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238漫長的路(3196426)。
擋住滿清……在保障自身利益的前提下,一切都在這個前提之下。這是決策組乃至整個穿越眾內部達成的妥協。沒人樂意見到滿清竊取中原,為此有人樂于犧牲自己的一切。而更多的人,則有著各種各樣自身的打算。
打滿清?不反對,但前提是不要損害我自身的利益。人分三六九等,思想層次更是差異極大。決策組不可能要求所有人都統一思想,更不可能將之變成現實。除非穿越眾內部先發生一場大清洗,斗得你死我活,清除一批思想層次過于低級的,再清除一批思想層次過高的……但這樣做,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穿越眾自己把自己搞死了。就如同當初的蘇聯一樣。
所以,有著廣泛的前車之鑒,目前的情況之下,只能求同存異。
邵北介紹了A、B兩個計劃,但這只是計劃達成的最終目標,至于怎麼去將之變成現實,以及細化的執行步驟則完全沒有。說句不好听的,穿越眾也就是在書本上熟悉明朝罷了,論真正的熟悉程度,甚至都不如菲律賓與日本。這二者澳洲起碼與之打過交道,大概掌握著其意識形態,而且與某些要害人物很熟悉,能通過對方的喜好或者弱點來達到某些目的。
但南明……大家伙的筆記本里,關于明末的記錄很是不少,而關于崇禎上吊之後的南明,除了一本南明史之外再沒別的書籍。這本南明史上,只是記錄了關鍵事件以及關鍵人物,至于太過詳細的東西,完全沒有。在這種情況下,靠著書本知識傻愣愣地去談什麼計劃,那純粹就是扯淡。
因此,決策組完全放權給邵北與肖白圖。葉*子悠*悠只要達成計劃目標,不限于使用什麼手段。甚至決策組還專門撥了一筆總計六十萬兩白銀的款項,用以收買南明的實權官僚。
邵北與肖白圖倆人合計了半晌,眼見天色不早,邵北又剛剛下船,草草用過了晚餐便各自散去。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早,天剛蒙蒙亮,邵北就听得外頭好一通喧鬧。
洗漱一番穿衣出去一瞧,只見肖白圖正陪著笑與一名小太監說著什麼。恩,一名小太監,邵北一眼就瞧出這廝是太監了。說話尖聲尖氣不說,手里還攥著一把拂塵,除了太監誰沒事兒總拿這玩意?
瞧見邵北,肖白圖馬上引見︰「馬公公,這位便是我澳洲共和國的外交正使,邵北邵參贊。」
再瞧這位馬公公,長長地‘哦’了一聲,而後嘴里嘖嘖有聲,拿眼楮上下瞟了邵北半晌︰「誒喲,還真是一表人才,難怪這架子這麼大。朝貢各國,也只有你們才讓雜家足足等了九天。」
說話陰陽怪氣,不用說,這廝挑理了。
邵北忍著頭皮發麻的別扭勁,強自笑道︰「真是抱歉,要事纏身,所以耽擱了一些時間。」
「要事?」馬公公一听臉拉得老長,對著東方拱拱手︰「雜家還就不信了,還有什麼要事比面見我大明天子還重要麼?」
邵北笑了,眼神里滿是……憐憫。可憐的孩子,起個破名自己罵自己,自小當了太監不說,這眼界甚至連井底之蛙都算不上。邵北這人就是這樣,踫見橋不順眼的人,對方客客氣氣也就罷了,一旦話里話外滿是挑釁,他總會設計某些語言圈套讓對方啞口無言。
「與面見天子相比,這兩件事兒的確算小事,但必須得先處置好。(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www.YZuU)」邵北頓了頓說︰「馬公公見多識廣,自然知道,這仗多打一天,就多花一天的錢。所以,還是講和的好。」
「哦?你們澳洲跟誰打仗了?」馬公公來了興致。這小太監,平素就喜歡听說書的將打仗的橋段,什麼三國水滸的,這廝一听就能听上幾個時辰。
邵北故作不屑地說著︰「小破國家,一個日本,一個西班牙罷了,不值一提。」
「恩,日本跟西班牙的確……」馬德順著往下說,說到一半發現不對了。那西班牙是什麼他不知道,可日本他知道啊,不就是產倭寇那個倭國麼?怎麼著?澳洲人跟倭國打上了?那倭國可是不好打,朝鮮與之後的倭寇之亂,可是把大明好一通折騰,死了不知多少人。「你們跟倭國打起來了?」馬德驚叫著問。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倭國沒什麼戰斗力,前後三天,他們那個是將軍就認慫了。」邵北擺擺手說︰「那幾個惹是生非的,全都被德川家光那老小子勒令剖月復自殺……馬公公想必沒見過吧?就是拿這麼長的刀子,一刀自己扎進肚子,然後左右一攪和。旁邊還站著一名武士,等看那家伙自殺了,再用長刀將其腦袋砍下來。」
馬德震驚著,端著茶碗思索著。他此前一直認為澳洲不過是東南亞的一小破國家,就好比什麼暹羅、安南之類的差不多。現在看來,不是那麼回事啊。能把日本打趴下,這絕對不是小國能干得出來的。
他這邊思索著,那頭邵北自顧自地說著︰「跟日本人談判也就用了半天,關鍵之前打西班牙費了勁了。馬公公是不知道,這西班牙霸佔呂宋多年,仗著城池堅固,死活就是不投降。後來我們幾個將軍一發火,干脆強攻,前後打了一個月,這才把整個呂宋平定了。哦,對了,您瞧我。」邵北懊惱地一拍腦袋︰「那西班牙,就是大家伙平素嘴里說的弗朗機。」
馬德正好舉杯要喝水,喝到一半听到邵北的話,噗嗤一口就噴了出來。什麼?那西班牙就是弗朗機?合著澳洲人打了日本不說,還揍了弗朗機一通。而且這回更狠,干脆把弗朗機給滅了?
