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青虯和荊無鋒雙雙消失了蹤跡,即將降臨斗金城的滔天禍劫悄然消散,事實上,若不是事後蒼狼河沿岸城池被毀的消息6續傳來,斗金城中絕大多數的軍民還不知曉,自身曾與死神擦肩而過!
漫天風雨和隨時天降的雷暴隔絕了城池之間的聯系,唯一的通訊的渠道只有傳訊法陣,卻也在青虯突襲的同時被毀,直到斗金城這邊將消息傳回趙都,震動趙國高層,趕緊派出高手救援,只是一切為時已晚。
趙國境內蒼狼河兩岸,自斗金城往東,大大小小統共一十二座城池被毀,死傷生民數以十萬計,數百萬的百姓無家可歸,龜縮在斷壁殘垣中,飽受風雨侵蝕之苦。
天趙侯震怒,在派遣趙都高手追尋青虯蹤跡的同時,從蒼海調集五艘鎮海大艦入蒼狼河,沿途調撥物資,趕赴被毀城池,救濟災民。
「真是天降橫禍啊!」
城主府大堂,萬山手中拿著趙都剛剛傳來的詔令,一臉肉疼地申吟著。
「一百萬斤糧食,五十萬斤肉干,十萬頂帳篷!真他娘的獅子大張口,這不是在老子心口上剜肉麼,不要讓老子知道是哪個缺德玩意出得主意,否則下次去趙都,老子一刀劈了他!」
「簡直他娘的就是在欺負人,拿咱們當羊宰…」鐵須面色上也不甚好看,這些物質都已經是斗金城歷年積蓄的近半了,拿出去賑濟災民,多半是有去無回了,要說第一不樂意的萬山,那第二個叫屈的就是他了。
斗金城豈止是萬山一人的心血傾注,何嘗沒有他的,兩個大老粗將一座城池將一座城池經營到如今的局面,容易麼?
兩人在大堂上肆意地泄著,不知道的,還當兩人是吵起來,嚇得府中侍衛、僕役紛紛躲得遠遠,生怕受到這兩位怒火的波及。
「你們兩個吵什麼,城主府外都快听到你們兩個吼聲了!」牛剛一臉郁悶的走了進來,萬山、鐵須這才稍止。
「唉!」萬山沉沉地嘆了口氣,將手中的詔令扔給了鐵須,「估計著鎮海大艦一天之內便會趕到,調集甲士去大倉搬東西!」
「真給啊!」鐵須一臉老不情願的,「少給點行不行,都是咱們一分一厘積攢下來,買東西還打個折扣不是!」
「你以為老子不想啊!」萬山癱倒在了城主寶座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這次來得可是何閻王,鐵面無私,哪里容得商量!肯定是要一一清點物資的,要是有什麼不對,他就干進城自己來取!」
「….」鐵須張了張嘴巴,面上的表情好似吞了一只活蒼蠅般惡心,悶哼了一聲,扭頭就走,連招呼都來不及跟牛剛打,可見其心情之惡劣!
「哎呀————」萬山癱坐在城主寶座上,有氣無力地申吟著,真好似心口被剜了一刀般!
「我說大哥,你叫喚個什麼勁,我這還郁悶著呢!」牛剛隨便隨便找了一個座位坐下,沒好奇道。
「你年紀輕輕,無牽無掛的,郁悶個什麼勁!」萬山坐了起來,換了個舒服一點的姿勢,「對了,那出城不是說去找你失散了御獸麼,沒找到?」
「唉!別提了,一言難盡啊!」牛剛嘆息一聲,有些事卻是不怎麼好跟萬山講,線兒倒是找到了,又被敖冶給帶走了,不知兩個非人的存在干什麼去了,臨走,敖冶敖大神還丟給自己一個大麻煩!
