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滄的整個計劃其實非常簡單,先派李平偉去綁架許成有的妻兒,然後用針抽出兩管血來制造了那兩件血衣。
接下來,凌滄買了半扇豬肉,用刀砍成碎塊,凶器也就制造出來了。至于那個司機,是凌滄有意留下的線索,目的是借此告訴許成有自己沒真的殺掉他的妻兒。
當然,當時司機給凌滄拉的那幾個編制袋子,里面其實裝的就是豬肉。等到上了山,凌滄就把豬肉送給了附近的山民,警方搜山自然不會找到毀尸的現場。
在凌滄走出看守所的當天,各大媒體都報道了這樣一條新聞《賽家|鑫案發回重申,院長許成有引咎辭職,並向公眾道歉》。
在西方國家,一名官員如果犯了非原則性錯誤,卻又不屬于法律必須懲處的範圍內,比如做出了失當決策、又比如被大家指責昏聵無能,那麼他們大都會引咎辭職。
這是因為西方社會有非常強烈的榮譽觀念,一個榮譽有污點的人如果主動辭職,別人倒也不會去打倒,只是這個人今後的工作卻沒辦法進行。克林頓以總統之尊,為了一個區區的拉鏈門都差點遭到彈劾,遑論其他官員。
但華夏人信仰的不是榮譽而是權力,手中有權利的人可以不在意任何事情。不管一個人的人品被詬病到怎樣的程度,只要他沒有犯法,你就拿他沒轍。他依舊可以在自己的位子上作威作福,下屬見到他也仍然要溜須拍馬。
所以,在華夏雖然也有引咎辭職這種說法,卻鮮有引咎辭職這回事,更多的是「三拍」。
一拍腦袋,事情就這麼定了;二拍胸脯,絕對沒問題,有問題就讓我負責;三拍大腿,就當交學費了,發展的過程中難免會出現挫折。拍到最後,領導們了不起公開做個檢討,對著電視台的攝像機抹抹眼淚,通常都能安然過關。
這就意味著,許成有的辭職雖談不上空前,卻也是極為罕見,結果在社會上引發激烈討論。
不過這與凌滄沒什麼關系了,既然案件已經擺明會改判,于是凌滄就和大家一起回明海了。
在飛機上,史雨詳細追問了整件事情的經過,隨後大大地張著嘴巴,半晌無語。
「你……」史雨整理了一下思緒,最後沖著凌滄挑起了大拇指︰「你真厲害!」
「謝謝夸獎。」
「沒想到你蠻有正義感的!」
「你要是早知道這一點,就不用在我的腦袋上蓋章了!」
「當時是誤會……」史雨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想到哈,你不但有正義感,還挺有頭腦滴,能設計出這麼復雜的圈套!」
「圈套?」凌滄撓撓頭︰「你這是在夸獎我嗎?」
史雨坐在前排,飛機起飛後就回了自己的位子。洪雪在凌滄的旁邊,很奇怪地問了一句︰「你讓什麼人去綁架許成有家人的?」
凌滄當然不能說出教廷的存在,于是敷衍道︰「只是朋友…….」
「什麼朋友?」
「就是朋友。」
「哦。」洪雪發覺凌滄不願意說,也就沒有追問︰「我總感覺你有很多事情瞞著我。」
凌滄微微笑了笑︰「是嗎……」
「話說,你為了追女孩,可真下功夫啊!」
「你說錯了。」凌滄立即搖了搖頭︰「我讓史雨轉變對我的看法,其實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也要借此讓很多人知道,這個世界上終歸有公正存在。」
「也就是說,即便沒有史雨,你也會管這閑事?」
「如果不是因為她,我未必會跑這麼遠,不過身邊如果有類似的事,我肯定要干涉!」
「可不管怎麼說吧……」洪雪看著史雨坐在前面若有所思地樣子,突然笑了起來︰「看來又一朵校花被你搞定了……」
「胡說。」凌滄一本正經地糾正道︰「這件事情最多能扭轉她對我的看法,而不是其他。要說搞定女人,前提條件是要對方產生感覺。我不認為一件與她自身無關的事,會讓她對我暗生情愫。」
「呀!」洪雪驚訝地看著凌滄︰「你分析得還挺有道理呢,沒想到你還是情聖呢!」
「什麼情聖不情聖……」凌滄聳聳肩膀︰「只是實話實說……」
「那你繼續老實說,對史雨有興趣嗎」頓了頓,洪雪提醒道︰「人家可是校花呢。」
「你也是啊。」凌滄輕哼了一聲︰「讓我老實說,那就是自從我來到明海一中後,給我帶來最大麻煩的兩個校花就是你和她。」
洪雪看出來史雨討厭凌滄,不過對這句話還是很不理解︰「你怎麼這麼說?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哪點對不起你了?我把你怎麼著了?」
「你忘了,剛認識的時候,你把我當成跟班,還用書包砸我!」
「那個時候嗎……」洪雪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不過嘴卻很硬︰「給我當跟班是你的榮幸!」
