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日,四國所有人都知曉有人用迅鷹羽毛射進步府廳堂,導致步家娶親之事無法繼續進行,眾人暗地里猜測搗亂的人應該是步家的仇敵!.
親眼目睹此事的伍新及冷風,在格非國宗族族人紛紛回報未查到射箭之人後,立刻坐上迅鷹來到亞爾國西里城的悠游大殿的分堂,連忙向閻蘿兒匯報此事。
當始作俑者及樂俊听到他們說完事情的經過之後,不由地驚愕出神,伍新看到閻蘿兒及樂俊錯愣的模樣,以為他們被他的話所嚇到,忍俊不住,放聲大笑︰「我想那人應該沒有多大惡意,不然,那根羽毛也不會只射到牆上。」
閻蘿兒听到伍新的笑聲,緩緩拉回神智,緊緊的蹙起眉心,雖然這事是她所為,但仍然覺得不可思議,她之所以驚訝,是因為當時所看到的畫面,以為是自己無法阻止婚禮,而產生的幻覺,根本不知道她這魯莽射出的一箭,真會射到步府,事後清醒過來,她還覺得自己的行為十分可笑,她又不是弓箭手,那一箭怎麼可能會射到步府。
樂俊回過神,錯愣望著伍新、冷風,許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不確定的問道︰「你們確定那是迅鷹的羽毛?累」
伍新疑惑與冷風對視一眼,然後十分肯定回答︰「當然,在場有許多人都能確定這件事情,怎麼?有何問題?」
樂俊仍不敢置信低吟一聲,再次問道︰「確定羽毛上掛著藍色玉佩?」
伍新望著他,搖搖頭︰「是不是玉佩,我們不清楚,因為那塊玉已被震碎,不過,確實是藍色的!檬」
「這…太厲害!太匪夷所思……」樂俊聞言,怔怔看著閻蘿兒喃喃直呼,面容仍掛著難以置信……
伍新見樂俊露出驚訝的神色,不由地哈哈一笑︰「據有人回報,這羽毛應該是從數百里之外射到步府的,我猜想…那人只是單純的想出風頭,所以選擇步府的大喜日子,在四國之人的面前顯威他的能力!」
閻蘿兒聞言,面容露出古怪之色,暗暗白伍新一眼!
樂俊听到伍新的話,好氣又好笑,不自在輕咳一聲,掃過伍新、冷風兩人,遲疑問道︰「如果,我說這根羽毛是蘿兒射的,你們信不信?」
伍新、冷風听到他的話,毫不客氣立馬放聲大笑,誰不知道蘿兒是刺客…怎麼可能會用弓箭…真是笨拙的笑話謊言!
偌大的大廳,只有他們兩人的笑聲,好一會,兩人見樂俊仍然一臉認真之色,而閻蘿兒面容凝沉,漸漸地,兩人的取笑聲轉為不確定,最後,也變得不敢置信︰「樂俊,你不會是在逗我們吧?」
樂俊無奈一嘆,擺起苦瓜子臉︰「你們覺得我有必要拿這事開玩笑嗎?」
沒必要!
大廳一片沉默,就在這時,羅碎前來匯報︰「主子,之前駱府下人來過分堂,說是駱族長邀您明夜到他府上用膳!」
「是駱清蓮嗎?」
問話的人是樂俊,他眉頭一揚,想起在炎湖那一日,唇角不由勾起︰「這小子,人不錯!」
伍新對駱清蓮的印象深厚,爽朗一笑︰「我記得他說要陪未婚妻進炎湖里,然後…那個未婚妻…」
猶記當時,駱清蓮有說他的未婚妻已經到了!可是,他們當時看到是步離……
冷風笑吟吟的揚唇問道︰「如果,我猜得不錯,他的未婚妻應該是蘿兒吧?」
隨著他語音一落,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閻蘿兒的身上。
閻蘿兒恍若未聞,淡定端起茶杯,輕啜小口清茶,起身走到房門頓住,悠悠嘆息說道︰「殿主總是比長老忙!」
「她什麼…」伍新正要開口,離他較近的樂俊,連忙捂住他的嘴,壓低聲音說道︰「不想操.勞至死,就少問一點!」
翌日午時,氣色轉晴,閻蘿兒準時出現在名香樓小巷後院門口。
尚未敲門,正在院子里打掃的艷麗,听到熟悉的腳步聲,連忙放下掃帚,打開院門,對上清麗的面容露出淡淡的笑意,說道︰「姑娘每次都是這麼準時到這里!」
閻蘿兒禮貌性對她點頭示好,未多說什麼,邁步走上長廊,目光不由看向長廊外的院子里。
如今春季來臨,地上積雪漸漸溶化,櫻樹上的白雪化為雨水,滴滴噠噠的落在地上,如下起大雨。
驀然,在櫻花樹下,挺拔修長的藍色背影,吸引她的注意力,不知不覺放慢腳步,那道背影越發的熟悉,不禁望著男子出神。
男子似乎注意感覺到有人正在看著他,微微地側過臉,淡睨身後之人,舉步離開院子,走入屋內,關上房門。
閻蘿兒眸底晃過失望之色,只看到男子小半側臉,心底產生一線疑惑,他為何會住在白純的院子里?以往來到這里,從未見過這人…他是誰呢?
