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雨說的這件事情確實很簡單,沒有什麼驚天的陰謀,也沒有什麼詭異的情節。可越是簡單的事情,正如凌滄所說,往往難以處理。
史雨有一個好朋友,是明海音樂學院的學生,因為長得很漂亮,所以被很多人追求,其中甚至包括老師。
前幾天,這個女孩被所在系的主任叫到辦公室,系主任出示了一系列照片,竟然是這個女孩如廁、洗浴和更衣的情景。
女孩這才知道,原來自己所生活的這座學校,遍布著針孔|攝像|機。
用照片威脅別人這種事屢見不鮮,不過卻很好用,如果不好用,也就不會總有人拿出來用。女孩曾考慮過報警,但鄧主任威脅說會把照片放到網上,雖然這些照片與獸獸門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但對一個女孩的傷害也是巨大的。
獸獸之流很高興別人這麼做,索性用來幫自己出一次名。事實也證明了,這種出名方式是很管用的,獸獸本人就借此成功上位,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三流模特一躍成為網絡紅人。
這年頭,人們的道德容忍度沒有底線,只要事情有趣就會關注上一番,哪管性質到底多麼讓人作嘔。結果獸獸把自己包裝一下,以清純的形象示人,很快就讓人忘了她那個因為無數次過度摩擦而變得黑又亮的部位。
但這個女孩出身自正派家庭,不想借此炒紅自己。她學的是真正的古典音樂,也不同于娛樂圈里那些沒什麼藝術修養的人。可在憤怒之余,她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向系主任屈服。
系主任姓鄧,長時間以來一直有學生暗傳,他在外面從事一些見不得光的營生。他這一次倒沒讓女孩為自己做什麼,而是要派去伺候別的男人。不用問也能知道,有這種待遇的不是導演就是制片人,再或者就是唱片公司老板。
女孩無奈之余,只得求助史雨,可史雨也沒有辦法,于是想到了凌滄。
幸運的是,鄧主任暫時沒讓女孩做什麼,所以凌滄還有機會。
當天,在史雨的安排下,凌滄和梁翔宇、周子彤等幾個人去了這個舞會。
這種場合必定是冠蓋雲集,大家走在燈火通明的會場里,滿面笑容的聊著。只是在笑容之下所掩蓋的,卻未必是友好和快樂。
這里的每一個人都隱藏著真實想法,基于現實利益的需要,與有用的人應酬。即便是對頭見面,也會微笑著點頭,一派和諧景象。
鄧主任很守時,準點到達,帶著滿臉和善的微笑。他的氣質很斯文,倒像個靈魂工程師,只是笑起來的時候,左右臉頰有些不對稱,給人種怪怪的感覺。
史雨馬上指著介紹道︰「這就是那個鄧主任……」
「真看不出來啊,這還是個衣冠禽獸……」凌滄搖搖頭︰「你確定他沒佔你朋友的便宜?」
「沒有!」史雨用力地搖搖頭︰「絕對沒有!」
「那就是禽獸不如了……」凌滄又仔細打量了一番,突然說了一句︰「難怪他不佔你朋友的便宜,原來是這麼回事……」
「怎麼了?」
「他是同性|戀!」
梁翔宇听到這句話,馬上追問道︰「老大,你怎麼看出來的?」
鄧主任身旁跟著一個年輕帥氣的小伙子,這個小伙子身材健美,頭發染成金黃色,看起來十分陽光。兩個人距離不遠不近,神態從容自若,沒有半點曖昧的表示。
但凌滄卻發現了問題,指著兩個人道︰「你們看……他們兩個的無名指帶著一模一樣的戒指!」
梁翔宇還是有些不相信,裝作過路的樣子,從鄧主任身旁來回走了好幾次,最後終于確定是事實。
同性|戀這個群體似乎有點神秘,不過在很多方面,他們和正常人差不太多。在無名指上戴戒指,對普通人來說是訂婚,對他們來說表示定情。不能說「訂婚」則是因為,國內還不允許同性婚姻。
像鄧主任這樣的人,定情戒指不但價格昂貴,通常都是定制的。他與身邊的人帶著一模一樣的定情戒指,實在難以解釋為巧合。
史雨看著鄧主任,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我听朋友說過,這老家伙結婚挺多年,不過好像和老婆的關系不太好。」
「應該已經分居了吧?」
「對。」
