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回霸王槍
「此次進山的眾小之中,還有兩個鐵匠學徒!兩小師傅因拒絕一個外地諸侯的邀請,而慘遭殺害,他們驚慌之下混到乞丐之中才得以逃月兌,為了保全性命,他們干脆不再做學徒,真的當起了乞兒!」果然,王大叔將新來眾小的情況說了一下,不由眾人驚喜交加。
「還有那個女孩——就是祺兒之前認作義妹的東方藍。老漢雖然看出此女不凡,今日方才知她竟是墨門高人後裔!」除此之外,劉大爺更是帶給張祺一個天大的喜訊!
「其父乃是當今墨家首要人物,擅長制作各種器具以及精通土木構造之術。因不願屈從太平道人為其督造兵、甲致使全家被殺,止余其一人在外玩耍幸免于難,然生計無著淪為乞丐!」
至于朱平選定的趙謙、韋尚,已被虎子帶至林中一道習練射術;典韋、周倉得了武功心法,也是潛心苦修!
想到今後移居夷州,建造房屋、開墾田地,缺的就是懂得造房、鑄造之人;而要實現遷居夷州島的計劃,進而在亂世中幫助更多的無辜百姓,亦是需要文策武略、忠勇不屈的將士!而此次新來之人中竟然有如此人才,怎不令張祺五人慶幸不已!
隨後,張祺又將賈詡方之事告知王大叔二人。听罷此言,王大叔倒還好,劉大爺已是有些目瞪口呆!
「老漢一條命是祺兒兒照應到現在,今後有用的到老漢的地方,言語一聲便可;只是這等大事,今後就不要說與老漢听了!」見眾人提及大漢大亂將至,劉大爺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看張祺等人不似開玩笑的樣子,劉大爺不由嘆道!
說完這句話,劉大爺沖大家笑笑,不再言語!也難怪,他本是普通的手藝人,自從隨眾人進山好不容易才過上幾天舒心的日子,不料天下有要大亂,怎不令他感嘆萬分!
隨後,五人商議許久,才最終決定告知新來之人遷居夷州島之事,暫時隱瞞賈詡離山之事。
在張祺看來,這樣做有幾個好處︰一來山中畢竟不適合開墾造房,長期居于山中,恐山中鳥獸很快捕盡,眾人的生計也會有問題;二來石洞雖可暫避風雨,終不是長居之所。
最重要的是後面一點,借遷移夷州之際,可以名正言順的請東方藍和兩個鐵匠學徒,選擇合適之人傳授土木工程和冶鑄之道,為以後遷居夷州島後培養此方面的人才,從而保證今後的城防和兵器鎧甲!當然,這樣做也可以讓他們看到未來的希望,從而盡心跟隨諸人,不用擔心泄露山中之事。
計議已定,眾人便分頭行事。王大叔忙于馴養兩只獒狼崽,朱平前去教授虎子三人,劉大爺自去與眾小忙碌不提,張祺找上張台,欲向他求教武技之道。
「公子不日將遠赴關外,台此次不能追隨公子鞍前馬後,心中甚憾!還好,有遼兒追隨公子左右,以遼兒機警,若非刀槍相見,當無大礙!」見張祺找上自己,不待他開口,張台已經含笑開口。「關外民風彪悍,且沿途多賊寇;為安全計,台欲在公子出門之前,指點公子盡快學成‘霸王槍譜’!」
「多謝師傅,弟子正有此意!」正欲向張台開口求教,卻不想他已經提了出來,感動之余張祺趕忙道謝!隨後,張祺帶上王越遺留大槍,與張台來到眾小平時練功之處。
「師傅,弟子現將所學‘霸王槍譜’槍招練習一遍,若是有什麼不妥,請師傅不吝指教!」張祺先向張台躬身一禮,隨後來到場中。
手握長槍站定,張祺深吸一口氣,將「霸王訣」心法提至十成,隨後將霸王槍譜所載一十三路槍招依次使出。初時尚見其身形跳騰,待到後來,但見的烏光閃爍,哪里還看得清他的身影?
