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城,乾坤殿。
距離上次乾坤道主忽雷霆之怒,已經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守衛乾坤殿的真境武者被乾坤道主爆的威勢波及震傷,故而乾坤殿外,換上了另外一批真境武者添做侍衛,守衛大殿四周。
乾坤道主盤坐在乾坤殿內,隨意一身白袍,一手懸在身前,五指掐算,沉吟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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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中忽地一聲炸響,懸在身前掐算那只手被一股大力震飛,乾坤道主身子一顫,轉瞬間恢復常態,默然收回了雙手,面上沉重之色再增幾分。
「還是不行!」乾坤道主呢喃道,「每每算到關鍵之處,就會被一股天地異力強行打斷!」
「看來那擊毀老夫乾坤法鏡之人,不僅修為驚天動地,一身推衍之道,還在老夫之上!」
「可惜老夫傷勢至今未愈,修為距離巔峰之時仍有一段距離,否則以老夫的推衍之算,即便不敢妄稱天下第一,可第二、第三還是名副其實,就算是那些已經飛升成仙之人,老夫也不放眼中!」
「乾坤法鏡是老夫當年賴以成名的重寶,毀老夫的乾坤,哼!既然已經結下因果,那麼這件事就不是輕易能了結的!」
乾坤道主自修行有成以來,少有吃過如此大虧,當日種種掣肘,心中忌憚之下,乾坤道主沒有繼續聲張下去。可是這些時日以來,每每閑坐,心中卻是越想越來氣。
「嗯,算算時日也差不多,當年一戰留下傷勢,不日便將痊愈。現在算不到你的蹤跡,待老夫修為盡復,回歸巔峰之時,再與你好好來過!」
「無論你是誰,哪怕是已經修成元神,成就仙境的人物,老夫也定要你為毀我乾坤法鏡付出代價!」
「呵呵,還有斗金城那個姓方的小子,看來身上似乎有什麼秘密在,你不想讓老夫探知,這才出手的!」乾坤道主面上閃過一絲玩味之意,「老夫倒也不至于出手為難一個小女圭女圭,不過————」
「弟子林傳,有事拜見師尊!」一道謙恭之聲從殿外傳來,打斷了乾坤道主的思緒。
「傳,進來!」
乾坤道主整理一番心情,朗聲道。
吱呀!
乾坤殿大門被輕輕地推開,一身儒服的中年男子躬身進入,正是乾坤道主的三弟子林傳,論及修為或許不是乾坤道主眾弟子中最強,可是一身易數推演之道,卻是得乾坤道主真傳,乃是其門子第一人,即便是放眼天下,可是少有的易數高手。
「拜見師尊!」
林傳躬身行禮,一板一眼,不敢有一絲懈怠。
「坐!」乾坤道主面色威嚴,向身前一指,隨後問道,「你找為師,何事?」
「師尊,剛剛弟子忽然心血來潮,佔卜一卦!」林傳沒有坐下,侍立一側,說話間,面容上露出憂色。
「哦,可是算到什麼了?」乾坤道主來了興趣,自己這個三弟子的推算之道,雖然還拘泥于外物,但是造詣之深,已經是不遜色當年自己,他專精一道,來日未必不可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是關于無鋒的,推算結果模糊不清,似乎無鋒正在遭逢大難!」林傳認真道,「弟子易數不精,不敢確認,特來稟報師尊!」
「什麼!」乾坤道主面色微微一變,這些時日來一直為乾坤法鏡被毀之事耿耿于懷,並未留心弟子之時,不曾想卻是生這樣的狀況,不待林傳把話說完,便已經開始掐指推算開來。
掐算中,乾坤道主面色漸漸稍緩,繼而又開始凝重起來,一陣變幻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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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炸響在虛空憑生,乾坤道主一手再度被震飛開來,而侍立在一側的林傳也受到了波及,被震退數步,面上的憂色轉為駭然。
「師尊!」
「為師無礙!」乾坤道主面沉似水,「無鋒沒有性命之憂,只是怕要受一段時間困厄之難!」
「啊!師尊,這——」林傳面色一變,帶著一股子慍怒,正要請求師尊出手救四師弟月兌難,卻見乾坤道主一拂大袖。
「傳,你且退下,無鋒之事,不可對人提起,就算是你師兄弟問起,也不可說出!」
「這…弟子遵命!」林傳一陣猶豫,師命難違,跪地拜退。
「又是如此,無鋒被困,一推算囚困無鋒之人的身份,立刻就被天地異力強行打斷!」乾坤道主沉吟道,「接連兩個老夫不能推算出身份的人,又都是在斗金城附近,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兩者十有就是同一人!」
「哼!簡直欺人太甚!」乾坤道主面上閃過一絲怒容,很快便又平復了下去,「只是老夫的傷勢,已經到了關鍵之時,若是此時離開乾坤殿,定要前功盡棄,若非如此,老夫便再臨蒼狼原,好生跟你計較一番!」
「兩件事都與斗金城姓方的那小子有關,看到那小子身上應該是真的有什麼大隱秘!」
斗金城,城外蒼狼河上徘徊的凶獸被一掃而空,短時間,不可能會再有凶獸聚集而來,青虯之事也告一段落,城中的警戒也同時宣告接觸,此時城中一片歡騰,許多百姓冒雨來到城主府前,圍觀那一個個巨大的凶獸骸骨,又是那一座大如宮殿的龜殼,讓城中百姓震撼無比的同時,心中頓時一種安穩之感。
城中的諸多依然歸由鐵須全權處理,萬山懷著大獲豐收的愉悅心里,終于能安然休息一段時間了。
城主府,牛剛房間內。
「阿嚏!」牛剛抽著鼻子,目光移到站在他面前的趙青河的身上,「看樣子,似乎有人在背後悄悄地說老子的壞話!