「對了!」牛剛想起來這幾天趙青河、卓雲鶴一直在自己耳邊念叨的事,「大哥,過段時日,趙都哪里是不是有個比武招親什麼的?」
「嘿嘿,明年二月初二,天侯招婿麼…….你到蒼狼原,難不成不是被此事吸引來的!」一提這事,萬山立馬來了興趣,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可惜大哥我早生二十年,要不然也得忍不住去踫踫運氣!」
「我要是說我確實是這兩天才听說這個消息,你信不信?」牛剛苦笑不得,心中思量道,「比武招親,嘿嘿,過去只是在電視劇里看過的東西,沒想到被我踫上了一會,不行,我得去瞧瞧熱鬧去!」
「相信,大哥不信你信誰!」萬山一臉‘信你有鬼’的表情,戲謔道,「那明年二月初二你去不去?」
「去,當然去!」牛剛不去理會萬山一臉揶揄的表情,點頭道,「這麼大的熱鬧,當然要去湊一湊了,我這麼沒什麼愛好,就是愛去湊熱鬧!」
「就只是去湊熱鬧?」萬山面上表情上依然,忽地拍案驚起道,「哎!你還真別說,小毅,以你的實力,對上一般真境高手也不懼之,年輕一輩,誰能是你的對手,我們天趙侯的金龜婿,舍你其誰!」
城主府後院,牛剛居住的寬大院落中,鐵角水蟒盤臥,巍峨如山,短短三兩日間,體型似乎暴漲了幾分。
走廊中,趙青河、周元四人或站或坐。
「師叔,你確定你算得卦應驗麼?」杜宣小聲地嘀咕兩下,「我可是听三師叔說過,你佔卜打卦,十卦九不準!」
「閉嘴!」趙青河翻手便向杜宣腦袋上打去,「我都以身作則了,和你們一起屈身僕役了,你說我算得卦靈不靈!」
趙青河修為還沒完全恢復,出手間卻是頗為凌厲,杜宣即便是能躲也不敢躲,生怕惹來這位小祖宗的更大的報復,只好生生地挨下。
「我那一卦可不是隨隨便便就算得,那是在被那把魔刀控制,生死之際,隱隱約約窺得一線天機,醒來之後,順著窺得天機,這才得來的這一掛!」趙青河煞有其事地說道,「卦象上顯示,方毅此人有大來歷、大氣運,跟他搞好關系,搭著他順風車,絕對得能使我們也能獲得大機緣!」
「可是那也不用屈身做他僕役!」顧峰頗有些微詞道。
「那你說說,要怎麼和他搞好關系?」趙青河瞪了顧峰一眼,「咱們一見面,就搶人家的剛剛出世的神兵,大戰一場,沒有殺了咱們都算客氣的,要是不讓他出了心中的這一口惡氣,什麼時候才能搞好關系!沾一沾他的大氣運?」
顧峰、杜宣、周元三人紛紛默然了,三人都是出身富貴,被師長們捧著護著,少有受到過什麼挫折,向來都是其他人來討好自己,什麼時候需要他們去討好他人,論及搞好人際關系,還真不是四人少爺力所能及的,只能是用趙青河這個蹩腳的主意來辦。
「咱們跟方毅同住一屋檐下差不多半月時光了,我怎麼就沒看到有什麼機緣來著?」周元撇了撇嘴,正要表這異議。
「吼————」院落中,盤臥著的鐵角水蟒忽然抬起碩大的頭顱來,朝著走廊中的四人低沉地叫了一聲。
「這是頭凶獸啊,還是一頭豬,剛剛上千斤的獸肉下肚,還不到一個時辰,就又叫喚起來了,這是一頭吃貨!」
杜宣‘騰’地一下從地上蹦了起來,破口大罵!
「杜師弟,跟一頭畜生計較什麼!」趙青河安慰道,「想是它傷勢太重,這才需要大量的肉食在補充能量!」
趙青河坐在沒有動彈,他本身還是個傷號,更何況還是三人的師叔,給鐵角水蟒喂食這等苦重差事,自然由他的三個師佷兒代勞。
「這就是你的以身作則,活計都讓我們三個干了,你倒是在哪悠閑!」杜宣抱怨兩聲,冷不丁,趙青河一記凌厲的目光射來,嚇得他狼狽而走!
「看來受一身傷也不賴麼,能當大爺了!」趙青河翹著二郎腿坐在走廊上,嘴中呢喃,也不知是在說他自己,還是在說院落中被伺候得飯來張口的鐵角水蟒。
「嗯,奇怪,這兩人都做人僕役了,怎麼反而到覺得悠閑起來了!」趙青河一陣搖頭晃腦,忽然一拍大腿,「是了,沒有卓雲鶴那個掃把星來煩我,可不是日子好過起來了麼!」
一想到卓雲鶴每日來逼他喝的那些作嘔湯藥,趙青河起一身的雞皮疙瘩,不過卻是也不得不承認,那廝的藥起了作用,不然趙青河現在也不可能活蹦亂跳地站在這里。
自從那天和趙青河一起送劍回來,听說牛剛一口氣干掉了三頭凶獸之後,卓雲鶴便受到了些刺激,在城中休息了一番之後,第二天便獨自離城而去,不知道干什麼去了。不過按照趙青河的猜想,多半就是去獵殺凶獸,試一試自己可不可以一口氣干掉三頭,跟方毅比較一番。
滔滔蒼狼河上,忽然間,一頭通體泛白的巨型魚獸躍出河面,密集的魚鱗上點綴著玄妙的波l形斑紋,搖擺間,光華流轉,河面上頓時掀起巨l,朝魚尾所指方向洶涌撲噬!
刀芒飛射,鋒芒之氣沖天而起,轟然間,掀起的巨l被一刀闢散,現出了腳踏飛舟之上的黑衣卓雲鶴!
「這就是翻l白鰱的天賦神通——翻l?也不過如此!」卓雲鶴面上帶著失望,「這頭翻l白鰱雖然也是一頭中等凶獸,但是修為卻只是相當于大宗師中品,比不上銅背赤龍龜那幾頭差一步便步入真境的凡境巔峰凶獸!」
「蒼狼河下游遭受青虯肆虐,凶獸怕是所剩無幾了,所以我特意逆流而上,一方面是來踫踫運氣,看看能不能追到那頭狡猾的黑色大蛇,一方面也是來尋些厲害的凶獸,可是這麼長時間,黑色大蛇沒有找到是在意料之中,為何一頭厲害些的其他凶獸都沒踫上!」
揮手間,卓雲鶴再度打出一道太白刀芒,劈砍在翻l白鰱的巨型頭殼上,火星迸濺,翻l白鰱痛苦地嘶嘯一聲,一頭鑽入河中。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