「啪啪啪…」待張祺收槍停身,听到張台一陣掌聲。顧不的擦去額角的汗水,他趕緊上前請張台指點。
「公子資質果然不凡,三日之間,竟然將霸王奪命十三槍使得如此熟練!」張台見他上前,拊掌贊道。
「只是弟子覺得槍招雖然已經熟練,可是覺得運轉之間缺少融通,總有一種拖泥帶水之意;不知弟子哪里出了問題,尚請師傅指教!」張祺並沒有因為張台的夸獎而得意,而是直言不諱說出自己的感覺,期待張台能給予指點。
「公子可知道槍乃百兵之祖?」拍拍旁邊的的一塊青石,張台示意他一起坐下,含笑問道。
「弟子不知?」見張台沒有對他的問題做出回答,卻問出這樣一個問題,張祺不解問道。
「古人最初並不懂鑄造之法,沒有任何兵刃,也未有任何武技。開始的爭斗僅是為爭奪生存的權利,皆是削木與野獸而戰!」張台知道他的疑惑,也不解釋,只是悠悠言道。
「天長日久,有人發現尖木刺出的力度與角度、以及之間的不同變化,可以帶來更大的殺傷力!于是就有人留心研究,並將其形成文字,流傳後人,就有了最初的槍法!再後來,人們學會了鑄造,從青銅到生鐵以及當世的精鐵,人們能鑄造的兵器種類越來越多,但是都月兌不出槍法的痕跡!」
听張台說出這番話完,張台心中若有所思。看到張祺若有所得,張台不禁暗暗贊賞他的悟性。略微停頓片刻,好讓張祺有時間領悟,見他抬頭才繼續言道。
「槍的用途主要分為︰刺、挑、扎、崩、掃;以及常人永遠無法用到的砸!比如‘霸王槍譜’。台就結合‘霸王槍法’為公子說明一二。
第一式︰所向披靡,就是運用的刺字訣,借助坐騎的沖擊力,加上臨陣時的腕力,當胸刺出,若是力量、速度足夠,能在此一槍下逃過姓命的人端不多見;
第二式︰石破天驚,乃是刺出之後,前手為軸,後手用力上挑,瞬間完成兩個動作之後,命中敵人當可將其一槍刺中挑出,軍陣之上若是能一槍將對手挑落馬下,當稱得上石破天驚;
第三式︰碧落九天,乃是借助馬匹躍起下落或者徒步躍擊之勢,運力于臂下扎,此招使出之際必是敵手斃命之時,且下落之後、帶勢上挑,對手必將碧血落于九天之外;
第四式︰如封似閉,乃是霸王槍譜所唯一守招,無論刺、挑、扎、掃任一訣與崩字訣連用,旨在崩開對手兵器,避開敵方殺招,並借助其反彈之力,施以其他招數傷敵;
第五式︰橫掃八荒,乃是憑借掌中兵器之堅、利,憑借渾厚無匹的的力量進行大範圍攻擊,其招式與使刀、劍的平斬和棒的掃類似;
第六式︰鐵騎突出,乃是運用刺字訣的的升華,借助內勁,連續突刺,呈連續出刺攻擊;
第七式︰泰山壓頂,乃砸字訣以槍代棍之招數,可以任意角度發力,前提是兵器質地足夠好,並且使用此招之人氣力足夠,旨在傷敵,不在取命;
第八式︰百鳥朝鳳,槍招舞動之事,于槍花之中運用內力催出氣刃,突刺、崩扎而出,變化多端,傷人于無形;
第九式︰月華影舞,刺、挑、扎、掃巧妙轉換運用,舞出槍影萬朵,在勁氣*出之後,猶如天上月輝,無孔不入,待敵明白,已經是月殘人缺;
第十式︰山河破碎,第十一式︰破釜沉舟,第十二式︰笑看風雲,第十三式︰江山寥落四招乃是霸王自創招數,源于其大戰之後的感悟,方才得此招數。這幾式雖然招數固定,然此四招槍法乃霸王窺破不同武道境界所得,這幾式的威力亦視出招之人心境而定,重神不重形,若非一腔豪情和霸氣,斷無法發揮其威力;不過唯一遺憾的,便是這霸王槍法皆是騎戰之技,若無良駒配合,亦是無法竟其全功!」
張台一席話娓娓道來,听得張祺如醉如痴!再和自己習練槍法之時的感覺相互印證,一時間收獲益良多!
