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極北之地寒風呼嘯,越過了封狼山的阻擋,降臨南蒼狼原之上,吹走了籠罩草原數月之久的厚厚雨雲,轉眼之間,霜降漫天,冰凍大地!
咚!咚!
牛剛隨手敲擊了兩下了凍得結實的厚冰,陪著萬山閑步在北城城頭,巡視那依舊奔流不息滔滔大河!
「阿嚏!咳咳咳——」一名在城頭上值守的高大甲士一下沒忍住,在萬山和牛剛路過的時候,打了個噴嚏,劇烈地咳嗽起來!
「唉!回營中休息,換個人來替你當值!」萬山搖搖頭,對這位甲士說道。
「謝大將軍厚愛,只是這天下冷得太快,卑下昨日沒來及得換上下的厚裝,這才有些著涼,其實不礙事的,卑下還能當值!」高大甲士單膝跪地,執意道。
「讓你回去,你就回去,哪來的這麼多廢話!」萬山面色一沉,喝道,「老子的話便是命令,難不成你一小小的甲士,想要抗命不成!」
「卑下不敢,領大將軍令!」高大甲士面色閃過感動之色,大聲應道!
「大哥,這一下可是病到了不少人,不僅僅是軍中,城中的百姓也有許多感冒咳嗽的,不會是鬧出什麼疫癥來?」牛剛擔心道。
一番巡視下來,蒼狼河上波瀾不驚,城頭之上卻是又踫到了幾個病的甲士,統統都被萬山勒令回營休息。
「唉!哪里是什麼疫癥,還不都是被這鬼天氣給折騰的!」城門內,萬山大馬金刀地坐上座椅,不停得搖頭嘆息道,「年年就是這天氣急變的兩三天時間,沒有任何征召的,說來就來,哪怕是早草原上生活了一輩子的老牧民,也模不準這鬼天氣什麼時候轉涼,防也防不住,每年不病倒他千百個的,反倒成了稀罕!」
「這樣啊!」牛剛點點頭,這兩天天地轉冷得確實是有些太過迅猛,饒是他肉身強橫寒暑不忌,也是可以明顯感覺到周圍氣溫的變化,雨季已過,草原上迎來了冬季。
不知不覺中,在斗金城里待已經是有近三月的時光,來到此界這麼長時間里,除了在噬人嶺中苦修的那一段日子外,便屬在此城中待得時間最長,不知不覺,對于斗金城已經是有了歸屬感,當作了自己在這一界中的家一般。
「哎!對了,小毅,待會又有一艘鎮海大艦路過,朝下游受災城池運送過冬物資,這艘鎮海大艦艦主跟大哥熟得很,要不要大哥再帶你上去見識一番?」萬山問道。
「不必了!」牛剛搖搖頭,自從牛剛提出想要上鎮海大艦上見識之後,萬山果不食言,先後數次帶著牛剛登上鎮海大艦,上上下下,將鎮海大艦能參觀的地方參觀了個遍,早已是過足了癮頭,現在自然是不會跟以前一樣那麼有興趣!
「呵呵,也是,不過就是艘大一些船而已,看得多了誰也不會覺得新鮮!」萬山笑道,「一提起鎮海大艦,就讓我想到何閻王那老不死在你手下吃癟的事,哈哈,小毅啊,那次你可是替大哥狠狠地漲了一把臉面,沒看不久前何閻王返回趙都,路過我斗金城,一直待在船艙內,躲著不敢見我,哈哈————」
「你倒是高興,讓我平白無故地得罪了何守心這麼一個渡過第三次劫數的大高手,日後我去趙都,一不小心,被人家拍死了怎麼辦!」牛剛郁悶道。那日何守心臨返回鎮海大艦時,回頭狠狠看他一眼,讓牛剛遍體勝寒,由此可知,那一握手,可是把何守心給得罪慘了!
「他敢!」萬山猛地一拍扶手,要不是臨時收力,一下就要將椅子震成憤怒,厚重的雙眉刀鋒似的揚起,「他要是敢動你一根毫毛,那以後就別想在趙都混下去了,文成武將間規矩,那是在大夏創立之時,便在朝堂上傳下來的,我再借他一個膽子,讓他敢破壞一下規矩試試!」
「嗯….問題是我既不是文臣,也不是武將,你們武將文臣之間相爭規矩,怎麼能照搬到我身上?」牛剛質疑道。
「呃?這個麼…」萬山被牛剛給問住了,撓了半天腦袋,最後實在憋不出什麼,無賴似的說的,「反正何閻王他是肯定不敢動你的,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
「最多…嗯…我是說最多,何閻王他也就是敢稍微地刁難你一下…不過!小毅你放心,何閻王他要是真的敢刁難你,你告訴大哥,大哥立馬提刀殺向趙都……」
「行了行了!」牛剛翻了一個白眼,萬山的話實在有些不靠譜,不久之後的趙都之行,還是得靠自己,既然惹不起,難道咱還躲不起?
偌大的趙都,牛剛是去看熱鬧的,又不是去砸場子的,遇上何守心的幾率不甚大,再說,就算遇上了,又能怎樣,逼急了老子,把敖冶放出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把趙都攪他個天翻地覆先!
