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昨晚跑開的時候,就只有寧采臣身上就帶了一個裝有《天機本錄》小皮包,那里面除了一本書,就只剩下錢和信用卡之類的東東了。偏偏這些東西在叢林中是最沒有用的。
至于柳雅蝶身上干脆什麼都沒有。唯一的一只沒子彈的手槍也在路上遺失了。
柳雅蝶的小腿被豹子抓開了兩道血淋淋的傷口,足足有六七寸長,皮開肉綻,還好躲的及時,傷口不算很深。但是因為沒有包扎,早上寧采臣現她的時候,她的身下已然流了一大灘的血了。把一大片土地都染紅了。
失血過多的柳雅蝶臉色異常的蒼白,一條完整的運動褲,也完全被鮮血浸透了,藍色的運動褲沉甸甸的,上面滿是郁結的紫色血塊。
「疼不疼?」寧采臣把柳雅蝶背到了小溪邊,用水清洗傷口周圍的血跡,他打赤膊,身上的汗衫早被他撕成了一條一條的,準備一會兒給她包扎傷口。
「不疼!」柳雅蝶緊緊的盯著小心翼翼捧著水,盡量不觸踫到她傷口的男人,輕輕的搖了搖頭,眼神中全是溫柔。
「你果然很堅強。」寧采臣搖頭笑笑,「說實話,光看著你的傷口,我心里就直抽抽了,更別說傷口在自己的身上了。」
清洗完傷口,仔細的包扎完畢。寧采臣又扶著柳雅蝶讓她喝了幾口水,順便清潔了一下臉龐,才彎腰又把她背在了身上,並沒有爭取柳雅蝶的同意。
一向強硬的柳雅蝶也出奇的沒有反抗,乖乖的任由寧采臣擺布。
背起柳雅蝶走了沒幾步,寧采臣的肚子就出了一陣咕嚕嚕的鳴叫聲,他尷尬的一笑,回頭問︰「柳雅蝶,你餓不餓?」話一說完,他自己就先笑了,搖頭道,「我也傻了,能不餓嗎?都折騰了一天一夜了。」他的眼楮在小溪流里瞟來瞟去,吞咽著唾沫,「要是里面有魚就好了。」
「給!」一個虛弱的聲音,寧采臣的臉前突然出現了一只蒼白的小手,手里是一塊巧克力糖。
寧采臣愣住。
柳雅蝶淡淡的笑了笑,道︰「昨天給那些小孩子的時候剩下的。」
她說話時的氣息吐在寧采臣的脖子上,癢癢的,寧采臣別過了頭,小小︰「你吃吧,我不餓!」
柳雅蝶固執的搖頭︰「你還要背我,消耗的體力比我多,你吃。」警花同學從來沒想到自己還會有表現出小女人姿態的一天,並且還是這麼自然。
「讓你吃你就吃,都說了我不餓!」寧采臣假意吼道,後背上的女人都虛弱的快要見閻王了,他又怎麼能忍心把唯一的食物塞到自己的肚子里。
「那我扔了!」柳雅蝶比他還倔強,虛弱的威脅道。
「扔了我也不吃。」寧采臣哼道。
「你這人怎麼這樣?」柳雅蝶到底沒舍得丟掉那塊唯一的巧克力,責備的抱怨了一聲,把頭枕在了寧采臣肩膀上,輕聲嘆道,「寧采臣,你吃了吧!我知道,我活不下去了,給我吃了也是浪費。」
「胡說什麼啊!怎麼就活不下去了。等找到葉小倩她們,自然就有吃的了。」寧采臣道,「老白的背 里肯定也有抗感染的藥,吃了藥,肯定能撐到醫院的,你不要先喪氣了。」
「你別騙我了!」柳雅蝶輕輕一笑,「別以為我不知道,咱們迷路了!」
寧采臣身體一僵,停在了那里,但也只停了一下後,他就繼續往前走了,他笑道︰「暫時的,只是暫時的,天上有太陽,我們能知道方向,怎麼會迷路!」
「唉!」柳雅蝶悠悠的嘆息了一聲,緊緊的摟住了寧采臣的脖子,眼淚一滴滴的落在了他的背上,柔聲道,「寧采臣,你知道嗎?從小到大,還沒有一個男人像你這樣對我好呢?」
「嗯!你也沒踫到幾個男人啊!」寧采臣呵呵笑道,他仔細的回憶著昨晚經過的路線,但在他看來,樹林的每個地方都一樣,說實話,這個時候嗎,他比柳雅蝶著急的多,背上的這個重傷號可隨時都能掛掉,他早就查看過《天機本錄》了,那上面柳雅蝶的命格還是沒有改變,依然是失血過多而亡。
照這個樣子下去,他如果在不能快點走出這片森林,柳雅蝶簡直就是死定了。一想到這里,他就更為昨天作出的草率決定而後悔了。
「呵呵!男人有一個就夠了!」柳雅蝶的聲音益的微弱,寧采臣都能感覺到背上的人越來越重了。
這時,柳雅蝶幾乎連支撐著自己腦袋的力氣都沒有了,身體緊緊的貼在寧采臣堅實的脊背上。
「一個,一個怎麼夠!至少也要經過十個男人,你才能找到自己喜歡的。」寧采臣用胡言亂語刺激背上的柳雅蝶,他不能讓她昏迷過去,他怕,他怕她一昏迷只怕真的就跟電視上演的那樣,永遠醒不過來了。
用力的托了下她的臀部,寧采臣故意給柳雅蝶制造顛簸,讓她不至于因為太過安穩而睡去。
隨著顛動,背上的兩團飽滿的柔軟緊緊的貼合在了寧采臣的背上,但他也無暇享受這平實享受不到的旖旎時光了,他只想快點離開這見鬼的森林。
柳雅蝶輕輕笑了笑,吐氣如蘭︰「你不懂,真的,不需要。小倩說的沒錯,只要有一個肯為你獻出生命的男人就夠了!」她頓了一下,「寧采臣,我的吻舒服嗎?」
「什麼吻?」寧采臣隨口反問。
「別……別裝蒜,我這輩子只吻過你一個男人。你……你不要不認賬!」柳雅蝶淒淒的笑道。
寧采臣站住了,驚訝的道︰「那天晚上你是清醒的?」
「嗯!」柳雅蝶輕輕的哼了一聲,低聲道,「我記得所有的事……包括小倩……小倩叮囑你的話!」
「呵!」寧采臣干笑了一聲,道歉,「其實,那天晚上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也沒有怪你。」柳雅蝶呢喃道,「寧采臣,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我的吻舒服嗎?」
背上的柳雅蝶越來越軟了,似是感覺到了她生命的流逝,寧采臣的眼角閃處一絲淚花,他伸手擦掉,重重的點頭︰「很舒服!那也是我的初吻。」
「真的舒服嗎?可是我都沒感覺到。」柳雅蝶輕笑道,「寧采臣,不要走了,休息一會兒吧!」
「我不累!」之前看電視的時候,寧采臣總覺得人之將死時的煽情畫面很傻,但真正親自感受到這一步,他卻現,自己真的無比的難受,鼻子酸酸的,喉嚨也一抽一抽的,連咽口唾沫都需要很大的力氣。
「停下吧!我知道自己的情況,我快撐不下去了。你不希望我帶著遺憾離開吧!」柳雅蝶苦苦的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