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陳銀水處理了貨物。(請記住我.dUkankAn)茶葉全部平價銷售,絲綢都賣給了澳洲人,瓷器虧本大甩賣。勉強保了個本,然後用這筆錢置辦了六艘船的澳洲特產,外加胡椒、肉桂等香料,而後滿懷著希望朝著福州返航。而這幾天的功夫,擁擠卻很清閑的馬尼拉陡然熱鬧了起來。
來自大明的船隊往來不休,以至于碼頭上的泊位根本就不夠用,後來的船只只能排隊等待。十月下旬,正是貿易的黃金時期。沒了台風影響,海面風平浪靜,順著季風南下,度飛快。
對于繁華的碼頭,菲律賓臨時政府倒是沒什麼想法……為了償還貸款,菲律賓臨時政府已經將未來十年的關稅抵押給了澳洲政府。真正高興的人是海關總長曹復寒。這小伙子這些天見天哼著小曲上班,有人跟他打招呼,甭管認識不認識,一準微笑點頭回應。
踫到穿越眾同伴,總會上前親熱攀談,三句話不到,總會說上這麼一段︰「兄弟最近忙了點,這樣,等忙過這陣子咱們哥們好好聚聚?我請客」
沒錯,曹復寒最近可是高興啊。那句話說的好,男人以事業為重。他曹復寒待在中南也是海關總長,可問題是澳洲的海關跟形同虛設差不多。為了保證對澳洲的獨佔性,到現在穿越眾也沒對外公布中南的航線。這種情況下,你說曹復寒見天對著辦公桌呆能好受得了麼?
索性這家伙到了澳洲,總算是把海關這攤子事兒更忙活了起來。趕上海上貿易的黃金季節,忙碌是忙碌了一些,可這家伙是倍兒有精神頭。對于曹復寒來說,能找到自己能做並且愛做的事兒才最重要。
而本應該對自己海關上心的菲律賓臨時政府,最近通過了一項重大決議。根據表決,在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同意的情況下,菲律賓臨時政府正式更名為呂宋共和國。
馬尼拉城內的大人物,依舊受到傳統儒家的影響,凡事講究個名正言順。菲律賓這種名字,完全是西班牙人強行施加的,帶有強烈的殖民色彩,不能要。而更名成什麼可讓大家伙吵破了大天,什麼秦漢唐宋都有支持者,可偏偏最後支持率最低的呂宋成了最終結果。
政治嘛,就是個妥協的藝術。妥協之後,不見得是最好的,但肯定不是最壞的。某種程度上講,妥協之後的結果,就是讓大家都還算滿意,又不是很滿意的結果。
除此之外,馬尼拉風平浪靜。香港方面順風順水,而邵北與肖白圖刻下正在前往南京的漫長路途上……保守估計,這倆人要抵達南京,怎麼著也得十二月中旬了。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飛翔的河南人從中南駛回馬尼拉,將馬尼拉的平靜徹底砸碎
而事實上,破壞平靜的不是飛翔的河南人本身,也不是其攜帶著的中南決策組的最新命令,而是兩個人。
白函薇與……陳御
白函薇這丫頭,幾個月之前就跟杰瑞那廝郎情妾意的。倆人早就研究好了,一旦馬尼拉戰役打完,杰瑞成了將軍,就立馬結婚。可馬尼拉戰役打完了,杰瑞也成了將軍,結果陸戰隊陷入了治安泥潭,不得不保護出生的菲律賓臨時政府……額,現在叫呂宋共和國了。總之就是走不開。
飛翔的河南人往來各地,捎帶腳的也傳遞信。俗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杰瑞與白函薇正是打得火熱的時候,信傳情無異于飲鴆止渴。等馬尼拉的局勢徹底平定下來,白函薇算是徹底忍不住了,干脆闖了老吳的辦公室,抹著眼淚就要來馬尼拉。
老吳那麼通情達理一個人能說什麼?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這事兒攔不住,更攔不得。于是便很爽快地同意了,表示只要有船開赴馬尼拉,一準讓其去馬尼拉與杰瑞團聚。
而陳御……好,這丫頭終于煩了
曾幾何時,間諜頭子陳御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好媽媽。等孩子出世的時候,她會喂其喝女乃,教其說話,拉著他走路。孩子長大之後,會在自己的教育下變得十分優秀,也許會成為一名堅毅的軍人,或者是為國為民的政客,至不濟也是在金融界呼風喚雨的商人。然後對身為母親的自己敬愛有加……啊,多麼溫馨的場景啊。有那麼一陣,她只要一想象到這樣的場景,就會把自己感動得流淚。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剛剛出生的孩子,皺皺巴巴的如同一個小老頭,一點都不可愛。然後這個小混蛋開始沒日沒夜的折騰人。餓了,哭;渴了,哭;拉屎撒尿會哭;甚至只是為了練嗓子也會哭
哭哭哭連續一個月,每天睡眠不足六個小時的陳御很快就崩潰了。她現這孩子一點都不可愛,然後她開始懷疑,是不是基因出了問題?哪怕這孩子只有自己一半的基因,也不會這麼鬧騰人?
