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為首的那個人正是白眉,雷若的兩眼就冒出熊熊烈火。雖然恨不得馬上沖上去賞白眉萬千團雷球,但理智告訴她現在不是適合和他清算舊賬的時候。所以她只能把心中的怒氣強壓下來,轉身立刻勾住聞人璞的脖子,咬著牙說了一個字,「閃。」
她的話音還未落,得到聞人璞靈力供給的巨劍就發出了一聲愉悅的輕/吟,然後就帶著它身上的兩人騰空而去。因興奮而霞光四溢的劍身在只有幾顆星星的夜幕中畫出長長的一道光痕,為今夜有些單調的夜空提供了一抹亮色。只可惜時間實在太短了,眨下眼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看著到白眉帶著人從天上落了下里,之前一直和魏鳳琴站一起的方臉男人立刻很狗腿的迎上去,「屬下黑崎拜見尊上。」
黑崎就是黑爵士。白眉一到魏家大宅,他就找到機會到他面前狠狠數落了一番右使的不作為。本以為白眉就算不對他另眼相待,也會有不錯的獎賞,卻不想只把魏家兩小弄出來的昊天交給了他處理。
雖然解散昊天的時候他白得了不少錢,但比起他真正想要的那些東西,那些錢不過是一堆糞土。再加上看到他們那位右使和白眉之前的關系似乎一點都沒受他那些話的影響,他心里的不滿就更勝了。
不過再怎麼不滿,他都不敢在白眉面前表現出來,只會一抓到機會就想好好表現一下。比如現在,他就覺得自己可以拿雷若、聞人璞二人來這里搗亂的事情做點文章,于是低頭說道︰「尊上,您怎麼沒有把剛才那兩人兩個攔住?他們不僅把迷蹤林的藥尸傀儡都轟沒了,還讓琴副使陷入了瘋魔。」
白眉冷眼看了他一樣,「我該怎麼做需要你來教麼?」
「屬下逾矩了。」黑崎趕緊退到一邊。
白眉看了眼瘋了般攻擊那個方形坑的魏鳳琴,皺著眉對站在他右側的蒙面男人說道︰「讓她安靜下來。」
蒙面男人低聲吟唱了幾句,魏鳳琴狀似瘋魔的行為戛然而止。跳出那個方形坑後,她的模樣就迅速恢復成正常人該有的模樣,然後向木偶一樣走到白眉身前,動作僵硬的沖白眉行了一禮,「魏鳳琴拜見尊上。」
「你與顏昭、雷筱幽之間的恩怨,我沒有騙你。我也可以證明,雷若和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白眉抬手捻住右邊長至耳際的眉梢,「你打算怎麼做?」
「我還能怎麼做?」魏鳳琴低下頭,垂下眼皮擋住眼中的憤怒和不甘,「除了跟著您,我還有別的活路麼?」
白眉點了下頭,「你很聰明,這是我最喜歡你的地方。」
魏鳳琴自嘲似的冷笑了一聲,「我若是真聰明,怎麼會一而再的上你的當。」
「因為你遇到的是我。」白眉松開被他捋的有些打彎的眉毛,「我有本事讓你們不疑有他的相信我,也有本事讓你們知道真相後還依然不會輕易背叛我。」
「無法對你忠心的人隨時可以給你一刀。」魏鳳琴咬著牙接道。
「你們都是聰明人,沒有足夠的把握不會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情。」白眉笑了起來,「我就是個口蜜月復劍的人,從不相信忠誠的存在。因此我不管你是不下一刻就想給我一刀,只要你們把我交代的事情好好完成,我就會讓你們繼續活著。」
一直沉默的站在他身邊的右使歪了下頭,「你說你知道我師弟的下落是騙我的?」
白眉立刻一臉正色的回道︰「釋迦羅,雖然我在很多事情上蒙騙了你,但這件事確實沒有騙你。」
「請叫我右使。」右使冷哼了一聲,「完整的那個才能叫釋迦羅。」
「右使,你想不想和你的師弟見一面。」白眉笑了下,「我確實知道你師弟的下落,只是沒有告訴你,你師弟的屬性發生了些變化,變成了一個嗜殺成性的僵尸。為了消除他身上的那些戾氣,我將它封印在一個古墓里。按時間推算,他也差不多該醒來了。」
右使眸光閃了閃,不屑的勾起嘴角,「你會那麼好心?」
白眉跟著勾起嘴角,「當然不會。雖然你替我制造了很多可愛的小東西,但他才是我真正的王牌。你來安排轉移,我去接你親愛的師弟。」
目送白眉的身影想之前的聞人璞和雷若一眼轉眼間就消失在天際,魏鳳琴走到右使身邊,「他不是忌憚雷若他們才暫時不對華夏出手,我說的對嗎?」。
