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無日月,轉眼間,時間已經來到了九月中,距離正式的比武也就只剩下不到一個月的功夫。
「呼哧——」
牛剛喘著粗氣,背上的巨石已經從六千斤以上增長到了萬斤。雖然艱難,但是無礙前行的步伐。
「快到極限了!」牛剛靜靜地體會自己的身體中的變化,一切都如同繃緊的弓弦,將一點一滴的潛力,全都壓榨了出來。
「咚!」
巨石落地,激起塵埃陣陣,山搖地動,惹得山坡上細小沙石唰唰地下落,好似這里剛剛發生一場小型的地震一樣。
「若是半年前,都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自己做得!」牛剛放眼望去,欣賞這自己的杰作,一時間,成就感十足。
無梁殿所在的山頭下,巨石磷磷,數以百計的巨石被牛剛搬運到此處,赤方閑來無事,又指揮這著牛剛這個大苦力將一個個巨石按照一定的規律排列在山下,于是一個巨大的石陣將山頭團團包圍。
按照赤方的說法,這個陣勢叫做磐石陣,若是在以前元氣充沛的時代,進入此陣的人,會受到陣法中所有巨石的疊加一起重量,若是不知陣勢變化,即便能扛住那巨大的壓力,也繞不出這個這個陣勢,最後也會像塊磐石一樣一輩子待在那里。說得到是天花亂墜,可而今,這個陣勢也只不過是一個擺設。
赤方如此,只不過是為了壓榨牛剛的最後一絲精力。
「小師叔祖!」
一道身影從山上奔來,打斷了牛剛的自我陶醉。
「你下來干什麼?」牛剛一臉郁悶地看著奔來的石衛,有些無奈道。
石衛在這山中,可是最大的閑人一個,他不是赤方的傳人,九月初九的比武他只不過是一個看客,自然也不用日夜練拳。而且若不是有方芳的關系,他估計早早就被攆下山去了。
如今赤方的徒子徒孫們都在山中匯聚,隱隱得將這龍林山當成了自己的地盤,再加上赤方本就在山下村落早有威名,現在的龍林山如同被封山了一般,外人一般根本就上不來。
「放心了,小師叔祖,我不是來求你教我韋陀拳的,是祖師爺叫我來傳你上去!」石衛做了一個怪臉道,「當然,若是小師叔祖你突然覺得我骨骼精奇,資慧過人,一定要傳我韋陀拳,我也不會反對啦!」
「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韋陀拳是我家的家傳功夫,家傳功夫,懂不懂!」牛剛對石衛的鍥而不舍多快有些沒脾氣了,自從見識了牛剛的一身的韋陀巨力,石衛對韋陀拳簡直有些痴迷了,每每一見牛剛就就開始磨,磨得牛剛都快有些沒脾氣了。
「家傳功夫嘛!我當然懂了,我家不是也有升龍樁嗎,只要小師叔祖您點個頭,我立馬教給你,這功夫,總是要多多交流才會有進步……」石衛又開始了嘮叨。
「唉!」牛剛嘆了口氣,對于石衛,他無語了,還好他這些時日沒有練拳,不然這小子說不定會去偷學,到時候牛剛還真不知該如何下手。
牛剛懶得再和他去爭辯,抖擻了一下渾身筋骨,向上山的路走去。
「小師叔祖!你等等我——」
牛剛听到後面的呼聲,腳下的步子加快,將後面的石衛甩了個遠遠。
「呼——哈——」
小廟中一如往常般的熱火朝天,牛剛的到來並沒有驚動專心于修煉的眾人。
「若是不知道的進來,會不會以為自己到了少林寺!」牛剛心頭突然跳出了這麼一個想法,有些心有余悸地模模自己漸漸茂盛的頭發,還好這些時日,他的頭發漸漸長出,不然他真不知該找什麼地方哭去。
「來了,坐吧!」牛剛走進供奉菩薩的小殿,赤方伸手一直他面前的蒲團。
「師叔,你知道了!」牛剛坐定,不等赤方盤問什麼,自己先一步說出了口。「我原本打算中午赤方的功夫在跟你說的。」
「嗯!」赤方點了點頭,有些嗔怪道,「剛才我進了一趟洞天,師兄和我說了!你小子也是,這麼大的事也不和我商量一下!」
「這事很大嗎?不就是出去走走嘛!」牛剛不以為然道。
「你說呢!」赤方翻了一個白眼道。
「好吧!很大!」牛剛敵不過赤方,認輸道,「我只不是感覺自己馬上就要突破到易筋境界了,所以才會想出去走走。
「說得輕巧,你可知道,這鍛骨境界和易筋境界中的坎,到底有多重要?」赤方問道。
牛剛茫然丟搖了搖頭。
「修行就和蓋房子一樣,地基打得越牢,房子才能越堅固,才能蓋得越高,你日後是要成為真正的修行中人的人,如何能通凡世間的武夫一般,馬馬虎虎了事!」赤方嚴肅道。