再然後,間諜頭子足足用了三個月的時間來尋找解決方案。直到一周之前,她總算找到了解決方案。先,李遠山的孩子也不大,趙文怡看樣子是帶孩子的能手;其次,陳御的巨額懸賞之下,總算有幾個正值哺乳期的女乃媽來應聘了。幾經挑選之後,她總算把這個累贅擺月兌了。
松口氣之余,間諜頭子開始無限懷念從前朝不保夕的冒險生活。她終于明白自己為什麼跟麥克蘭有共同語言了,因為他們是一類人。可以暫時安穩,但一輩子都在追尋著刺激的生活。
「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眼瞅著小船就要靠岸,白函薇忐忑地嘟囔著。與此同時,她身旁的陳御則咬牙切齒地攥緊了拳頭︰「別讓我見到你,混蛋」
毫無疑問,白函薇在擔心杰瑞……而陳御,好,她現在極度痛恨參謀長游南哲。按照她的說法,有其父必有其子。那不足半歲的臭小子這麼鬧人,完全是因為游南哲的基因太差。她甚至引申地想出,那臭小子是不是為他老爹鳴不平,而故意來報復自己的……雖然這很扯淡,但陳御選擇信了。
理由?太簡單了,因為陳御需要泄。把幾個月來的郁悶全都泄出來,而倒霉的游南哲無疑是個好對象。因為這廝對陳御有虧欠心理……
飛翔的河南人靠岸,兩個靚麗的身影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白函薇……陳御?」習慣性在碼頭上巡視的曹復寒嚇了一跳,他搞不清楚正在帶孩子的陳御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馬尼拉。「你……們怎麼來了?」
白函薇惱怒地瞪了他一眼︰「怎麼?不希望我們來?你們男的都這樣,把未婚妻扔在家,自己在外邊花天酒地。老實說,我們家杰瑞有沒有學壞?沒有?不可能他一個將軍,就算長成豬頭三那樣,照樣招蜂引蝶那些菲律賓的政客沒少給你們塞美女?還有那些落拓的西班牙人,你們欺負了多少孤兒寡母?」
「打住,打住」曹復寒一陣冷汗。不過是一句平常得問候,怎麼能引起對方這麼大的反應?再說了,這大清早的,沒人招惹,怎麼就打翻醋壇子了。「天地良心,我這兒忙得腳不沾地,哪有這心思?還有杰瑞,人家見天蹲軍營里頭訓練軍官,誰請吃飯都不去。不信你打听打听去。」
白函薇白了他一眼︰「別打掩護了。你撒謊好眨眼這毛病誰都知道。」
曹復寒揉了揉眼楮︰「海風吹的,我真沒撒謊。」他那雙賊眼楮左右亂轉,正好瞧見有一艘船違章停靠,立馬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嚷嚷著︰「誒?怎麼停的?出了事故誰負責?……得,我這還有事兒,回頭我再招待二位,回見回見。」說完一溜煙就跑了。
瞧著溜走的曹復寒,白函薇嘟起了小嘴,抱著陳御的胳膊來回搖晃︰「陳御姐,你看小曹那態度,說不定杰瑞肯定有外遇了。」
陳御戲謔地看著她,直到她臉色紅才說︰「別嘴硬了,我還不知道你這丫頭。別跟我著了,趕緊去找杰瑞,去晚了沒準真讓人給搶了。」說著一招手,叫過來一輛黃包車。
白函薇羞赧著,一邊上了車,一邊還有些不舍地說︰「那你呢?」
「我?」陳御笑了,而後咬牙切齒地說︰「我要跟某個家伙算算賬,用以感謝這半年來對我的折磨。」看起來間諜頭子把所有的怨氣都鎖定在了游南哲身上……參謀長這次算是有難了。「然後我還要去一趟梅機關,我精心培養的幾個手下,太讓我失望了。如今情報系統僅僅散布在馬尼拉周邊,根本就沒有輻射出去。這讓我很失望……」她深吸一口氣,微笑著說︰「總之,我要告訴所有人。我陳御又回來了,而且這次誰也別想再讓我退居幕後管他是游南哲還是小游南哲,誰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