斗金城中某座頗為整潔的宅院內,卓雲鶴整整了衣服,從屋內走了出來,抬頭望天,只見消失數月之久的大日重新懸于天上,放出耀眼光芒,雖然寒風呼嘯,卻是正是好一片萬里晴空!
「已經是十二月份,再在斗金城住一段時間,就該動身前往趙都!」卓雲鶴喃喃自語,說話呼吸間,一股股白色霧氣從他口鼻間呼出,天氣嚴寒,可見一般!
「還不知道青河兄和方兄他們什麼時候動身,若是能結伴而行,前往趙都,倒不是一件快事!」一想到方毅、趙青河二人,卓雲鶴的眉宇之間,不由地閃過了些許失望之色。
他暫居斗金城,便是希望能與牛剛、趙青河兩人一戰,卻是一直被這兩人借故推月兌,直到現在,也沒能一場心願!
牛剛說得很明白,要等卓雲鶴打贏趙青河之後,才有與他一戰的資格,卓雲鶴無奈將矛頭轉向了趙青河,可趙青河卻是在和牛剛一戰中,被小殆吾刀吞噬大半精血,傷及根本,短時間內,實力無法恢復巔峰!
卓雲鶴認了,為了能早日一場心願,只好盡展所學醫術,幫趙青河恢復損耗氣血,可在一月之前就該完全恢復的趙青河,跟他耍起無賴,一見到他便裝作一副手軟腳軟的模樣,就是不想跟他一戰,讓卓雲鶴無可奈何!
「也罷,反正他們二人都是要前往趙都,必定也被蒼海之畔的擂台吸引,到時候,擂台上一戰,看他們還如何推月兌!」
卓雲鶴將一掌抬至眼前,掌心真氣噴吐,一把小巧的太白刀芒瞬間凝聚,靜懸不動,一股子鋒芒之氣卻是刮得卓雲鶴面皮生疼,雙目不能凝視!
「太白刀芒!」卓雲鶴心頭閃過了許多畫面,有師尊授藝的情景,有自己修煉神通,第一次凝練出太白刀芒時的歡喜場面等等,更多的,卻是那日施展的太白蒼穹被黑色大蛇破去的瞬間,完美無缺的太白蒼穹球體上,豁然顯出巨大的缺口!
「是我太過自信了!太白刀芒固然威力奇大,卻也是因人而異,以我現在的境界,還遠遠不能夠將太白刀芒驚天之威揮出來!」揮手間,卓雲鶴散去掌中的太白刀芒,目光中透出堅定渴望之色,「或許在與方兄、青河兄一戰之後,能將我的太白刀芒磨礪得更加鋒利,更加堅韌,待日後我步入真境的話……」
嗚嗚————北城響起了震天的號角聲,遙遙傳遍整座城池!
「又有一艘鎮海大艦路過?」在斗金城中待了這麼數月之久,卓雲鶴自然是能夠听到號角聲中代表的含義。
「呵呵,去看看,或許有趙兄捎給我信箋!」卓雲鶴面色露出一絲微笑,自從與趙玄一別之後,本以為只能等他來日返回趙都,途經斗金城或者他日自己趕往趙都之時,才能與他相見,卻是沒想到趙玄會接著鎮海大艦返航,給他捎來信箋!
這兩個多月的時間,他二人通過往來河上的鎮海大艦傳遞信箋,在紙上縱論古今、談及天下高手,又或種種修行秘聞,險地等等,交流甚歡,彼此投緣,已經是相護引為知己摯友。
不久前,趙玄跟隨何守心返回趙都,途經斗金城時,不知為何,鎮海大艦並未停留,行色匆匆,等卓雲鶴聞訊趕來時,只能是對著駛遠的鎮海大艦遙遙招手,頗為遺憾,想要與趙玄再會,真的只能是等日後前往趙都了!
咻!
卓雲鶴召出飛舟,身形一閃,與飛舟一起沖天而起,激射北城而去。
城主府中,往日小山似扎眼的鐵角水蟒不見了蹤影,卻是天氣驟然轉冷,鐵角水蟒還未步入真境,種族本能驅使之下,進入了冬眠,此時正在斗金城一處騰空的倉庫內沉睡!
「哈哈,那頭畜生終于冬眠去了,咱們終于解月兌了!」杜宣出了歡呼聲,他們幾個要給牛剛當三月僕役,被配來飼養凶獸,累得是要死要活得,比修行還辛苦幾分,現在鐵角水蟒冬眠,他們一下解月兌了,如何能不歡喜!
「嗯…現在談解月兌,早了些,我們與方毅約定為僕役三月,這才過去兩個多月,還有近二十天的時光呢!」趙青河伸了伸懶腰,不忘給歡喜的三人潑了一盆冷水!
這盆涼水可真是寒意徹骨啊!頓時便將三人連月來所受的辛苦委屈激了出來,頓時間,看向趙青河的目光,異常的憤怒,要不是估計趙青河那一層師叔的身份,三人絕對的立馬就要撲殺上去,跟趙青河分給你死我活!
「師叔!」三人中,周元為長,本來為人最是寬厚,可是此時也終于是按捺不住,憤然開口道,「可是你拉著我們遵守與方毅定下約定,給他做三個月的僕役!」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