右使看了眼聞言力立即豎起耳朵听的黑崎,「只有雷若身後的人能讓這個空間界月兌離虛空裂縫。」
魏鳳琴再次垂下眼皮,「我明白了。」
黑崎听得一頭霧水,「我不明白。」知道右使不願意搭理他,他湊近魏鳳琴,「琴副使,尊上究竟有何打算,能否和我說一下?同是尊上的人,我覺得我有權知道這些。」
「你是有權知道,但我沒義務告訴你。」魏鳳琴冷冷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蒙面男人,「我連這個身體的父親都不會管,我管你去死。」
「你……」黑崎想沖魏鳳琴怒吼,突然想起她之前是怎麼殺掉了兩個人,立刻悻悻的收斂了怒容,「我去安排人打包東西。」
和黑崎一起離開的還有蒙面男人和右使一起過來的四個人。因為沒有這幾個人,黑崎指揮不動基地里的那些人。
在他們都離開後,魏鳳琴仔細打量了下右使,「你身上的氣息變了。」
右使笑了起來,「這是個很好的現象,代表著我快可以消失了。」
「消失就意味著世上再沒有你的存在,你居然會笑。」魏鳳琴皺了下眉,她覺得右使嘴邊的笑容好刺眼。
「本來就是不該存在的,消失掉是最好的結局。」右使聳了下肩,「反正我也折騰的夠本了。」
魏鳳琴低聲重復了下右使剛才說的話,搖著頭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我做不到。」
右使蹙了下眉,「我自會去和你們會和,不用在這里等我。」說完也騰空而去。
魏鳳琴正在努力讓自己的心變成一潭死水,因此沒費多大心里就克制住了想去探究右使要去做什麼的想法。轉身再次跳進已經被她轟的千瘡百孔的深坑中,隨意找個地方仰面躺倒。就以這樣的姿勢一邊仰望沒幾顆星星的夜空,一邊等待去收拾東西的人來教她。
沒多久,蒙面男人就來找她了,「可以走了。」
在他的注視下,魏鳳琴故意讓自己的身體像木偶一樣一節一節支起來,「知道了。」
看著男人急匆匆逃離坑沿邊的背影,魏鳳琴不屑的撇了下嘴角。知道她和白眉、右使都是天外之人,這個男人面對她時就變得誠惶誠恐起來,再不見半點強橫。對此她本應該高興,她之前曾無數次的想過這樣的場景。但現在的她卻高興不起來,因為這只不過是進一步證明她是一個可憐的人。
別人不管怎樣都還有相親相愛的家人,而她面對的卻只有利用與被利用。她的女兒,她的外孫,都因為她做的決定死了。她的外孫女可能還活著,但可以肯定她一定不會再接受她這個外婆的存在。所以到頭來,她還是一個孤家寡人。
對自己說,這樣的她應該就是不該存在的,那就消失吧。但說完,她就反悔了。她不知道右使說這話的時候心里有什麼感覺,她說完身體就開始抖。身體里每一個部位都在向她的大腦傳送一個信息,她不要消失。
恍惚間,一張刻意被她模糊化的臉出現在腦海中。歪了下頭,當時奄奄一息的她似乎對她說了一句話。當時應該是覺得非常奇怪,現在感覺那句話似乎對她很重要,但究竟講的是什麼卻想不起來了。
正打算仔細想想,卻看到黑崎朝自己走了過來,魏鳳琴便把那些該有的不該有的念頭都擠出了腦袋,「還想問?放棄吧。就算我心情好,也不會為你答疑解惑。」
聞言,黑崎臉上的墨色又增加了一層,「可以走了。」
幾分鐘後,若谷里傳出一串震天巨響。從雷若和聞人璞那兒獲知這里有個基地的龔齊國帶著人趕到,只看到一堆還冒著濃濃黑煙的斷壁殘垣。仔細在周圍搜尋了一下,一點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有找到。
與此同時,一處深山古墓中也傳出了一聲巨響。白眉氣急敗壞的從里面竄出來,「要是被我知道是誰壞了我的好事,我一定要讓他魂飛魄散。」
阿嚏正在游戲中努力打怪升級的木天寒突然打了個大噴嚏,「奇怪我怎麼覺得後背一個勁兒的竄寒氣。」
一旁的無名跳到他身邊,抬手踫了踫他的額頭,「不是發熱,那就很有可能是有人在很惡毒的咒罵你。」
「很惡毒的咒罵我?」木天寒將胡子吹了起來,「我可是一直都有在懸壺濟世,算得上是個大好人,怎麼可能會有人這麼恨我。」
無名歪了下頭,「壞人呢?」
木天寒微眯起眼,「我怎麼一點都不記得自己得罪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