「蘿兒,你在想什麼呢?」
坐在大廳里的白純看到閻蘿兒站在門口外,望著院子里出神,忍不住好奇問道。
閻蘿兒拉回思緒,回過頭問道︰「純姨,他……」
她的目光正好對上白純身後正牆上的畫卷,連忙轉口問道︰「純姨,畫卷上所畫之人是誰?為何只有一個背影?」
白純晃過愣意,未料及閻蘿兒會突然問畫卷之人的事,隨後,面露尊敬之色,淡淡一笑︰「他…是我的師傅!」
閻蘿兒故作十分好奇的模樣,問道︰「那他,不就是我的師公?」
「師公?」白純語調微微提高,笑容一頓,掠過一抹不自在,吱吱唔唔許久︰「算是吧…那個…」
閻蘿兒見白純似乎想轉移話題,連忙打斷她,繼續問道︰「師公是個怎麼樣的人?」
「他…」白純提到師傅,面容變得十分柔和,露出敬佩之意,起身轉向背對著閻蘿兒,抬頭望著畫倦上的人,許久,她才悠悠開口說道︰「他是位帝師……」
帝師是什麼?
好一會,閻蘿兒都等不到她的下文,正想繼續問白純,卻看到她著抽出白絹,輕擦拭眼角。也許,她提到白純的傷心事,以現在的情況,她不方便再繼續追問,趕緊轉移話題問道︰「純姨,剛才我在院里看到一名男子,他是……」.
她听到白純吸了吸氣,白純轉身之時,卻是滿臉笑意,毫無傷心之色,仿佛之前只是閻蘿兒的錯覺。
「他是你師兄!」
白純笑吟吟地走到她的身旁,往院子望了望,卻未看到男子的身影,嘴里念道︰「這臭小子,躲哪去了?」
「師兄?」閻蘿兒滿臉疑惑望著她,跟白純學習鑄造有好些時日,卻未听過白純有提過這個人!
白純笑著拉起閻蘿兒的手,舉步往密室走去︰「他叫心寒,至小就在我這里學習,近五年來,長年在外忙碌,所以甚少與我來往,如今年冬過去,才想起我這個師傅,現今,他趁著空閑的日子,會在這里住上時日,然後陪陪我…以後,你要是遇到不懂的事情,可以問問他!」
閻蘿兒點點頭,拿起礦料,專心一致地開始打造,也沒發現白純是何時離開密室的。
這些日子以來,她的打造技能如此進步神速,大部分要歸功于悠游大殿里的鑄造師,若不是有他們采集回來的各種礦石,她也不能安定的待在密室里,任意打造各種武器,其中,她鑄造出來的武器、鎧甲大部份都是失敗品,這里面不知道浪費多少礦料。
閻蘿兒關閉火爐,拿起剛燒制出來的銀色匕首,面容露出滿意之色,輕輕按下柄首處的機關,銀色匕首瞬間敝開,如同孔雀開屏,彈出數片幾近透明的薄刀面,形成一把銀色的扇子。
她露出淡淡笑意,抬指輕撫每片鋒利葉面,眸底晃過的一抹可惜,若這是上品神靈器就更完美了,可惜……
「可惜,缺少上品神靈器的礦料……」
密室里突然響出低沉沙啞的嗓音,正中她心底的想法,讓她不由一愣,猛然抬頭,立刻對上冰冷的目光。
是他!
她的師兄,心寒!