「方兄,我趙青河不是輸不起的人,願賭服輸,听憑你的差遣!」趙青河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說道,「背後說人壞話這種事,我可干不出來!」
「我又沒說是你,心虛什麼!」牛剛模著鼻子,目光轉動,望向了趙青河身後的周元三人身上。
三人紛紛一副無辜的模樣,把頭搖得跟搖鼓似的。周元站了出來,朗聲道。
「我師叔他都願賭服輸,我們三人自然再沒什麼話好說,有什麼事,盡管吩咐,我三人听憑方兄你差遣!」
「這倒是把我給難住了,我一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一下多出四個僕役來,到真不是不知道讓你們干點什麼活計!」牛剛上下打量著四人,心中著實有些琢磨不透這四人一下這麼光棍的緣由。
若不是情非得已,天下哪里有傻到甘為他人僕役的人,何況是四個正當青春年少,前途無量的青年高手。
「嗯…這樣!」牛剛模著下巴沉吟道,「我暫居在大哥的城主府內,你們四個也白吃白喝半個多月了,平白無故地受人恩惠不好,不如你們四個就算在城主府內幫忙打雜,劈材、燒水、做飯什麼的,你們四個意下如何?」
趙青河四人面上齊齊一僵,正要開口說什麼,被熱鬧吸引,過來正準備看好戲的萬山憋不出開口了。
「別啊,小毅,把這四個家伙丟給我干什麼!」萬山不住地搖頭道,「你看這四人都是一副細皮女敕肉,想來從小就都是少爺命,被人服侍慣了,哪里會伺候人啊!我城主府廟太小,可容不下這四個大少爺啊!」
「唉!」牛剛嘆息一聲,「你看看你們四個,連做僕役都被人嫌棄,我收下你們四個能干什麼,別是讓老子伺候了你們!」
趙青河四人面色漲紅了起來,從小到大,還沒這麼被人打量著數落過。
「算了!我也就勉強一次善心得了,願你們幾個四個搶奪我的神兵的事,願賭服輸,作僕役的是事那就算了!」牛剛揮揮手,像是在驅趕一群‘嗡嗡’叫的煩人蒼蠅似的驅趕四人。
「不可!」趙青河向前一步,堅持道,「我等結怨在先,方兄卻能不計前嫌,救我性命,如此大恩,怎能不報,即便是沒有什麼賭約在,我趙青河也甘為僕役,以報你救命之恩!」
「方少爺你就師叔一命,就是等于救了我們一命,我等甘受你的驅使,以報大恩!」
牛剛與萬山面面相窺,彼此都看到各自眼中異色,事情恐怕沒有他們說得這麼簡單,思維電閃之間,牛剛撫掌而笑道。
「既然你們執意如此,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手下你們算了!不過你們也不可能一輩子當我的僕役,干脆定一個期限好了,就三個月了!」
「這…」趙青河沉吟。
「就三個月,既然給我當僕役,自然是我說了算!」牛剛不容置疑道。
「既然如此,那接下來三月之內,我四人就任憑方兄你差遣了!」趙青河帶頭,四人齊齊抱拳道。
「听我差遣,好啊!」牛剛玩味道,「我可不是什麼大少爺,自然用不著你們四人侍候,不過你們四個倒是可以幫我去照顧一下金角!」
「金角!那頭鐵角水蟒!」趙青河一怔,隨即毫無疑義道,「好,我們四人這就幫你去照看它!」
四人紛紛告別一聲,紛紛轉身告辭。
「靠,這四個家伙到底在搞什麼鬼!」四人一走,牛剛面色一變,破口大罵,「這四人一個個來頭都不小,居然屈身給我僕役,不是在玩老子麼!」
「我看不像玩笑這四人倒是挺認真的!」萬山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揶揄道。
「確實認真,這四人是認真地想玩死老子!」牛剛怒意一閃,「等日後這日後這四人的師長什麼知道此時,看一劍斬了我!」
牛剛當然還記得不久前,他當著荊無鋒的面,故意說出賭約的時候,荊無鋒身上忽然露出的殺意,一個荊無鋒就已經夠嗆,要是其他人師父什麼的來了,那還了得!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