰至今不知道有個人在喜歡自己。
慨嘆一聲,她從梯子上下來,腳下沒踩穩導致梯子搖晃了下,展念初還沒等出聲,慕景深伸臂就把她給攬過來。
平安落地,她看了看纏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別扭的掙了掙,「謝謝,我可以。」
慕景深也順勢放開她,兩人並肩站在一起,對著書架誰也不說話。
用手帕打掃著書封面上的灰塵,好一會兒,展念初悠悠道,「要是有一天我們徹底分開了,再也不能重聚了,我也寫一封信留在這里,總結一下跟你在一起這麼久的感受。有機會你看看,反省一下也好。」
慕景深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巨大龐雜的書架,也不能排除信件被借閱走而丟失的可能,想找一封信,大海撈針一般。
「你也寫封信留在這兒,告訴我,為什麼對我這麼壞。」她兀自笑笑,聳聳肩,看看時間,「我回家了,再見。」
看著她走,慕景深攀上梯子坐在她剛才坐過的位置,拿出那本夾了信件的書來,心形信紙已經泛黃,但可見一筆一筆寫的極為認真。
「如果有一天你能看見……」他喃喃念出,無法說出口要用筆來表達的情感,往往都是走在末路上的絕望心情。他不盼望有那一天,搖搖頭,他將那本書放回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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