「那你也應該問問我是不是同意啊!」凌滄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哪有你這麼干的,簡直就是拉郎配啊…….」
「切!」洪雪白了一眼凌滄,接著說道︰「當時不知道你有些本事,否則就不會這樣了。」
「雖然說,強者必然受到尊敬,不過我覺得……」頓了頓,凌滄意味深長地說道︰「任何一個人,無論強大還是弱小,人格上都沒有高下之別,應該受到同等的對待和尊重。」
洪雪听到這句話愣住了,因為隱隱地感到自己好像學到了點什麼道理。過了一會,她岔開了話題︰「對了,你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回想起自己當初剛進教室,洪雪一邊听著歌,一邊打量自己的樣子,凌滄笑了起來︰「我當時就知道,自己可能要有麻煩了…….」
「你討厭!」洪雪說著,在凌滄身上重重地掐了一下。
凌滄一聲慘叫,噌地跳起來,結果撞到了頭︰「你倒是輕點啊……」
洪雪重重地哼了一聲︰「讓你說我壞話!」
等到下了飛機,史雨非常熱情地請大家吃了飯,然後又提出︰「我們一起去打台球吧!」
「好啊。」凌滄很認真地點點頭︰「我已經很久沒打台球了。」
梁翔宇隨口問了一句︰「你水平很高嗎?」
「當然。」凌滄洋洋得意地說︰「當年在老家那里,大家都把我叫做台球界的杜蕾絲!」
所有人听到這句話都傻了,過了許久,梁翔宇訥訥地問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什麼是杜蕾斯?」
「英國斯諾克老將,在職業生涯的巔峰時期,幾乎包攬了所有斯諾克重大賽事的冠軍,外號‘天然金塊’、‘活力法師’………」
「那是史蒂夫.戴維斯,英國人。」
「我說的呢?」
「你說的是杜蕾斯。」
「有什麼區別?」
「區別就是……」梁翔宇長嘆了一口氣︰「一個進得去球,一個進不去球!」
大家一直玩到很晚才各自散去,凌滄和史雨一起回公寓,在路上的時候,史雨突然輕聲說了一句︰「那個…….有件事情……能不能再請你幫個忙?」
「你的事?」
「不是。」史雨搖搖頭,急忙又補充道︰「不過是我一個很好的朋友。」
「你怎麼這麼愛多管閑事,搞得我也跟著管閑事。」凌滄佯裝有些不愛高興地說︰「一次不夠本,還要再來一次?!」
「這一次真的是我好朋友的事,已經拖了一段時間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解決……」史雨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凌滄的胳膊︰「通過你的表現,我相信你有辦法!」
史雨確實是個熱心腸,保持著大山里面的人特有的純樸和善良,否則也不會亂開瀉藥給別人吃。突然之間,凌滄忘記了自己當時如何蹲在馬桶上痛不欲生,覺得史雨也不是那麼可恨。
不過,對凌滄來說這也是現世報,剛剛和洪雪說過自己很有正義感,新的閑事跟著又找上門來了。
「說吧……」凌滄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看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等到史雨把事情說罷,凌滄撓撓頭,又撇撇嘴︰「這件事情,我怎麼下手啊……」
「能做到什麼程度,就做到什麼程度。」史雨把凌滄拉得更緊了︰「不管怎麼說,也不能讓我朋友落到魔爪里,被人給糟蹋了啊!」
「話是這麼說,不過…….」凌滄還是有些猶豫︰「我也沒什麼機會接觸當事人啊……」
「有。」史雨急忙告訴凌滄︰「過兩天有個舞會,主要人物都會到場,我可以幫你弄到請柬混進去。」
「這件事情說起來很簡單,不過越是簡單的事情,就越是難以處理。」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凌滄接著說道︰「我可以過去看看,然後找機會做點什麼,但我實在不敢保證一定能夠幫到你的朋友!」
「這就好!」史雨高興之余,抬起手來在凌滄的臉上重重地掐了一下︰「謝謝你了!」
「你表示感謝的方法……還真另類!」凌滄感到臉蛋有些火辣辣的痛,顯然史雨很用力,饒是自己臉皮夠厚,卻也有些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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