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見到雲若曦從教習坊回來後開朗了很多,心下也是歡欣。
晚上不知是不是受了那名女子的影響,雲若曦突然的也很想唱歌,就一個人提著裙裾跑到了御花園里。
她跳到了一塊大大的置石上,望著天空中高掛的月牙兒,真是月有陰晴圓缺,心里有些隱隱的作痛,于是她抱著雙手清唱起來︰
「把你捧在手上虔誠地焚香,
剪下一段燭光將經綸點亮,
不求蕩氣回腸只求愛一場,
愛到最後受了傷哭得好絕望,
我用盡一生一世來將你供養,
只期盼你停住流轉的目光,
請賜予我無限愛與被愛的力量,
讓我能安心在菩提下靜靜的觀想。
…………………………」
唱了一遍又一遍,平仄間眼淚已在眼眶游走。
此時被她的歌聲吸引,嬴政已經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假山後了,內侍悄聲的問︰「大王,是否奴才上前去?」
嬴政抬手制止了他的舉動,沉聲說︰「都退下。」
銀白的月光下,二個人就一個坐在石頭上,一個佇立在假山後,御花園早就被內侍安排守住了所有的路口,不讓任何人打擾他們。
雲若曦使勁的抬著頭,不欲讓眼眶里的淚落下來,此時上蒼真的能指引我方向嗎?她無言的對著天空吶喊。
淚水終是簌簌的滴落了下來,吧嗒吧嗒都滴到了石頭上。
耳邊響起了趙姬的話,可自己如何邁過這道坎呢,難道就這麼看著他的子嗣一個個的降臨人世,自己還要腆著面皮去道賀,去看人家的天倫之樂,這什麼世道啊!
「可他畢竟是大王,王室的血脈子嗣可是關乎著這江山社稷的頭等大事」趙姬的這句話不斷地沖擊著她的耳鼓膜,且有越來越響亮的趨勢。
雲若曦捂住了耳朵,口里大叫著︰「不要、不要、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啊!」一面不住的搖頭;「你是太後,你當然這麼說了,可我不是啊!我是現代人啊!這可讓我如何承受?」
一想到趙袖兒那副臭德行,雲若曦就要瘋狂了︰「嬴政、你這個臭嬴政、壞嬴政、你居然封她做了長使,她有什麼好啊?我再也不要你了,再也不要了!」雲若曦想著就念出了聲。
發泄了一大通後,雲若曦從石頭上跳了下來,然後踏著月色飛奔著回了偏殿,完全的沒有看到閃身退到假山後的嬴政,更沒有注意到御花園里的小徑上,一路都掛著宮燈在為她照明。
待她跑遠後,內侍統領來到了嬴政身邊,陪著小心說︰「大王,就讓老奴去勸勸雲姑娘吧,讓她給大王認個錯。」
嬴政閉了閉眼︰「回去吧,她太倔,勸也無益。」
走在御花園燈火通明的碎石路上,他的身影被燈光拉出了長長的孤寂絕傲的黑影,在這清冷的月夜,幾乎和黑暗融成了一體。
從西側的洗浴房出來後,內侍走到嬴政身邊恭敬的請示︰「大王,今夜……今夜還往偏殿麼?」
嬴政不答話只是已經大步的踏了出去,內侍在他身後一溜煙的跟著。
待送大王進了偏殿的後殿房間後,內侍這才折身離開,一路走一路都在搖頭嘆息,為他最關心的大王………。