「我猜也是,否則他也不會把定情戒指戴在手上。」凌滄冷笑了一聲︰「正常情況下,大家都會以為那是他的結婚戒指,要是他今天不帶著他的菊花一起來,我也看不出來他原來是搞基的!」
周子彤听到這里,嚇了一大跳︰「同性|戀還結婚?」
「對,很多同性|戀都結婚了,甚至還有很多人是結婚很多年後,才發現自己原來喜歡男人。」另外,很多同性|戀其實是雙性戀,他們喜歡男人的同時,卻也不排斥女人。」
「可是看他們兩個……也不是娘娘腔的樣子!」
「你說錯了,有些基友確實娘娘腔,不過還有很多和正常人完全一樣。他要是不出櫃,你根本發現不了。」頓了頓,凌滄問史雨道︰「沒人知道他的性取向?」
「應該是沒有,否則朋友一定會告訴我。」
「這麼說起來,他還沒勇氣出櫃……」凌滄若有所思地問道︰「可他畢竟和常人不一樣,為什麼不離婚呢?」
朋友在求助的時候,曾經詳細介紹過鄧主任的個人情況,所以史雨這時能對凌滄和盤托出︰「鄧主任的老婆是學院院長的女兒,鄧主任過去只是一個客座講師,因為搞定了院長的女兒才被聘為正式教授,後來又一路提拔成了系主任。夫妻關系不好的根本原因,據說是他老婆的生活作風很不正派。他一度想提出離婚,但他老婆擔心名聲受損,所以堅決不同意。」
「我明白了,鄧主任如果一定要離,就意味著會失去眼下的一切。」
「沒錯。」史雨點點頭︰「所以他就只有忍了。」
「原來還是個綠帽男……」思忖片刻,凌滄又道︰「既然擔心男女關系上的錯誤被曝光,說明他老婆這個人很在乎名聲。國內社會對同性|戀的容忍程度很有限,這麼說起來,他老婆應該沒覺察到他的性取向。」
「應該是吧,我不太清楚。」
「我有辦法了!」
梁翔宇听到這句話,急忙拉住凌滄的胳膊︰「老大,不行啊,你可不要去**他啊!」
「你胡說什麼!」凌滄登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把你豁出去,我都不會去**他!」
「凌滄啊,如果**能有效果……」史雨看著凌滄,一字一頓地說道︰「那就辛苦你了!」
「你……你也太狠了吧?」凌滄欲哭無淚︰「為了你朋友,讓我去被爆菊?」
「那你要怎麼做?」
「別管了,總之山人自有妙計。」凌滄看了一眼史雨,隨後把梁翔宇拉到一旁︰「對了,你有一次說,手頭有一種藥,能讓人吃下去之後發情!」
「男性蒼蠅粉嗎。」梁翔宇很得意的笑了︰「一般蒼蠅粉是給女人用,我這是男性專用,還是西班牙原裝進口,跟外面賣的那種三無產品絕對不一樣!」
「快給我拿一包!」
「你真要去**鄧主任?」
「當然不是……」凌滄附到梁翔宇耳邊說了一番,隨後一伸手︰「快給我吧!」
「老大真是好計!」梁翔宇身上剛好帶了,馬上拿出一包放到凌滄的手里︰「我們就等著看好戲了!」
凌滄來到會場後面的工作間,叫過來一個侍者,掏出五百塊錢︰「商量件事,把你的衣服借我穿一下。」
侍者警惕地問道︰「你要干什麼?」
「放心。」凌滄很輕松地笑了笑︰「我只是去和朋友開個玩笑,絕對沒有什麼惡意。」
「不行!」侍者用力搖搖頭︰「如果你搞出什麼事,我的飯碗可就砸了!」
「哎,你說我冒充侍者,能搞出什麼名堂?」
「也許你是恐怖分子呢!」
「如果我是恐怖分子,就直接把你弄死,然後把衣服月兌下來。」凌滄又拿出五百塊錢,一起塞到了侍者的手里︰「十分鐘就好。」
侍者猶豫了一下,最後同意了︰「好,說定了,只有十分鐘。你要是超出一分鐘,我就報警抓你。」
「沒問題。」
凌滄穿上侍者的衣服後,托著一盤酒回到會場,徑直來到鄧主任身前︰「先生要點什麼嗎?」
鄧主任從托盤上挑了一杯血腥瑪麗,微微一點頭︰「謝謝。」
在場的人雖大多是社會名流,平日里彬彬有禮,但對侍者們往往視若不見,很少會有人這樣客氣。這個鄧主任在學校工作,倒也受了一些燻陶,至少知書達理。
凌滄樣裝作正要離開,突然又對鄧主任說︰「先生,你的鞋上沾了什麼東西?」
「哦?」鄧主任听到這句話,急忙低頭看下去。
凌滄借著這個機會,迅速將蒼蠅粉撒入酒杯,緊接著非常歉意的告訴鄧主任︰「哦,對不起,我看錯了,以為踩到什麼髒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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