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一股沖動，鳳舞幾乎氣得要落淚，不甘、不願、委屈、憤怒……集中在這一刻。
"乖……舞兒不要生氣。"
琉毓溫潤的嗓音貼在她耳際，面頰上，被柔軟的雙唇輕觸了一下。
"不了解，但是我知道。"鳳舞眼神定定與她相交︰"說出條件，只要我能做到。"
"公子……"
"憑你？"顏月明淡淡一笑︰"你內傷深重，武功全失，沒有十天半月休想恢復內力。現在的你還有什麼可以威脅我呢？"
"我還有一樣東西，就是我的性命。"
"是"鳳舞冷冷說道。
"舞兒"琉毓唇畔綻開一抹淺笑，溫柔說道︰"如果是為了我，無論你心中願望是什麼，我都想過分要求，是不是我的心願你都會努力去實現呢？"
"那好，現在，就把你心中要為我的心願換成另一個"琉毓-看著-她，柔聲輕笑︰"我要你，一生安好，一世平安，生死不離。"
網情小言的網言。不知道是太過虛弱還是別的原因，鳳舞看著他笑顏，瞬間沉迷。
他的語氣，竟然是寵溺的，誘哄的，他的動作，竟然是親昵的，曖昧的。
鳳舞僵持了片刻，緩緩松開琉毓，任由他離開。
鳳舞冰冷的容顏漸漸染上溫意，看著他，眼中寒冰巋然融化。
鳳舞冷冷牽起唇角，似笑非笑︰"就算今日我拿不到夢曇，只要我不死，總有一天你會把花種交給我的。"
鳳舞反手抱住琉毓的腰際，不肯妥協︰"我不走！"
鳳舞咽下這句話，在心中繞了幾圈。
鳳舞點點頭。只要是他想的，她都會去做。
鳳舞眼中殷殷擔憂︰"公子……"
鳳舞輕嘆一聲，轉而看著顏月明︰"不要玩文字游戲，我知道，你不是出爾反爾的人。"
在鳳舞眼中，顏月明看見了穩若泰山的堅定。
她不是想探听什麼，但是直覺告訴她，顏月明似乎有很重要的話要說，她有一絲擔心，不是擔心顏月明會傷了琉毓，而是擔心琉毓會被她某些話所影響。
她是可以耗，但是鳳舞一身內傷要盡快醫治，不然真的會武功盡失。
她知道，鳳舞不會看著琉毓做一輩子的瞎子，只要有一線希望，鳳舞就不會輕易放棄，所以她一刻不給夢曇花，鳳舞就會和她耗上一刻，一日不給夢曇花，鳳舞必會耗上一日……而琉毓，一定會陪著鳳舞，如他所說，生死不離。
她說話的同時，心中已經開始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
她面上突然紅暈。
就在鳳舞要點頭答應的時候，顏月明突然冷笑一聲︰"既然琉毓公子不稀罕鳳舞姑娘為你用命換來的機會，本宮又豈能倒貼你鎮宮之寶，兩位請回吧！"
就算是死，她也要拿到夢曇，這話不假。鳳舞獨闖月落宮若不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手指按下座旁的機關，在主殿一側開啟了暗室。
果然，鳳舞面上一頓，對琉毓微微搖頭︰"公子，我有我自己的心願，不管是為誰，這都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心願，公子，我會陪著你，生生世世不分離，可是這件事，我一定要做到。為你，更是為我自己。"
琉毓一怔︰"舞兒和我不分彼此，宮主有話可以同時對我們兩人說。"
琉毓安撫著她︰"沒事的，舞兒，你等我一下，很快就好。相信我，嗯？"
琉毓想了想，抱緊了鳳舞，柔聲說道︰"舞兒，你放心，我不會有事。你回避一下，不會很久的。"
琉毓抱著鳳舞，將她送進暗室中，輕輕放在錦榻上，正要離開，冷不防卻被鳳舞抓住手指。
琉毓的話對鳳舞來說都是必須執行的命令，她看著琉毓，又盯著顏月明，聲音中帶了一絲殺氣︰"你若是對他不利，我必然不會放過你！"
琉毓突如其來的舉動令鳳舞驀然睜大雙眼。
琉毓見她如此堅持，也只好點點頭︰"好吧，我陪你。"
琉毓見暗室的門關上，才走回主殿中間，含笑而立︰"宮主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生死不離……
生死不離，一生一世，這是公子第一次，對她的承諾。
看著關閉的暗門，鳳舞眼中的擔憂不能隱藏︰公子，我信你，信你不會出事。可是，我擔心的並不是這個。你可知，我在顏月明的眼中看見了同我一般，對你的眷戀…
看著鳳舞，看著琉毓，兩人之間那種不用說話就可以心意相通的默契讓她好生嫉妒。
言下之意，一刻都不允許她離開他的視線之外再受傷害。
說話間，完全沒有將琉毓算進去，好像這只是兩個女人的較量。
身為月落宮的宮主，顏月明自然是有十成把握才會一次又次玩著欲擒故縱的把戲。
顏月明卻堅持，說道︰"有她在，我不能說。"
顏月明手指撐著自己精致的下顎，玩味一笑︰"你了解我？"
顏月明收回手，閑適攤開五指，細細看著，滿不在乎︰"既然如此，兩位就陪我耗著，這二十幾年我一直守在宮內，還真沒有人陪我作伴。兩位若是能耗下去對我也不失為是一件好事呢。"
顏月明眸光一沉，與鳳舞對視了瞬間︰"好，我還有一個條件，不過，這個條件我只能對琉毓公子一個人說。"
顏月明知曉她已經退步，嬌笑道︰"放心，像他這樣俊美的男人我可舍不得傷害分毫，何況你家公子的本事也不是我可以傷害的了得。"顏月明站起身，緩緩走下，越接近琉毓，她越可以感覺到自己心中不經意的悸動。
顏月明紅唇彎彎，"如果我真的不給你，是不是你還要與我拼命？"
衣白勝雪，笑容若風，如此潤雅的男子，就在自己面前，對自己溫柔淺笑著。
顏月明凝視了他半天，突然嘆道︰"真是可惜，絕世無雙的容顏，怎麼會……"
她情不自禁，手指再次觸模琉毓白皙俊美的臉，琉毓一閃躲開，微微蹙眉︰"宮主，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