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餐,貝拉跟仍處在興奮狀態中的嘉德納夫婦道了晚安,回到了自己的小套房里。現在,她的心情有些患得患失。一方面因為意外發現了不知多少年之前的藏寶閣而感到高興,另一方面又因為那些跟魔法相關的書籍自己很可能根本無法使用而感到幾分茫然失措。
盡管父親大人同意了她最後的要求,將那些書都給了貝拉(原先他的確也動了先拿去估估價的念頭),不過他也跟貝拉做了約定,一旦她沒有魔法天賦從而失去學習魔法的可能,那麼這些書將會被收回。
毋庸置疑,重生一遍的貝拉非常期待自己也能夠擁有學習魔法的機會,而且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她竟會覺得這是改變自己命運的最完美、最快捷途徑。因而目前唯一令她感到惶恐的是,她還必須邁過那個該死的門檻!只是每次當她這麼想的時候,又會自然而然地覺得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自信,這與她一貫懦弱、逆來順受的個性完全相悖。更有甚者,有時候還會生出更加可笑的想法︰只要,一定能學會魔法。(ONZ這是什麼邏輯!)
也許正是基于她這種幾近荒謬的對魔法的執拗,接下來的日子貝拉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來整理那些書。雖然一竅不通,可她居然發神經一般要將每一本魔法書都謄抄一遍,美其名曰保護書籍上的內容不會隨著它們的腐爛而消失。
說起來也是她私心作祟,畢竟答應了父親大人,一旦沒有學習魔法的希望,她得歸還那些珍貴的典籍(對于一個魔法盲來說,是無法分辨那些東西的好壞的),這是她萬萬不願意看到的。其實這也是重生對她產生的重大影響之一,那就是——凡是到她手里的東西絕對不能輕易放棄!所以等她把它們抄過之後,那不就完完全全成了自己的了嗎?
事實上魔法文與她熟悉的大陸通用語有許多不同之處,更何況她所拿到的書籍並非現代魔法書,再加上不時出現的植物類和礦物類實物圖,魔法陣圖以及魔咒軌跡圖等等各類天書一般的存在,貝拉總算是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吃苦耐勞」。作為一個貴族小姐,小時候听父母的,嫁人後听夫君的,她還從未曾有過如此看上去傻乎乎的行為(假如你願意付少量報酬的話,這種謄抄工作有大把的人願意做)。
只不過伊莎貝拉小姐的理由是——練習寫字和畫圖。
的確,比起五個月前剛開始的時候,她已經可以用她的小手寫出比上輩子還要優雅華麗的花體字了(那些典籍都是用這樣的字體寫成的,所以說它們還能起到字帖的作用。相比而言,那些植物圖像的難度好像更大一些,她還畫不太好)。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的成果!當然,如果你看到她小手上磨出的繭子,就不會對此過于驚訝了。
盡管看上去費力不討好,不過她除了練字有成之外,也不是沒有收獲的。至少常見的魔法術語都被她混了個臉兒熟,而高高掛在魔法上面的神秘面紗也被她掀起了小小的一角。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些書籍上面的東西對她來說卻是極其危險的,尤其是在沒有任何一位老師的引路和指導的時候。它們先入為主地給她將來的魔法之路帶來了無法估量的深遠影響……
貝拉的抄書行為一段時間以內成為了嘉德納夫婦二人閑暇之時談論的話題之一。事實上他們完全沒有料到,貝拉這個看起來玩笑一般的決定,在她不急不緩地堅持了那麼長時間之後,終于讓這二人見識到了自家養女的獨特個性。當然,這件事除了嘉德納男爵家的三個主人之外,也只有瑪薩知道。特別是在瑞娜嬸嬸來訪的時候(多特•嘉德納要忙他的產業,馬克西姆•嘉德納要忙著念書,因而十有都是她一個人來),大家對此事都默契地閉口不談。
至于與那些魔法書同時得到的魔核跟珠子,貝拉有空的時候偶爾也會拿出來看看。尤其是對那顆珠子,她總是有某種奇怪的直覺——那一定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只要她一瞬不瞬盯著那珠子,就會感到微弱的暈眩感,甚至會生出一種與人對視的異樣,越看越像「眼珠子」。可是看歸看,就算再好奇她也絕對不敢把它當寶石一樣戴在身上,的道理她還是懂的。她小心地將它收在自己書桌上的格子里,準備將來再找機會證實自己的猜測。
話說自從貝拉字越寫越好之後,嘉德納夫人就開始尋找各種借口盡可能轉移女兒的注意力。其實貴族家的小姐過的日子都差不多,除了少數早早就去學習魔法武技的有天賦的孩子之外,一般還要學習禮儀、鑒賞、手工、交誼舞、騎馬和打獵等多方面的課程,只不過女兒的年齡還小,現在還不必著急。而更重要的是,她不願意看到女兒成天拘在房中抄抄寫寫,小小年紀就失去了孩子快樂玩耍的天性。盡管自己並非她的生身母親,她對這孩子的拳拳母愛卻半分也不少。