閻蘿兒不著痕跡的打量起他,藍色錦袍襯托他白皙的清俊面容,堅毅的削薄雙唇緊緊抿在一起,漂亮眼眸蘊藏著另人發寒的冷意,似乎很不屑看到她,目光始終盯著她手里的匕首,掠過極淡的賞意。
「嗯!」閻蘿兒禮貌性回應一聲。
心寒目光移向別處,隨手拿起身旁的礦料,不再以她搭話,霎時,密室里變得出奇的安靜。
就在這時,密室的門被人打開,艷麗看到密室里有兩個人,感到有絲意外,然後對著閻蘿兒說道︰「姑娘,少爺正在大廳里等你!」
閻蘿兒眉宇間閃過疑惑,好一會,才知道艷麗口中的少爺是指駱清蓮,突然,想起昨日他曾派人邀她今日到駱府用膳。
突然「 啷」的一響,打斷閻蘿兒思緒,望著心寒不慌不亂蹲子,撿起地上亂成一團的礦料。
她想也不想,蹲到心寒的身旁,檢起地上的礦石,驀地,手腕被他牢牢地扣住,只听他用冰冷的聲音說道︰「這里不需要你!」
閻蘿兒聞言,蹙了蹙眉,緩緩松開手,把礦料放回地上,睨眼緊抿薄唇的心寒,眸里晃過疑惑,為何感覺到他對她有敵意?
同時,心寒也松開她的手腕,淡淡掃過被他捏紅的痕跡,繼續低著頭撿起礦料。
閻蘿兒起身低睨清俊冰寒的側臉,心頭莫名揪起,眉心深鎖了幾分,邁腳跨過礦料,走到密室門口,緩緩側頭再看心寒一眼,才走出密室之外。
就在她離密室的瞬間,心寒緩緩放慢動作,起身走出密室,目光穿過窗戶的鏤空,靜靜望著窗外的一切。
站在大廳門外,欣賞院子景色的駱清蓮,看到身穿單薄衣裙的閻蘿兒出來,緋唇不悅一抿,不慌不忙地月兌下斗篷披在她的身上,抬手想替她系上帶子。
閻蘿兒微微側過身,躲開他的雙手,自己系好,淡淡說道︰「走吧!」
駱清蓮俊眉一挑,唇角一勾,跟上她的腳步,然後回頭對著走出大廳的白純笑著喊道︰「娘,我們走了!」
白純點點頭,直到見不到他們的身影,才轉頭看向密室的方向,微微嘆息,走回大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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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緩緩停在駱府門口,出來迎接的是駱府的管家,而他的身後跟著數名下人。
閻蘿兒望著以前是帝府的大門口,眉頭揪緊,不禁悠悠開口問道︰「為何不回真正的駱府?」
她指的是真正的駱家,而不是這里的駱府。
駱清蓮望著金色的‘駱府’兩字,緩緩地半眯起眼眸,蘊藏著淡淡諷意,他把斗篷遞給管家︰「你應該很清楚我的身世…」
閻蘿兒不再言語,淡淡看他一眼。
她明白駱清蓮的處境,帝後乃是駱家女兒,而駱清蓮是帝後所生,本該是前任族長的外甥,如今卻是長子,身份何其尷尬,自然會遭到族里人排斥,現今駱清蓮坐上族長之位,想必有許多人不服氣。
駱清蓮帶著閻蘿兒來到她以前所住的院子,屋里的桌面上早已擺放好碗筷,他們剛入座,下人們陸陸續續端上菜饒。
「喝點酒,暖暖身子!」駱清蓮給她倒杯酒。
閻蘿兒听到‘暖暖身子’四個字,盯著那杯子直瞧微微恍神,至從上次昏迷之後,她的身子就變得十分奇怪,在嚴寒大雪天里,竟然感覺不到寒冷。
駱清蓮見她遲遲不飲酒,俊眉一挑,唇角一彎,不由取笑道︰「怎麼?怕我在酒里下藥嗎?」
「你會嗎?」閻蘿兒不等他回答,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直截了當問道︰「說吧,為何突然找我來這里用膳?」
「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來這里用膳嗎?別忘了,我們可是未婚夫妻!」
駱清蓮接到閻蘿兒瞪眼,不疾不徐小啜一口酒,戲謔一笑︰「前些日子,印家有意要與駱家結親,他們卻未料到我曾經定下一門親事,印族長自然不肯讓自己的女兒做小妾…」
「重點!」閻蘿兒迅速的打斷他的話,听他這話,更加肯定他有話要說。駱清蓮眼目有些黯然,猛然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閻蘿兒凝看著他,微微蹙眉,在這一瞬間,她在駱清蓮眼里看到許多無奈.