「師叔,你說得這地基是指——」牛剛小心道,「心力!」
「嗯!」赤方重重地點了點頭,「不論是煉氣,還是煉體,心力都是一樣的重要,不,應該說是重中之重!」
「煉氣者,心力與天地元氣合,就是自己的法力,將來與神魂合就是元神之力;而對于我這樣的煉體者來說,心力與雷音合,與天地元氣合,都是我們鍛煉自己肉身的根本所在。而心力本身修煉到一定境界,可以成為神識,神識對于我們修行者來說,就是觀察天地眼楮,是驅使法寶的手臂,乃至于可以使克敵制勝的手段。」
「哦!」牛剛點了點頭,原來心力如此重要,可是這一切是不是和他都太遙遠了。
「還‘哦’」赤方看著牛剛滿不在乎的表情,氣就不打一處來,「你可知道,就算是在以前,許多天才橫溢的弟子在練就心力時,也都是有師門長輩在一旁護持的,絲毫不敢大意,就是為了要讓弟子在練就心力之時,能或得更大成就,為日後通往更高境界打牢基礎。」
「那師叔你——」牛剛遲疑道。
「沒錯!我突破到易筋境界,就是在中隱洞天當中,由你師父在一旁親自護持指引,所以才來得今日的成就,不然你以為在這元氣匱乏的世界,修煉到大宗師境界是一件容易的事!」赤方沒好氣道。
「噢!」牛剛點頭,安慰道,「放心了師叔,我師父都已經能夠同意了,你著得哪門子急!」
「你——」赤方伸手一指牛剛,半天說不出話來。
「哎!師叔,你不生我的氣了!」牛剛打趣道。
「去,滾一邊去,你以為你師叔我就這點肚量!」赤方一揮衣袖,有些不甘地收回了手指,「你能憑著對我的了解,打勝我一招半式,我該高興,只不過那搬運巨石練力的法子早就想好,只是一直不知該如何逼得你小子就範,師叔我只好將計就計,省得你小子累得不行找我糾纏。」
「好啊,師叔,原來你耍我!」牛剛笑道,其實他也隱隱猜到了師叔的用意。
赤方這人嘴硬心軟,若是牛剛累得受不住,找赤方了求情,赤方肯定會忍不住手下留情,這樣也就達不到原本的效果,正好牛剛那次牛剛以為把赤方惹怒了,盡管搬運巨石幾次月兌力,可是牛剛唯一赤方生氣,故意找他麻煩,所以也忍住了沒彎腰。
「好啦!我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明白了沒有?」赤方沒有被牛剛的打岔引開話題,繼續道。
「我當然明白!」牛剛拍著胸脯道,「師叔,你放心了,昨夜師父沒有講道,而是將練就心力時該注意的地方,一一都給我說得明白,而且我都牢牢記載了腦袋了!」
「你——」赤方有些痛心疾首道,「你個傻小子,還是不步明白,外面有什麼好得,中隱洞天就算是荒廢了,也比外面強上了不知多少,再加上有你師父在一邊護持,一定能將你的基礎打得牢牢。」
「師叔!」牛剛有些頭疼道,真不知該如何對赤方解釋,「師叔,我長這麼大,去過最遠的地方也不會超過四十里外,連最近的太原城都沒到過,一直都是在坐井觀天,見識淺薄,就這樣突破到易筋境界,你說我能甘心嗎!再說,難道你對我就一點信心也沒有。」
「唉!」赤方嘆了一口氣,看牛剛的態度,赤方已經明白,自己再怎麼勸也沒有,這點和他太爺爺一模一樣。一旦打定了注意,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你打算什麼時候走!」赤方問道。
「今天晚上就走!」
「這麼急!你打算去什麼地方,怎麼走?」
「不知道,我就想試著走走,就靠自己的一雙腳,走走到哪里算哪里,不過九月初九前一定會回來!」
「你說你都不知道去哪,就….」赤方搖頭苦笑道
「師叔,安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說,憑我的身手,還有什麼能傷到我的!」
牛剛擦擦頭上的虛汗,這說服赤方怎麼比說服龍山這個做師父的還費勁,昨夜牛剛只不過一提出來,龍山馬上就點頭答應了,雖然後來跟牛剛講了許多要注意的,但人家勝在一個痛快,這可是正對牛剛的胃口。
這出去走走的念頭在牛剛盤桓已久,可是一直沒有什麼機會,也就慢慢淡忘了,這次若不是迫不得以,牛剛也不會想到這個念頭。
就在昨天,他艱難地壓下了第八次洶涌來襲的突破念頭,與此同時,冥冥中他清晰地感受道,當這中感覺地九次來襲時,他絕對再也壓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