「貝拉,今天我們不寫字了。」這日一早,嘉德納夫人就高興地宣布,「旁邊菲尼麗絲花園的夏加爾太太帶著她可愛的孩子們回來了,邀請我們去參加下午茶會呢。」她眼楮里閃著亮光,看起來更為和藹可親。
貝拉欣然答應下來,她很清楚這段時間心無旁騖的「抄寫工作」對她的身心極為有利。原本含恨重生的暴戾在她身上淡下去不少,而她那顆浮躁的心也漸漸沉澱下來。這麼好的天氣,是該出去透透氣了,既然這件事能讓母親如此開心,她自然不會違背她的意願。
嘉德納夫人的體質不好,可那並沒有影響她與人交往的熱情。只要她不是病著,只要有客人,只要有人客氣地送來邀請函,她總是會盡量滿足大家的社交意願的。尤其是善良的男爵大人日漸受人愛戴之後,連帶她本人也更加受歡迎起來。
前世的貝拉不喜歡社交舞會,也不喜歡做客聊天。這並非無法理解。盡管在諾蘭屯這樣的鄉下,人與人之間的主要交流方式就是這些,但如果在這樣的場合一直無法放松自己融入其中的話,任誰都不可能喜歡的。
重生之後的貝拉卻不再抵觸這樣的場合,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也許因為年齡小,很少人會刻意把話題引到她身上,即使有,也多是贊美和敷衍。而她卻能在那些成人的八卦里,听到很多意想不到有趣的傳聞,觀察到很多原本不可能注意到的事。
夏加爾一家要來諾蘭屯過冬的事情,貝拉曾听父母提過,但當時她沒有在意。現在想想有些奇怪,畢竟來鄉下過冬的人很少,人們都喜歡夏天的時候來這里避暑。記憶中真的有這麼一家人呢。
夏加爾太太是個寡婦,為她決斗而死的丈夫給她留下了一筆不小的財產和兩個女兒。多數時候這孤兒寡母都住在布拉維爾,極少回來諾蘭屯。貝拉記得夏加爾太太後來又嫁了人,還把這里的田莊也賣掉了。她的兩個女兒自然也帶去了新家,至于後來怎樣,貝拉不知道,她連她們的名字都不太記得了……安琪拉?阿蜜莉雅?
那時候好像很喜歡和她們一起玩兒……
夏加爾太太是位風情萬種的美人,貝拉毫不懷疑夏加爾先生的早逝是為了她。因為就連對自家夫人深情款款的嘉德納先生,也在見到她的一瞬間還恍惚了一下呢,而且是在他曾見過她不下五次的前提下。
貝拉自己的視線竟然也被那靜立在客廳門口的曼妙身影吸引住了,是羨慕嗎?有點兒。雖然人們總說伊莎貝拉小姐是難得的美人,可她心里清楚,即使自己長的再美,也還是個膽小懦弱的木訥美人。人不能光看外表!她曾不止一次听到別人對自己的評價。
「啊!親愛的夏加爾太太,我們是不是來晚了?」瑞娜嬸嬸老遠就叫了起來,她急邁兩步走到夏加爾太太面前熱情地與她擁抱一下,「怎麼這個時候回來,過冬的東西準備了嗎?有什麼需要只管和我說。」
原來她也有這樣熱情奔放、善解人意的時候?
「東西早就備好了,歡迎你們。」夏加爾太太笑的很肆意,她分別與多特先生和馬克西姆先生點頭致意,再十分自然地走向新來的客人。顯然她是慣常應付這種狀況的。
貝拉都忍不住替自己的嬸嬸尷尬一下,可瑞娜太太卻毫不在意地走過來,「菲拉斯,夏琳,看到你們真高興。」說話的時候她滿面紅光的甚至發出了竊笑。
「瑞娜,多特,親愛的馬克西姆,你們看起來氣色非常好。」這是嘉德納夫人最常用到的問候語。
假如沒有注意到馬克西姆先生別扭的神情,貝拉也是相當認同這句話的。
趁瑞娜太太和嘉德納夫人寒暄的功夫,男爵先生和他的兄弟自然結伴去了先生們聚集的地方。而馬克西姆先生卻不大自然地站在他母親身邊,並不像貝拉預計的那樣過來與她講話。
「……對我們馬克西姆來說,這是個絕佳的結識機會,我高興得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了,听說那位小一些的小姐似乎也是位出色的魔法學徒呢……」
假如瑞娜嬸嬸的話還不能讓人明白,再看到馬克西姆先生不滿的眼神和泛紅的耳朵之後,就算再遲鈍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貝拉張大了眼楮,難以置信地看著瑞娜太太和馬克西姆。
或許她自己不覺得,可她若有實質的視線卻令馬克西姆先生如坐針氈。
「母親!」他插嘴道。
「哦,親愛的,不要急,我這就叫人領你們去找小朋友。」
如此一來,貝拉和黑著臉的馬克西姆很快就被僕人引到了側廳夏加爾家兩位美麗的小姐面前。
原來大小姐叫艾麗卡,而二小姐的名字貝拉居然沒記錯,真的是阿蜜莉雅。
「我姐姐學斗氣,我學魔法。你們呢?」阿蜜莉雅高高抬著下巴,瞟她一眼,眼中閃過一抹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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