「丫頭,如果我們成親,你會以什麼身份嫁給我?」
成親!!
閻蘿兒雖然知道這事遲早會發生,但沒想到會這麼快!所以,當她听到駱清蓮提到成親,仍不由的愣了愣。
駱清蓮起身走到她的身旁,挑起她的下鄂,張望著清麗的面容,緋唇緩緩揚起瑰麗妖魅的笑容︰「真後悔那一夜,沒有及時地收下聘禮。」
聘禮??
閻蘿兒眨眨眼楮,豁然明白他話里意思,難道他想……
「丫頭,我想…」駱清蓮的話語幾近呢喃,緩緩地傾下子,往她靠近。
閻蘿兒望著越來越近的妖魅面容,眼眸晃了晃神,迅速回味他之前所說的話,當他溫熱氣息撲打在她的臉上時,她連忙拉回神智,認真說道︰「我會以悠游大殿的殿主身份嫁給你,不會讓你有任何的為難!」
本來她只想用普通人的身份嫁進駱家,看來不太可能了!
駱清蓮的鼻尖頓然停在她的鼻尖上,低低一笑︰「聰明的姑娘!今夜,我們就先入洞房!」
閻蘿兒立刻推開他,鎮定說道︰「駱清蓮,雖然不知道你怎麼了,不過,我想小小的印家還威脅不到你…」
駱清蓮笑容一頓,隨後,佯裝若無其事的模樣,笑著問道︰「八大家族之一的印家,在青兒眼里只是小小的,那什麼才是大大的?」
閻蘿兒睨他一眼,確定他肯定有事,但是,印家是威脅不到他的,很有可能是那位神秘人對他說了什麼。
而且,如果駱清蓮娶下印家的女兒,駱家的勢力就大上幾分,在宗族里,就多個人替駱家說話。
想到這,她拿起筷子,看著桌上的六道菜,指其中比較小的四碟菜說道︰「這里有六道菜,其中這四碟菜代表著四大強國,而這道青菜就是亞爾國!其中一半是皇族,別一半就是宗族,而這一半青菜里又要分八分,可見能力多麼渺小…」她指四道菜外的另兩道大菜說道︰「這兩道菜代表著我們悠游大殿,我要說狂妄一點,捏死印家,就等于捏死一只螞蟻!」
「若說什麼才是大大的…」閻蘿兒四小碟菜畫上一個圈,意思很明顯,只有四國統一,那才叫大。
她在建悠游大殿之前,可是經過深思熟慮,不然她也不會在短時間內,建起兵力充實,人脈廣泛的大殿。
駱清蓮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讓他感到意外的是,悠游大殿的實力,他指桌上兩道大菜,不確定問道︰「悠游大殿?」
閻蘿兒看出他不太相信她的話︰「數千年下來,皇族、宗族的人一直小看游士…總是自以為是,可又有幾個人知道炎地森里的游士多到可抵上三個強國!」
她隨時可以捏跨亞爾國的宗族,可是,她的目的不在于此。
「丫頭,你為何對我說這個?」駱清蓮鳳眸閃過趣意,恢復原來的神采。
閻蘿兒沒有答話,夾起菜,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起來。
她對駱清蓮所說的這些,自然有她的目的,最近,發現四國同時蠢蠢欲動,她猜測定是有人在背後所為,駱清蓮身為宗族族長,宮烈日又是太子,皇族與宗族聯手攻打他國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她要通過駱清蓮告知其他國的人,統一四國,並不是簡單的事情,其實,只要有炎地森林這條大鴻溝在,就算統一四國之後,一樣還會戰亂紛紛,現今只要亞爾國不動,其他國也會有所顧忌,必竟遠攻難抵近守。
如果四國想吞下悠游殿,那是更不可能的事情,悠游殿不是國家,只是座宮殿,吞下那座宮殿有何用?
大不了,她再重建悠游殿!
駱清蓮直勾勾的凝望著她,鳳眸越發耀亮,唇角緩緩勾起完美的弧度,許久,說道︰「丫頭,我們下個月成親!」
閻蘿兒筷子一頓,反對的話語噎在喉中,想了想,答道︰「好!」
駱清蓮听到她爽快的回答,眸里晃過怔意,隨後,愉悅抿起唇,他毫無城府的笑著,清越的笑聲在屋里每個角落蕩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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