「多謝師傅指點,弟子此番獲益匪淺!」想到此,張祺起身向張台行禮道謝。
「其實,此番簡介並非台所言,乃是一位前輩所言。昔日,台得此槍譜不禁欣喜若狂,不料先師的一位好友適逢其會,告知台此番話,並言明若非遇到修習霸王功法之人,切勿修煉‘霸王槍譜’,否則必受其噬!」張台止住張祺身形,笑言道。
「台先前幸遇公子搭救,又適逢公子修行功法正是霸王不世功法‘霸王訣’,‘霸王槍譜’得遇公子,實乃天意!只是希望公子他日繼承霸王蓋世武技和絕世豪情,卻不要學霸王剛愎自用、婦人之仁,終落得功敗垂成、烏江自刎!」想到即將到來的亂世,而張祺心性過于仁慈,張台借霸王的遭遇,說出自己的期望。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霸王之威當由祺重振,祺亦絕不會做第二個兵敗烏江的西楚霸王!」深吸一口氣,按下胸中激蕩的豪情,張祺慨然說道。似是回答張台所言,又似是自我提醒!
隨後,張祺又將學自王越遺留的「春秋刀法」招式施展一遍,請求張台指正其中得失。
「其實,無論哪一種武技均有其可取之處,而真正好的武技卻是適合自己的!比如江湖中那些高人,在逐對廝殺和群毆之時所向無敵,然而到了戰場之上,任誰也擋不過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普通士卒,更不要說面對配合嫻熟的千軍萬馬!」不過,張台並沒與過多評價張祺的刀法優缺與否,而是緩緩說出這樣一番話,同時,望向張祺的眼神中亦含有一絲深意!
「不錯,最適合自己的才是做好的!而唯有立而後破,破而再立,才能創出適合自己的功法,如果自己功力足夠,便可以有足夠的速度、力量、柔韌和敏捷,屆時舉手投足之間都可以傷敵于無形!就如楚霸王,即使萬馬千軍之中也可以來去自如!」聞听張台之言,張祺眼前似乎打開了一扇門,一直以來困擾他的那層障礙瞬時破碎,他不由興奮的開口叫道,臉上,欣喜若狂!
心中想明白了這些道理,張祺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他決定借鑒那些刀槍招數,先是苦練熟悉,隨後慢慢演變成最合適自己的功法!不覺間,他的心境竟然有了極大的提升,顧盼之間竟然不復童稚之氣,已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成人表情,眼神越發深邃!
張台本以為如今的張祺頂多對自己這番話一知半解,熟料他舉一反三,竟然窺破了武學的最高境界,怎不令他震驚當場!再看到張祺片刻之間氣質的轉變,心中更是充滿期待!
「公子果非常人,小小年紀竟然能明白破而後立,學而後創的道理;只怕公子來日軍陣之上的成就,就是楚霸王也不遑多讓!」望著天邊斜陽西墜,張台如此想到!
看看天色已晚,張台招呼他收拾刀槍,二人一路敘談返回石洞。此時,眾人已經在洞中準備晚飯,而賈詡依然在看著眼前的黃歷!
明天就是除夕,看著面前即將分道揚鑣的漢末名士,想起馬元義以及今天發生之事,張祺明白︰過了這個年,距離太平道人起事的甲子年,僅剩三年!
天下大亂,不遠矣!——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