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新景舊花園到「錦豪酒店」步行需要半個小時,當然如果坐車的話會更快一些。不過雲初喜歡步行,這樣不但能鍛煉身體,又可以省錢。她的銀行卡里還有幾萬元,不多了,她是能省則省。
一路上,雲初覺得平時熱熱鬧鬧的街道都靜了下來,能看見的行人幾乎都是男人,真奇怪。
她根本不知道那些女人,懷著那萬分之一的希望,個個都往「錦豪酒店」跑去了,人人都希望她們能成為拯救唐大少的聖女。
雲初穿著一雙拖鞋出門,走起路來,還會發出「踏踏」的聲音,原本像她這種有身材有外貌的女孩,一向會介意自己在人前的形象,可是雲初不會。她一向是隨心而做自己想做的事,她不會在意別人如何看她,她在意的是,她是否看清了世人。
新景舊花園出口處便是一條不算繁華但也不寂冷的街道,街道左右兩邊林林立立的都是商店。而街道的盡頭橫空多出一座交叉的天橋,天橋底下是數條交橫縱錯的公路,無論什麼時候,這些路上都是車涌人擠,而且每條街道都有著七分的相似,如果是初來乍到的人,沒有熟人帶著,是無法從這些路口走出去。
這座天橋被人戲稱為「迷路橋」,初來乍到的人或者並不算很熟悉周圍環境的人,步上了這座天橋都會迷路。
雲初在新景舊花園里住了二十五年,對于周圍的一切環境,市里的導游都沒有她熟悉。她快步地跑上了天橋,越過眾多的行人,沒有任何的遲疑向另一邊的天橋台階走下,下了台階後便是另一條街道,那條街道的盡頭是一條很大的國道,穿過國道之後,又是兩條相連的街道,在左手邊的街道左邊便是「錦豪酒店」。
遠遠地,雲初就看到了「錦豪酒店」就像摩天大樓一樣屹立在那里,這是S市最有名的酒店,一般有錢人結婚都習慣來此擺婚宴,向世人詔示他們多麼的有錢。雲初雖然身體里流著的是豪門貴族的血,可是自小的環境卻讓她不曾踏進過「錦豪酒店」。
「雲初,雲初。」一百七十三公分的刑天雪,在眾多女人當中,如同鶴立雞群。她眼尖地看到雲初穿過了國道,立即吩咐未婚夫佔著比較前面的位置,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鑽出了人群。
看著眼前這夸張的陣勢,再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雖然沒有六月那般烈,站久了也會曬得臉紅頭痛的。可是眼前這人山人海,似乎毫不在意,這場婚禮就如此矚目嗎?雲初有點失笑地對天雪說道︰「天雪,你讓我來看人家結婚,可是你看這陣勢呀……」她看到頭都痛,更別說讓她鑽進人群里面去了。
雲初自從靠寫文為生之後,便不再好湊熱鬧,她覺得湊湊就會失去很多寫文的時間,她試過沉浸于寫文當中,一個星期不出門的。
「婚禮都過了,現在大家都在守著金龜婿出來。別說那麼多了,我費了很大的勁才幫你搶了一個較前面的位置,現在讓我未來老公佔著,走,我帶你鑽進去。」刑天雪一手拉起雲初,就開始像泥鰍一樣,往人群里面鑽。
我的位置?
雲初只覺得好友的話讓她好笑,為什麼好友會說幫她搶的位置?婚禮都過了,還讓她來湊什麼熱鬧呀?
周圍的人看到又多了一個女人,臉上都露出了敵意,她們都冷漠地睨了雲初一眼,下意識地很有默契地不想讓天雪與雲初擠進去。
雲初大惑不解,她一邊手扶著眼鏡,任好友把她拉著往里鑽,說老實的,讓她一個人鑽進來搶位置,只怕天黑了,天又亮了,她都鑽不進去。人太多了,她最擔心的便是她的眼鏡會被擠掉。
費了十幾分鐘的勁,刑天雪靠著她比一般女人都高,左撞右撞,才把雲初拉到她剛才佔著的位置上,她的未婚夫喬清站在那里尷尬地張著雙手,就是不想讓刑天雪好不容易佔來的位置被別人趁機搶走。看到雲初後,喬清靦腆地朝雲初笑了笑,臉上有點紅。
三人站在一起,喬清保護般地護著刑天雪,而雲初則是失笑地看著那些年紀跟她差不多的女人,正在踮著腳往酒店里面瞧著。就連身邊的好友也是同一種表情,一把她拉進來站穩腳之後,便自顧自地看著酒店里面。里面有什麼好看的嗎?
