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無人的後山,還是一如既往的空氣清新,令人心曠神怡,再加上今天超好的心情,花雨瓊的練習格外的順利,不僅羞花的範圍擴大了一些,樹上的鳥兒落的數目也由一變成了二,水里的情況她看不清,不過嘛,白日晴朗的天空,難得飄來一小片薄薄的雲,稍稍遮去了一點刺眼的陽光,真是大進步啊!
因為練習的效果很好,耗去的精神也大,不一會兒,花雨瓊就發現自己的身體無以為繼,不能再向往常那樣一直練習到中午了。唉,這就是年齡太小,身體太差的不足啦,如果她有沐嵐那樣的身體素質,那樣堅強的意志,就不會是這種效果了,她,還差的遠呢!
既然無法繼續練習咒語,花雨瓊就想著是不是該回去了,結果走到一半的時候,猛然想起了暫住在另一邊試煉山洞的大伯花澤軒,便毫不猶豫地繞道過去了。明明很討厭那人不負責任的行為,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
繞啊繞,輕松地穿梭在凌亂的樹叢中,身材矮小的唯一好處便是在這樣復雜的地形中行動方便吧,在心里如此自我安慰著,不一會兒,花雨瓊便來到了試煉的山洞。哥哥說過,這個山洞古怪的緊,曾經千叮萬囑過,她一個人的時候,一定不要貿然闖進去,否則可能會遇到什麼難以想象的危險。
花雨瓊向來對別人善意的提醒都會牢記在心,絕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乖乖地遵從哥哥的話在洞外站著,然後試探性地喊了聲︰「大伯,你在嗎?」
她不過喊了一聲,山洞里便傳出了輕微的動靜,不一會兒,就看到臉色仍然很蒼白的花澤軒扶著牆壁費力地走了出來,一看到謹慎地站在洞外的花雨瓊,他就露出溫和的笑容︰「小丫頭不錯啊,還記得來看大伯。」
花雨瓊一窘,有些懊惱地扭頭不去看他︰「我只不過是順路過來瞧瞧罷了,既然你沒事,我這就要走了。」
花雨瓊很想要就那麼一走了之的,但一看到花澤軒因為虛弱而支持不住搖搖欲墜的身體,還是選擇留下,扶著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回了他休息的地方。
不走不知道,一走嚇一跳。昨天,她和沐嵐兩個人一起扶著花澤軒,沐嵐力氣大,分擔了某人大部分的重量,她走的很輕松,也沒有記路,所以並沒有走了多久的印象。今天,只有她一個人,花澤軒雖然虛弱也不敢把全部的體重都讓她擔著,一手還扶著洞壁,大半都是靠牆的支撐小步挪著,即使如此,花雨瓊依然感覺非常沉重,從洞口到花澤軒休息的地方這一段不遠的距離,他們走完之後花雨瓊竟然已經汗流浹背,而來回兩趟的花澤軒更是難以承受地倒在稻草上,粗重地喘息著,閉目養神了好一會兒。
試煉山洞中的路很小很狹窄,僅容三人並行,但在進入真正的試煉之地的入口處卻有一個非常開闊的空地,這里不用擔心會有什麼危險,準確的說,是花家的血脈後代不用擔心會有什麼危險,花澤軒暫時就是住在這里。沐嵐不知何時給他送來了厚厚的被子和可以維持幾日供給的食物,就算花澤軒不動彈,也可以很好地過完幾天,洞內也不是全然的黑暗,洞壁上每十步左右的距離處就安置著一種閃閃發光的特殊石頭。石頭的顏色不一,湊在一起,五顏六色的光芒讓花雨瓊想起了璀璨奪目的霓虹,只是它們的數量太少了,不然堆在一起,一定會很漂亮。
趁著花澤軒在那里休息的功夫,花雨瓊走到一處石頭下面,努力地踮著腳,伸手去夠那閃亮的照明石頭,但是四歲的女童個子實在太矮了,她在原地跳了幾回,手指尖也還離那石頭有近半米遠的距離。差的太遠了,花雨瓊試了幾回就放棄了,有些沮喪地坐回花澤軒的身邊,心里暗嘆,早知道剛才就讓大伯幫她拿一個下來好了,以他的身高,手都不用抬,就踫得到。
花雨瓊靜靜地坐在他的身邊,無事可做又不想打擾花澤軒休息的她,將目光久久地停在了他的面容上。越看越覺得,大伯和爹爹真是受到上蒼眷顧或者說是偏愛的人啊,雙胞胎的他們有著同樣的俊美的容顏,雖然因為虛弱,花澤軒的臉色變的很蒼白,但卻無損于他的俊美,那白皙的皮膚散發著如同陶瓷般迷人的光澤,讓人忍不住想要去觸模。
與爹爹相比,大伯臉部的線條要顯得柔和的多,是因為他常常嬉笑的關系嗎?他是在笑,但他的笑容卻從未深達眼底,那只是一種習慣性的臉皮運動,不是真正的笑容,這樣的表情,只是他掩藏內心痛苦的手段,越是炫目迷人,表示他心里的疼痛越深。花雨瓊很是悲傷地想著,若是她的話,與其痛苦地笑著,寧願選擇痛快地哭泣,一直壓抑著自己的真正情緒,是不是也算他對自己的一種懲罰呢?
「丫頭,怎麼了?干嘛這麼看著我?我好像沒有欺負你吧?」一醒來就看到花雨瓊緊緊皺著的小臉,還有那奇特的與她的年齡極為不相符的悲戚的神情,花澤軒先是一驚,然後又打哈哈似的調侃起她來。
花雨瓊沒有立即回答,就那樣目不轉楮地盯著花澤軒,讓對方覺得全身都發起寒意來,不知不覺就收斂了那習慣性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回望著她,不確定地問道︰「瓊兒,你怎麼了?沒事吧?」
「別再那麼笑了,好難看。」
不在預料中的答案,還有那類似譴責的目光,花澤軒無語半晌,才慢悠悠地有些哀怨地回應道︰「小瓊兒,我沒得罪你吧?」他笑的很難看?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說他!花澤軒從來都知道自己的外貌有多麼出眾,即使是在他最落魄的時候,他笑的時候,仍是迷倒了一大堆涉世未深的年輕姑娘們,而現在,他年幼的佷女,居然指責他的笑容難看!這是什麼審美觀啊!
花雨瓊伸出小小的手,撫模上了花澤軒的臉頰,那溫熱的帶點濕意的小手讓他的心莫名地狂跳了一下,好久都沒有人這麼靠近他了,這令人著迷的溫度,令他滿足地想要嘆息,然後,他听到了這樣的話︰「你的眼楮里沒有笑,只是臉在動而已,不是真的想笑,卻做出笑的表情,真的好難看。」
花澤軒不由一怔,他呆呆地看著花雨瓊,眼前的孩子只有四歲而已,如何能看穿他的偽裝?她圓圓的眼楮里是清澈的光芒,不含一丁點的雜質,讓他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還沒等他細細去研究這其中的奇怪之處,花雨瓊卻已經先一步轉移了注意力。
「大伯,我想要那個會發光的石頭。」花雨瓊一眼看到了牆上的照明石頭,很快的說道。
花澤軒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有些驚訝地盯著她︰「瓊兒,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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