「你……你是說,你們把弗朗機給滅了?」馬德不敢置信地問。
邵北搖搖頭︰「只能說是滅了一部分了……我們只把盤踞在呂宋的弗朗機人給滅了,兵力不過七千出頭。至于美洲還有本土,實在過于遙遠,有些鞭長莫及啊。」
邵北夸耀地說完,馬公公低頭皺眉思索,不說話了。室內一時間落針可聞,安靜的可怕。毫無疑問,邵北的話將這個小太監震得不輕。原本以為不過是來佔便宜的小破國家,哪想到,這澳洲看樣子還是個強國。雖說不如大明吧,但怎麼著也得比倭國強。
正尷尬的時候,馬公公的隨從來報告,萬事俱備,各國的使者都齊了,就等著出發了。馬德借此找了台階,哼哼哈哈囑咐肖白圖立刻出發,隨即甩甩袖子當先一步走了。
「我說邵北,你小子怎麼想的?萬一得罪了這位馬公公,到時候可沒咱們好果子吃啊?」馬德前腳剛走,肖白圖便迫不及待地說。
邵北輕蔑地笑笑︰「肖總,你的思想落伍了。」邵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一年之前,我們也許必須要用謙卑的態度與明朝打交道。但是現在,在戰勝了西班牙,威懾了日本之後,我們有足夠的底氣讓自己說話更硬朗一些。從現在開始,我們說話完全代表了澳洲的態度。過分的謙卑,只會讓對方輕看澳洲。」
「但過于強硬的態度同樣不妥。」肖白圖堅決對反對道。
邵北無意與肖白圖斗嘴,他有自己的考慮,甚至一個計劃正在隱隱地成型。所以他只是攤了攤手︰「我完全明白。所以這需要一個度。現在我們需要確立自己的底線,然後模清楚對方的底線,如此,之後打交道才會有談判的可能。」
「好吧,反正你是正主,我就是一跑腿的。」在邵北無懈可擊的話語之下,肖白圖選擇了結束爭論。事實上在有限的幾次爭論中,肖白圖每次都會被邵北說服。
稍晚一些的時候,準備妥當的肖白圖與邵北登上了馬車,然後帶領著一隊足足五十輛馬車組成的車隊,與朝貢的使團匯合,出了廣州城朝著南京方向進發。
如果不是廣州城只能雇到這麼些樂意出遠門的馬車,肖白圖甚至會雇上更多。龐大的馬車隊,使澳洲的使團在規模上足足佔了使團規模的一半。馬車之上,全部裝載著澳洲的各種工業特產。到了南京,難免要鑽營一番,有些時候真金白銀好用。但有些時候,澳洲特產的這些珍稀的玩意,才是打開對方防線的最好禮物。物以稀為貴嘛。
龐大的車隊,一路東行。走了足足一天,到了晚上,在一處小鎮歇腳。肖白圖出去轉悠一圈,等回來的時候臉上充滿了郁悶。
「怎麼了?」
「有個壞消息以及更壞的消息。」肖白圖沮喪著說︰「正常的話,我們要北上直到武昌,然後一路向東抵達南京。按照現在的速度,起碼要一個半月的時間。但更糟糕的是,由于武漢三鎮現在正是戰場,所以我們只能繞遠走。先向東再向北,這意味著我們至少要走兩個月。」
「真見鬼」邵北又一次懷念空中客車了,哪怕火車也好。與兩個月相比,一天一夜簡直就是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