雲初輕輕地踫了踫她身邊的一位女人,那女人的年紀看上去卻有三十歲左右,看似是某公司的高級白領,一身精明干練,可是眼神卻是無比的向往,在對方瞪向她的時候,她連忙扯出友善的笑容,笑問著︰「里面有什麼好看的?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緊緊地盯著里面看?」
對方瞪她一眼,卻不理她,好像雲初搶了她什麼東西似的。
雲初愣了愣,有點訕然。腦里記起了剛才天雪說過現在大家都在等著金龜婿從里面出來。什麼金龜婿?能稱得上金龜婿的段大少不是今天結婚了嗎?她們守在這里看到他又能如何?那只會讓她們嫉妒凌玲的得天獨厚。
雲初不認識凌玲,不過听說了她的事,她對凌玲這種由弱變強的女人,很敬佩。如果當年她的媽媽像凌玲一樣堅強的話,那麼媽媽就不會因為神經失常而被車撞死了。
對此,她在心底里深深地送上祝福給凌玲,真心希望凌玲能在豪門中成為另類,永遠地抓住段大少的心。
眾人等了很久,也沒看到唐家六位少爺從里面出來,只看到一位廚師打扮的高大男子沉著臉從里面走出來。那名男子很高大,也算俊逸,只是臉色沉冷,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冷冽之氣,加上他穿著廚師的衣服,從里面走出來引不起別人的注意,那些女人甚至主動讓出一條路給他走過,而當他走過的時候,那些女人還在低聲說著︰「怎麼五星級的酒店,廚師也敢偷懶?」
那位偷懶的廚師面無表情地越過了人群之後,便穿過了國道,往對面街道走去了。
看到眾人頂著太陽站在酒店門口引頸張盼的樣子,雲初覺得無聊至極,她想離去,可是又怕被好友罵。
「鈴鈴鈴……」雲初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她一看是責編打來的,立即朝天雪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才按下了接听鍵。
「雲初,你有沒有老老實實地在寫稿?」責編的聲音從手機另一端傳過來。
「嗯……有呀。」雲初想不到責編居然無時無刻都在鞭策著她,為了不被責罵,她硬著頭皮撒了一個謊,然後沖著手機那端甜甜地笑道︰「大大呀,你放心,我這個月底一定會交稿的。」她的錢不多了,再不交稿就斷了收入,到時候她吃什麼呀。
責編又叮囑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雲初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天雪,我責編又催稿了,我不看這熱鬧了,我先回去了。」雲初說完後轉身就走,心里不由得感謝責編的催稿電話適時地解救了她。
「喂,雲初……」天雪回過神來,正想阻止雲初離去,可是雲初已經被好幾個人阻隔開來了。天雪只能氣恨地瞪著好友的背影,心里想著︰看來雲初真沒有嫁入豪門的命哪!
別人擠都要擠進來,而她替雲初佔了位置,雲初卻輕而易舉就放棄了,難道雲初不知道那唐家六位少爺就是金龜婿嗎?唐氏集團無論在權勢還是財勢都與段氏在伯仲之間,嫁入唐家,就等于古代的女人嫁入皇宮一樣,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望著人群,天雪只能嘆惜了。因為鑽進來的時候,如同在法定假日擠公車一樣難,但是出去的時候,卻容易得很。那些女人看到又有一個人離去了,求之不得,這樣她們的希望就會多了一分。
看到雲初毫不留戀地穿過國道,往家的方向走去,天雪再一次嘆惜,好友真的錯過了這萬分之一的機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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